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場上的局勢開始出現了讓人匪夷所思的變化,那個臉和波應月一模一樣的女人以清風掃落葉之勢又接連擊潰了小道觀剩下的三個葉宅老者,而且所使用的術法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
對戰第二個葉宅老頭子的時候,波應月臉皮的女人嘴脣變綠,以名爲碧脣煞的音煞之術殺死對手。對戰第二個葉宅老頭子的時候,那具操控着葉宅老頭子肉體的人赫然又把臉變成了光頭大眼少年風應逍!只是這個風應逍沒有七鞘邪貓在手,施展的是另外一種邪術,卻也殺死對手。第三戰,讓葉宅衆人絕望的第三戰,那張詭異百變的人臉又變回了君應紅,但是現在的君應紅還是之前那個君應紅麼?輕描淡寫的殺死了葉宅最後一個老頭子之後,這個全身籠罩着神秘色彩的人站在場內,目光冷冷的掃視着全場剩下的術者,等待着下一隊挑戰者。
現在還有資格在場是術者已然不多,除了那些一路深藏到底的大勢力之外,只剩下少數猶豫不決的落單術者,再沒有其餘中游勢力了。出人意料的,兩隻代表着葉宅的勢力的隊伍都被淘汰了,不知道葉倒懸還有沒有後手。
“還有沒有人來接場子呢?”君應紅(我們暫且叫他君應紅)傲然說。
一時之間,場內竟然沒人開口,死藏到底的大勢力都不想過早消耗導致最後失手,弱勢的落單術者們則不想去做無腦的炮灰。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沒有人知道這個詭異百變的君應紅到底是用什麼術法。之前諸天魔道的三人組,波應月、風應逍和君應紅分別用了三種術法,碧脣音煞術、七鞘邪貓和上古異鳥應報,一種術法和兩種馭獸術。但是後來的君應紅所施展的術法完全是天南地北,隨心所欲,讓人無法捉摸。
“哈哈,如果再沒人的話,是不是那四色琉璃玉屍就歸我們諸天魔道所有了呢?”君應紅囂張地說,他明顯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君應紅了,最然這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性格相差很遠,之前那個沉默寡言,這個飛揚跋扈。
“跳樑小醜,也敢顯眼。”忽然有人陰測測地說,隨後數道人影瞬間竄到場上,把君應紅團團圍住。
忽然上場的幾個人之前都坐在場內不同的位置,彼此之間沒什麼聯繫,服裝上也毫無痕跡,根本看不出是同一派系勢力的人。細數之下一共有八個人,面貌各異服飾各異,個個神情倨傲,身上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你們又是哪的啊?”君應紅聲音怪異地說,然後扭頭看向一個方向,過了一會,一個全身裹着黑色勁裝的人從那個方向走來。
“害死了豢影協會鬼皇的,就是你們這批人吧。”黑衣人冰冷地說。
“滅殺陰陽皇和鬼皇的,就是我家主人。”君應紅傲然說。
“先殺小的,再找老的。”黑衣人,身上彌散出危險的氣息,這氣息讓我有點熟悉,瞬間想到了一個人,豢影煞皇!這個人是豢影協會的煞皇。
不僅是我認出來了,場內幾個巔峰術者和神院的一些人都認出來了,雖然煞皇爲人低調,但是好歹是名滿天下的豢影八大皇者之一。千年皇死後,豢影協會的勢力樹倒猢猻散,除了千年皇外最有話語權的繪皇不知所蹤,陰陽皇、鬼皇被算計,其餘幾個皇者更是不知所蹤。現在煞皇的出現絕非偶然,看似是爲其他皇者來報仇的,但是他絕對不是那麼魯莽的人。更何況我多少是知道一些內幕的,千年皇派系和繪皇派系早已分裂,煞皇恰好是繪皇這邊的,而鬼皇又是千年皇那邊的,他不可能單說鬼皇而不提同樣死在諸天魔道手中的陰陽皇。
“豢影鼠輩,竟敢在我神院眼皮底下放肆!”還沒等那個疑似煞皇的人動手,忽然有人大喊,場內維持秩序的神院術者們都站起身來,準備動手。
陰陽會場的邊緣,忽然有一人凌空飛起,雙手拉開一把弓箭!張弓如滿月,流失射天狼,赫然是神院花之一族最強高手花碩偃。花碩偃全身上下死氣瀰漫,一雙眼睛是死灰色的,顯然行術進入了化鬼狀態,刷的一箭射向黑衣勁裝人。疑似煞皇的黑衣勁裝人已經躲閃不及,危急時刻忽然伸手把身邊一個術者吸了過來,擋住了致命的一箭。只一箭,把那個術者射的漫天紛揚,原來是個紙人。
“老頭子用的也是化鬼之術?”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花念鬼。
“是的,現在族內能行化鬼之術的術者不到十人,花碩偃老前輩是最完美掌握化鬼之術的。”花念鬼注意力沒放在我這,而是緊緊盯着黑衣勁裝人。
“你說那個黑衣的人,是不是豢影協會的煞皇?”我又問。
“八成是,也或許不是,豢影的人沒這麼衝動。”花念鬼說。
我皺了皺眉,忽然不知道花念鬼到底參沒參與到神院的佈局之中。
從那個黑衣勁裝人出現到現在這段時間裡,隱藏在我殘龍紋中的鬼皇給我先後給我提供了兩個十分重要的信息。第一,那個黑衣勁裝人絕對不是煞皇,但是他在刻意僞裝煞皇的氣息。第二,從花碩偃身上爆發出的死氣循環方式鬼皇推測出,花念羽身上的死氣問題應該已經解決了,現在我每天幫花念羽做的疏導是無用功!
