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弓起腰,天佑瞬間失去了重力摔倒在地上,但天佑並沒有停頓也不敢放掉手中的筷子,因爲這是天佑最後的救命稻草,但是天佑不知道的是,迷霧鴉從女屍身體中出來之後,是選擇離開還是繼續攻擊,一致自己的生命結束爲止。
但是不管如何,不想死就得拼盡全力去戰鬥。天佑又一個驢打滾滾到女屍身邊,在女屍還沒有站起來之際,天佑用力一夾一撇,只聽一聲慘叫劃破寂靜的夜空。天佑擡頭一看,只見女屍身上開始往外冒着黑煙。
但迷霧鴉並沒有就此妥協,還在拼命的反抗,似乎它也不想離開女屍的身體,或許它知道一旦離開了女屍的身體,即使它道行再深,始終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無法消滅天佑。但天佑則不同,一旦觸發某種迷霧鴉破解不了的陣法,那迷霧鴉也只能坐以待斃了。
不過天佑也不含糊,用胸口壓住女屍的手臂,雙手則用筷子奮力的夾住女屍的手指,天佑腦中所想的全都是把迷霧鴉從女屍身體中國逼出來,而忘記了背後的危險,雖然迷霧鴉慘叫連連,但並不代表它失去了反抗能力。
一陣刺痛從天佑的背部傳來,疼痛差點使天佑昏厥過去,但天佑只是悶哼了一聲,還在繼續撇着女屍的手指。而此時,一聲雞鳴宣告漫漫長夜即將過去,不知道是迷霧鴉由於天佑用筷子夾女屍的手還是因爲雞鳴。
此時的女屍則開始劇烈的顫抖,而天佑的力氣也差不多已經用完,隨着筷子‘咔’的一聲清脆聲傳來,女屍的皮膚則癟了下去,天佑也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氣,他知道迷霧鴉已經離開了,危險已經解除。
但天佑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再戰起來,也沒有力氣舉起手去拿裝在口袋中的仙煙,只是歪頭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屍,此刻的女屍一臉平靜,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天佑長舒了一口氣,心情也平復了不少,猶如壓在胸口的石頭已經落地。天佑眼前的景象一點點迷糊,直至看不清任何一點事物。
“天佑,醒醒!”一個男子粗狂的聲音。
天佑感覺到有人搖晃他的身體,慢慢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羣人圍在自己身邊,天佑嘴角上翹,但已沒有足夠的力氣說話,此時天佑嘴脣乾燥,面色蒼白,只是感覺身下已經潮溼一片。
衆人打電話叫救護車恐怕天佑會有生命危險,但天佑費力的擡起手臂搖了搖,示意不用那麼麻煩,然後斜着眼看向自己的口袋,嘴脣嘟了嘟,天佑知道只要是抽菸的人都會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就是不確定別人會不會給他拿口袋中的仙煙。
果然不出天佑所料,衆人一看天佑要抽菸,連忙點上一根放入天佑嘴裡,但天佑把頭一歪吐了出來,繼續斜眼看着自己的上衣口袋。衆人不解,都受這麼重的傷了,怎麼還抽菸,而且還得抽自己的煙,是嫌棄別人的煙不好嗎?
蹲在天佑身邊的大漢無奈的掏出天佑口袋中的仙煙,一看只有一根,而且還癟了,就是沒有見過這是什麼牌子的。天佑看到他拿出了仙煙,會心的笑了笑。
當仙煙放入天佑嘴裡的那一刻,衆人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當然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放在嘴裡就會自燃的香菸,雖然和普通香菸燃起來是一樣的,但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減少。
在一雙雙驚訝與迷茫的眼神中天佑站了起來,這次衆人又譁然了,都以爲天佑已經修煉成佛了,一根菸就能恢復身上的所有傷口。天佑站起來之後並沒有馬上與衆人說話,而是跑出去找水喝。
大爺的!真他媽的渴,不過也難怪,都流了這麼多血,這次真是大難不死啊。
喝過水之後天佑問道:“屍體呢?”
