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的能力都與出入新竹陰空間有關,這樣一來孤天子和林通奇就會想到黃三兒很可能藏身於新竹陰空間之中,所以黃三兒不得不躲藏到我這來,以告訴我另外三個人能力爲籌碼獲得保存陰魂的條件。

說實話從看到黃三兒的魂魄之時開始我就想出手打散他,但是一來現在身體的狀況實在不佳,沒有辦法驅動什麼術法力量,二來已經是鬼物的黃三兒可以隨時躲入新竹陰空間,再無法徹底掌握陰空間之力之前,我沒法子動他分毫。

有了黃三兒的消息,我就不得不預防着來自無發無天的瘋狂報復了。好在無發無天不會聯繫神院的人,畢竟她當初在新竹花園做的事見不得人,她想要報復我只有自己想辦法,或者是找不屬於神院的外人。還有一種可能性是她主動去找孤天子和林通奇,聯合起來收拾我和黃三兒,但是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不大,三個人都是各自心懷鬼胎不可能徹底聯合,而且現在無發無天和孤天子都是重傷,不會傻到去給林通奇送人頭的。

雷暮雨是在我養傷的第三天來的,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沒有了昔日暮雨溝女土匪那股飛揚跋扈的囂張勁兒,多了一份憔悴和孤獨。她來了之後,出奇的沒有過多的煩我,只是住在隔壁的房間裡,每天給我送飯打掃衛生。她很少說話,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裡更多時候只是略微呆滯的看着我,那種眼神讓我很不自在,儘管心中早已放下了任何情感帶來的羈絆,但是不得不說現在的雷暮雨憑藉那讓人心疼的眼神,使我沒有找任何藉口趕她走。

安歌和花念羽也偶爾來,兩個小丫頭似乎關係不錯。來的時候總是神秘兮兮的,總是想法設法的從我嘴裡套話問這問那,最後反倒是被我問出不少事情來。從花念羽的談話中我得知,術者大會已經結束了,隨着豢影協會一代強者千年皇的死亡,鬥魔界最顧忌的事情,神院與豢影協會的瘋狂爭鬥終於暫時偃旗息鼓,現在鬥魔界中開始流行打擊邪派煉屍術術者了,這種情況在沿海地區尤其常見,這與我和花念羽被煉屍術者攻擊一事不無關聯。至於花念羽身上的死氣,她沒有詳細說明,總之是和她多次行化鬼之術有關,至於爲什麼要由我來解決就不得而知了。最後一件事,就是術者大會關於我的處理結果,是把我暫時交由神院花之一族看管。一來是因爲花念羽有求於我,二來是花念鬼身上的天猜命格可以有效的壓制走喪命格,並且把我人在神院,把我作爲棋子的豢影協會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原本以爲悠閒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我的傷痊癒,可是在第九天的晚上,新一輪的危機到來了,再一次給我帶來死亡問候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我殺了卻沒完全殺死的無發無天!原本以爲無發無天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興風作了,但是我嚴重低估了她的能力,以及她那股子瘋狂狠勁。借陰翻生,只要有合適的肉體做宿主,無發無天幾乎可以無限制的瘋狂重生!可以說她的能力是我們五人之中限制最大但是卻最恐怖的了。

療傷的第九天傍晚,我正在和雷暮雨一起吃晚飯,說起來這些天吃的東西都還不錯,比以前住在這裡時候自己弄的東西好吃多了。吃過晚飯,我依舊坐在牀上無所事事,雷暮雨則忙前忙後的打掃收拾。

雖然她很少和我說話,但是今天吃飯的時候還是說四樓的廁所有些怪怪的,十分陰森。我微微皺了皺眉,廁所裡住進了一個黃三兒,當然陰森了……這鬼孫子不會有偷看雷暮雨上廁所的惡俗嗜好吧?雖然我自認爲已經和雷暮雨沒什麼關係了,但是想到這裡卻依然心中煩躁。

打斷我煩躁的是一個電話,讓我有些意外的,來自媽媽的電話。

“喂。”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打你電話要麼關機要麼沒人接,一問小天他們就說你浪死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麼大了還不務正業(此處省略一萬字,摺合約三章)……”

“我在外邊忙事業呢,很忙。”在母親面前,無論我是個多麼六親不認的走喪邪魔,現在都變回了稚氣未脫的孩子,不得不撒着拙劣的謊言。

正在和母親扯着家常,吹着我在做多大生意的牛叉的時候,我的心中猛然生氣一股悸動!耳邊忽然響起一個不屬於手機聽筒的聲音!“殺死童遄,我要殺死童遄!”這……是聽邪之音。

