房間昏暗,鬼面一手攬着景南風,另隻手的指縫間,夾着水晶高腳杯,姿態慵懶地品嚐着紅酒。
厲懷風眼神黏在鬼面懷裡的女人身上,他眉頭不經意地一蹙,這種感覺很熟……
“厲懷風,坐。”鬼面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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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不語,雙手交握在身前,雙腿微分,表情嚴肅地站在景南風身後。
景南風一動不敢動,一是因爲她現在的着裝……實在是太過暴露,再則……厲懷風的視線一直盯着她,她不敢與她對視,只好又一次低頭……
“哦?厲大商人一進門,就盯着我的女人,什麼意思?”鬼面涼涼地開口,聲調不高,倒是陰陽怪氣。
厲懷風一笑,波瀾不驚地收起視線,毫無忐忑之感。
“黑鯊果然口味刁鑽,不僅喜歡女人畫濃妝,更喜歡這種……奇葩的裝束?”
鬼面微微掃了眼景南風,隨即瞭然,哈哈一笑。
“奇葩……哈哈,果然很奇葩啊!是不是啊!南風……”
景南風身子一僵,她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鬼面,這是要幹什麼啊!當着厲懷風的面兒叫她南風,這不是誠心讓厲懷風誤會麼!
雖然她現在在他眼中是白小花,可是……那也很危險的好麼!
“先生……人家明明是叫白小花……您非要叫我什麼什麼南風……討厭……”
景南風有史以來做過做噁心的事情,莫過於此。
她主動挽上鬼面的手臂,身子緊緊挨着他,一張大花臉油膩膩地輕蹭着他的肩膀,嗓音尖細道:“白小花的名字,可比什麼南風北風強多了呀……”
鬼面神色嫌惡地看着她,到底不是他的南風,空有一副相似的皮囊,有什麼用?
突然,鬼面大手一推,景南風被狼狽地推了個踉蹌。
“林風,把這女人帶下去,我看着噁心!”
景南風心裡樂開了花,心道太好了,這真是天隨人願啊!但是她現在要是表現出一副特別高興的模樣,鬼面一定會生疑。
“別啊,先生剛纔不是還要養我麼?怎麼變卦了?”南風像個粘皮膏藥。
厲懷風但笑不語,他黝黑的瞳孔裡劃過一抹玩味,如果說剛剛他還懷疑這個女人的身份,那麼現在……倒是放心很多。
轉念一想,他還真是想太多了,南風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還陪着“黑鯊”喝酒調情?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南風’這兩個字,不然明天……你就等着從海城消失吧!懂麼?”鬼面用杯口輕擡南風的下頜,一副危險至極的模樣。
南風心道,你早這麼說,我早就解脫了!何苦在這兒用真身跟你磨蹭?
“懂了懂了……先生我錯了……您……您放了我……”南風扮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突然她神色一頓。
鬼面沒有注意,厲懷風倒是發現了這個女人的異常。
“哎呦……我、我肚子好疼……”景南風裝出痛苦的模樣,鬼面煩躁地揮開她,“林風,帶這女人去隔間,一會兒我有事兒問她!”
“是!”林風趕緊將景南風拉走。
至始至終,鬼面都在做着忽視厲懷風的事情,厲懷風也不惱,淡笑地等待着鬼面把事情都處理完,這纔開口,“黑鯊,我今天來是想……”
“厲懷風,你怎麼就不好奇,我跟南風的關係?哦……對了,你應該問我,我口中的‘南風’,是哪個。”
厲懷風眉尾一沉,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不是不能說,而是……他從心裡根本就不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黑鯊”本人!
“黑鯊”是個壯碩魁梧的男人,厲懷風曾經是特警時,跟他打過交道。
眼前的“黑鯊”,說話的聲音跟他印象中一點不像,除了一張臉極其相似,再別無其他。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愛南風,她的私人交友,你也毫不關心?既然是這樣,那你何不……”
“因爲,你根本就不是黑鯊。”厲懷風平靜道。
此話一出,空氣裡到處綻放着危險信號。厲懷風雙眼筆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可以僞裝成黑鯊,明天你也可以是紅鯊白鯊……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厲懷風神情冷冽,雙拳緊握貼近褲線,“黑鯊本人在哪兒?”
鬼面聽到這個問題時,先是一怔,頓時又哈哈大笑。
厲懷風不解,心道這男人笑什麼?
“厲懷風,你冒死不要命地揭穿我,就是爲了知道那個死人?哈哈哈哈……你還是這麼天真,跟五年前一樣的天真!”
話說到這兒,鬼面已經不想再繼續,他迅速地從腰間掏出手槍,幾乎是同時,厲懷風也抽出手槍,二人雙雙對決,槍口指着彼此。
“厲懷風,黑鯊早就死了
,你明明知道,還來問我,有意思?”
厲懷風嗤笑,“知道是一回事兒,確定你是黑吃黑,這個更重要!”
“你一個商人,不好好經商,不在其職,還裝什麼謀其責?”鬼面神態輕佻,他覺得這個樣子的厲懷風,讓他噁心!
厲懷風懶得跟他解釋,“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少判點兒,你說不定還能活着出來!”
“笑話!”鬼面毫不猶豫,當下扣動扳機,厲懷風也毫不含糊,二人幾乎是同時行動。
“啊!”
隔斷裡間傳來一聲尖叫,厲懷風分神,鬼面卻絲毫沒有被影響,槍聲響起,鬼面就地一滾,小腿受了一槍。厲懷風也把身子一閃,子彈擦過他的右臂,留下鮮紅血痕。
那聲尖叫是出自男人之口,鬼面心下一沉,林風出事了,就證明那個女人……真的是來殺他的!
“哼!今天,誰也別想走!”鬼面將房間裡所有的燈打碎,頓時陷入一片冥黑。
景南風將林風打暈,摸着黑尋找厲懷風,她不能喊,又不敢發出聲響,一切全憑感覺。
厲懷風抱着受傷的小臂,舉着手槍靠在酒水臺後面。
景南風沒走幾步,腳底就被碎燈玻璃屑扎破,疼得她輕呼一聲,就是這一聲,暴露了她的位置。
一聲槍響,夾着風聲向她射來,南風來不及閃躲,只得任命地閉起雙眼。
幾乎是在槍響的同一時間,厲懷風也開槍,只不過他的子彈是射向鬼面剛剛打出的那顆。
其實,他完全可以憑藉聲音,摸清鬼面所在的位置,鬼面顯然也深諳此理,他卻選擇用女人做替死鬼!
鬼面的算盤,打得很成功。只要他向這個女人開槍,厲懷風就一定會想法設法救下這個女人,從而錯失射殺他的好時機!
厲懷風承認,鬼面賭贏了,他將最好的機會……化作射偏鬼面打出的那顆子彈,也許屋裡的那個女人會受傷,但絕不會死掉。
“好心人,再見!”鬼面得意地笑聲傳來,厲懷風追出時,鬼面已經快速逃向了房間裡的“門中門”。
幾乎是電梯門剛剛合起,一個硬物又再次將門撬開,一道身影快速地跳下,落在電梯外部的棚頂,隨着電梯一同下降……
房門被撞開時,厲懷風環顧着屋裡的狼藉,早已沒有一個人影。
“懷風,你怎麼樣?天……你居然受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