在我和花念鬼的問答之間,神院的術者們又有了新動作,黑衣勁裝人身邊的幾個隨行的術者紛紛中招,竟然無一例外的都是紙人。花碩偃已經從會場邊緣來到戰場邊,身後跟着一大幫神院術者,他們的氣息死死鎖定了黑衣勁裝人。
“看來是時候了。”我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花念鬼皺眉問我。
我搖了搖頭,手插進口袋,摸索着手機按確定鍵,先後發出兩條信息。第一條給雷暮雨的,第二條是給某個人的。沒等身邊的花念鬼繼續發問,我已經站起身來,瞬間解開身上對走喪氣息的壓制,同時把殘龍紋中的陰氣催化到極致,整個人如大梟一般幾個起落從座位上躍起,瞬間來到場上。
“殘龍先生,你要幹什麼?”花碩偃斜着眼睛問我。
“煞皇與我有仇,殺了他,報仇!立名!”話音未落,我已經出手,五道漆黑漆黑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對着黑衣勁裝人當頭抓去。
我忽然出手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現在外界的傳聞是殘龍先生童遄自術者大會僥倖逃生之後已經投靠了神院,而且我每天和花之一族的術者們有說有笑,甚至有時候我自己都認爲要和他們友好相處在一起了。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始終是笑臉迎人,覆手無情。
眼前這個假扮煞皇的術者着實有點道道,危急時刻不慌不亂,揚手就是一道符咒,想擋住空間裂縫。看到這裡我心裡又是一陣冷笑,煞皇擅長什麼或許外界不知道,我卻知道這個雙生村出身的傢伙一身邪術,但是卻單單不會用符咒!眼前的人多半是神院的內部人員。黑衣勁裝人扔出來的符咒是一道邪符,邪符不是道家的正統符咒術,而是道術之中的野路子,這個傢伙倒也不忘隱藏身份,可是如此刻意的給煞皇抹黑着實有點無腦。
在繼承了無發無天的空間力量之後,我的空間力量提升很大,空間裂縫的威力也隨之提升。原本空間裂縫就是無堅不摧的力量,現在增多了可操控的裂縫數量之後,這種術法已經變成了十分可怕的殺招。五道深不見底的空間裂縫,區區邪符自然是無法抵擋的,那道邪符剛要迎風招展就泯滅在空間裂縫之中了。
黑衣勁裝人眼看就要遇難,一邊的花碩偃站不住了,伸出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股巨大的威壓感壓到了我的身上。滔滔的死氣洶涌不絕的從花碩偃的手上灌注積壓到我的肩膀上,他在試圖用氣息壓制我。
“您這是做什麼?”我故作驚奇的扭頭問,另一邊沒有受制的肩膀扭動,反手掏出雪亮的咒刃,對着花碩偃的小肚子就是一刀。
“你……”花碩偃瞬間中刀,鮮血流出來的時候他甚至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說無益,擋我者死。”我獰笑着咆哮,此時肩膀上加壓的死氣已經雪崩瓦解,另一隻空出來的手反手虛握,又是五道空間裂縫,帶着不可阻擋的鋒銳死氣划向黑衣勁裝人。結果身後響起一陣讓人牙酸的響聲。我回頭一看,一個可怕的紙人站在黑衣勁裝人的位置,生生承受滿了五道空間裂縫,而黑衣勁裝人則翻滾在一邊,去被一直被衆人遺忘的君應紅制住。
“呵呵,血墨紙人。”我看着碎裂成無數片的紙人說,然後身上陰氣大盛,擋住蜂擁而至我身上的數十道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