這聲音來自誰?我閉上眼睛片刻,果然覺察到了,這座破樓裡,除了我、雷暮雨、鬼物黃三兒和一樓那幾個花之一族的術者之外,又多了一個存在!這座破樓原本是花之一族用作術者試煉的場地,到處是都是封禁着鬼物的封印,後來我來這裡試煉結果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使得這裡封印全開最後甚至誕生了一個小型的陰空間。後來花之一族廢棄了這處試煉之地,那個小型的陰空間也消失了,但是這裡旺盛的陰氣並沒有減弱半分,所以我纔會在這裡療傷。

對我滿懷殺意的入侵者在樓裡的行動很快,巧妙的繞開了花之一族那幾個愚蠢的守衛,開始逐層逐屋尋找我,很快就踏上了二樓。入侵者沒有立刻發現我是因爲我本身就陰氣極重,而且身處樓中的陰位,可以說在氣息上已經與這座樓混爲一體了。但是如果入侵者繼續往上走,肯定還會多少發現一些氣息,發現雷暮雨的氣息!

我現在沒有什麼力量和別人動手,所以一定不能讓這個殺氣四溢的傢伙發現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封鎖住雷暮雨身上微微外泄的陽氣,怎麼辦呢?又不能殺死她,有沒有什麼封閉氣息的符咒,只能……只能這麼辦了。我站起身,拉住剛剛打掃完畢準備要開門離開的雷暮雨,一把拽過她摟在懷裡,吻住她的嘴。

雷暮雨整個人一驚,身體顫抖了一下,微微抗拒但是最後卻沒掙脫我的胳膊,整個人慢慢放鬆了下來。只是她一直睜着眼睛看我,而且眼睛裡滿含溫柔和委屈,甚至還流下串串淚水。我吻着雷暮雨,她是女孩本來身子陰氣重陽氣輕,現在微微向外擴散的陽氣基本都被我所散發出的陰氣覆蓋了,估計現在就是入侵者在門外,也絕對不會覺察到這屋子裡有人了。

“噓,有人要殺我,別出聲。”我鬆開雷暮雨溫軟的嘴脣,小聲對她說。

雷暮雨點了點頭沒說話,緊緊抿着嘴脣,模樣十分誘人,誘得我心中不由得生死絲絲邪念,但是現在可不是耍流氓的時候,我只能把雷暮雨抱得更緊了,讓我身上的陰氣衝散她散發出點陽氣。心念神動,我感覺到入侵者已經快搜查完二樓了,現在正悄悄的檢查着二樓最後的幾個房間,很快就要到三樓了。

抱着雷暮雨,我在心裡召喚躲在廁所的黃三兒,很快得到了他的迴應。作爲鬼物,黃三兒雖然怨氣沖天,但是卻沒什麼本事,基本就是個人格完全的遊浮靈,指望他嚇唬嚇唬普通人可以,要是和術者打起來,估計隨便來個毛頭小子都能三兩下收拾掉他,當然了他打不過可以躲進陰空間。但是黃三兒能躲,我他媽的躲不了啊。

思考了片刻,我知道沒辦法指望黃三兒,懷裡的雷暮雨基本也就那麼回事了,只能靠我自己。現在敵對入侵者實力不明,貿然拼死跑到樓下求助那幾個花之一族的蠢貨可能會被一鍋端,所以絕對不能被發現。我方的優勢就是可以在氣息上完全隱藏自己,只要不被入侵者用術法或者肉眼看到,我和雷暮雨就等於隱形人(在身體近距離接觸的前提下)。

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我和雷暮雨拿捏好入侵者的前進速度,然後以某個特定的速度從四樓我的房間出發,與侵入者一直保持同一個安全距離,一路摸到樓下逃出昇天。但是這麼做有兩個問題,第一我不知道入侵者這一路走來有沒有在身後留下什麼防禦性或警戒性的術法,我雖然是從樓裡另一側的樓梯下樓,但是總得經過最後統一的出口,一旦激發了入侵者留下的術法,結果就糟糕了。第二是這座樓雖然陰氣旺盛,但是也分局部重點之說,我們現在所在的房間是這座樓的陰位,陰氣最重之點,舊樓裡的其他地方的陰氣濃度我還真沒刻意觀察過,萬一路過一個陰氣稀薄的地點,讓入侵者覺察出我散發出的陰氣和破樓本身的陰氣有異,就又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