得知女屍還在原來的停放位。天佑想了想,覺得昨晚迷霧鴉過來,想必今晚還會過來,於是吩咐道:“今天下午下葬。”
衆人一聽覺得不行,人剛死兩天怎麼下葬呢,再說今天也不是什麼好日子。其實在農村,人是比較迷信的,但這也並非迷信,只是家屬給已西去的人做最後的道別,人死後會在家中停放幾日,選個好的日子下葬。
“今天不下葬,以後全村人都會被她殺光,昨天我拼盡全力才收拾住她,孰輕孰重你們自己考慮吧,如果今天不下葬,一切後果由你們承擔。”天佑惡狠狠的說道。其實天佑說這些有點危言聳聽,但天佑知道,如果今天不下葬女屍,死的只會是自己,但以後夜狐會不會繼續禍害人間還真不好說,夜狐現在最大的敵人只是天佑而已。
聽過天佑的話,衆人又議論了起來,是啊,經過今天衆人看到的觸目驚心的畫面,誰的心中不恐懼呢,誰都想活下去。商量了一會兒之後,本來大家一直反對的事情又被同意了。
本來天佑想着下午直接下葬也不火化了,但是仔細一想這麼做有些不妥,萬一迷霧鴉找到女屍的墓地,又上身呢?那樣女屍就是破土而出了,會造成更加大的人心恐懼。不過天佑也知道,女屍今天下葬之後,迷霧鴉還會殺死其他人,繼續上身。
不管怎麼樣都是會死人,所以先下葬女屍要緊,畢竟人死爲大,這麼一直被迷霧鴉折騰也不是辦法,於是天佑吩咐道:“現在去火化,下午三點下葬。”
在女屍去火化場期間,天佑畫了很多破煞符與囚鬼符,等到女屍下葬之後,把這些符咒交給衆人,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迷霧鴉再繼續過來害人,而最要緊的就是天佑,在沒有消滅迷霧鴉之前,天佑知道他走到哪裡哪裡都會死人。
想要避免迷霧鴉傷害更多無辜的人,就要先弄清自己夢境中女子,然後迅速離開這裡,想辦法弄到手太歲皮,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迷霧鴉繼續害人。
下葬前,本來陽光明媚的天氣,卻突生驟變,只見天邊聚集起了濃厚的烏雲,天空一片黯淡,狂風四處吹來,吹在乾枯的樹木上吱吱作響。而村中的人看到這樣的天氣,都慌了神,以爲得罪了神靈,不敢今日下葬。
天佑卻呵呵一笑,他知道這一定是迷霧鴉搞的鬼,且不管它,就要看看它能搞出什麼名堂。天佑用自己的血液在一張長方形的紙條上畫了一道符貼在棺材上,縱使迷霧鴉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接近這棺材。
這道符是天佑覺悟之後的做的最大的一個打算,符咒之上是天佑的血液,也就等於天佑的生命與棺材共存亡。天佑知道迷霧鴉來了之後肯定會打開棺材,只是天佑想不到人都已經火化了,迷霧鴉還打開棺材幹什麼。
但是不管怎麼樣,迷霧鴉心中都是邪惡的,它打開棺材一定有它的道理,所以只有這個方法才能避免迷霧鴉打開棺材,但是迷霧鴉一旦打開棺材,上面的符咒只要破裂,天佑也則命歸黃泉,當然迷霧鴉看都不看棺材一眼,那是最好不過的。
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天佑手中高舉柳樹枝走在最前,引領者衆人,樹枝頭系的則是用燒紙剪成的花,而衆人手中,除了擡棺材的,大部分手中都有一根柳樹枝,待棺材下葬之後,則把手中的柳枝全部丟入葬坑中,與棺材同埋。而天佑手中那根柳枝是最大的,則插在墳墓之上。
拿柳枝送人,是大有來頭的,古時文人墨客送友遠行亦有路邊亭外、河沿船頭插柳爲記。而在有些地方有一種風俗,人故去了,送葬的人都拿一根柳枝當哀葬,而柳與‘留’諧音,有挽留之意,人去難捨,故爲‘留’之。
在衆人即將抵達墓地時,則陰風四起,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天佑立即拿出一張開路符打開冥途,不曾看見迷霧鴉前來搗亂,天佑也慌了神,難道今日下葬,死者發飆了?按理說就算現在死者的魂魄看着下葬,她也不知道所埋的是什麼人,而是會和正常人一樣落淚惋惜。
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只有等到死者死後的第七天,也就是頭七,死者魂魄回家之後纔會發現自己已經死了,然後就會去自己該去的地方。但是現在是怎麼回事呢?天佑一臉迷茫。
正想着呢,只見衆人手中的柳枝全部在同一時刻折斷了,只有天佑手中插在墳墓之上的柳枝依舊完好。天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雖然天佑身爲陰陽先生,但對葬學不是很瞭解,不知道這是得罪了何方神靈。
而在柳枝斷裂的那一瞬間,衆人全都跪在地上,天佑心中咯噔一下,後來聽老人說道,送葬路上如果手中的柳枝斷了,則代表死者不想離開這裡,是心有不甘,死的冤枉。
天佑何嘗不知道,女子是被迷霧鴉害死的,她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應該處在人生最美好的時刻,這卻突然就沒了,誰都不會甘心,別說死者了,就連活着的人,也心中怨恨。
天佑一看衆人都跪在地上,自己也趕緊跪在地上,畢竟死者爲大,只有那幾個擡棺材的不能跪。這裡也有一個說法,就是棺材行駛在路上,不能放在地上,如果放在地上就等於死者的靈魂會在那裡耽擱三年,不能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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