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方白正停歇下來,盤膝坐下,靈氣引導出來,爲剛纔損失的靈氣和留下的傷勢療傷,尤其是斷臂的傷勢,讓他眉頭緊鎖,臉色難看。
看來,東方白是不打算趁此機會逃走了。
張飛揚微微一笑,突然一個後撤,加空中翻騰兩圈,避開了無翼雕長喙的一戳。
重新落地以後,見無翼雕竟然轉了個身,突然巨大的鳥爪擡起,如一棵大樹一般,砸了過來,張飛揚趕緊取出神風叉向前一戳,砰地一聲,擋住這一擊,倒飛出去十幾丈,繼續不敢停歇的向後飛退。
可惜,張飛揚退的夠快,無翼雕追的更快。
就這樣,張飛揚閃轉騰挪了十幾次以後,竟是連續給無翼雕超越上來,其中兩次差點小命不保。
張飛揚見此,登時抹了一把冷汗,哪敢繼續單純的後退,立即改變策略,不停變換方向,試着以繞圈的方式與無翼雕周旋,最好能讓無翼雕轉暈了過去。這樣的話,那自己也就能來得及抽出手來去對付東方白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這無翼雕竟是依舊反應靈活,掉頭迅速,絲毫也沒有暈眩的跡象。
過來一頓飯的時間,無翼雕的速度已經遠遠快過張飛揚,甚至幾次攻擊,已經讓張飛揚大腿上留下來一些如刀劈過的傷口,血流不止,讓張飛揚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這樣不行啊。
這無翼雕看來實力強,速度快不說,還不會暈,繼續和它打消耗戰的話,遲早要死在它手上。必須找到更切實有效的辦法才行。
又周旋了一頓飯的工夫,見無翼雕還是嘛事沒有,體力速度永無窮盡,怎麼也用不完之外,就連速度也絲毫沒有銳減的跡象,自己反倒是傷勢增加,給連續擦傷撞傷,閃躲起來越來越危險,張飛揚眉頭緊鎖,心思登時就如翻江倒海一般,激烈的翻騰起來。
很顯然,現在的情況是,這頭無翼雕的實力對自己是全方位的碾壓,張飛揚想要依靠一己之力,強行和無翼雕硬扛是不可能成功的。
這樣的話,那就意味着只有不和無翼雕戰鬥,儘可能的避開無翼雕,或者乾脆逃離無翼雕的追殺,張飛揚才能保住性命,保證安全。
可惜,這同樣也是不可能的。
無翼雕的速度比張飛揚快,體力也比張飛揚更好,張飛揚根本就消耗不起,也拖延不下去,即便有無量葫可以補充靈氣和體力,也無法彌補和無翼雕之間的實力差距。
那難道就無解了嗎?
只能乖乖等死了?
至少,此時的東方白是這麼想的。
東方白一邊療傷補充靈氣,一邊將張飛揚的狼狽看在眼中,雖然失去了一條手臂損失不少,以後恐怕無法再讓修爲繼續突破了,但能親眼目睹無翼雕將張飛揚擊殺,還是讓他激動的仰頭大笑,微微顫抖。
“張飛揚。不用掙扎了。你完了。你以爲我天殘觀的守護神獸是這麼好招惹的嗎?放棄抵抗吧。這樣,你會死的輕鬆一點。”
張飛揚氣炸了,要不是有這無翼雕,自己早已取下東方白的首級替海娃報仇了,現在可好,來了這頭幾乎無敵的妖獸,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越想越氣,越氣避讓的時候就越是着急,一着急自然就容易心軟,心一軟,就難免分心。
果然。
在砰地一聲悶響中,張飛揚面對無翼雕的長喙一戳,避讓的時候慢了一拍,左腿給男鳥喙擦中,一大塊肉都給割了下來,露出了一截白骨,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陰氣森森,令人毛骨悚。
東方白見張飛揚疼的哇哇大叫,跌倒在海面上,眼看着已經無力再繼續必然了,笑容更是猙獰興奮,大喊大叫起來。
“哈哈!看到沒有?我說了你不行就不行。你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踩了狗屎運了。現在你的死期到了。雕兄,殺了他!”
此話一出,無翼雕自然立即跟進,衝上去一步,一隻鳥爪擡起,啪的一聲,狠狠踩住了張飛揚的身子,低頭猛地將長喙刺向張飛揚的腦袋,要送張飛揚歸西。
張飛揚見此,卻是突然間恢復了清醒,精神狀態異常集中,目光在四面八方一掃,登時有了主意,全身靈氣護罩一收,竟如普通人一般,撲通一聲,沉進了大海之中。
然後,張飛揚雙手雙腳使勁在海里遊動,一口氣竄出去兩三丈,再將靈氣引導出來,化作護罩的時候,竟是已經避開了無翼雕的危險,讓無翼雕和東方白都不約而同一愣,一時之間,有些反應過來了。
這也難怪。
是個修仙的人,只要修爲到了煉氣期後期,敢於選擇在海上或者河面上戰鬥的話,都會清一色的讓靈氣護罩保護全身的同時,讓自己穩穩的立在水面上。
因爲,這樣一來,可以保證再水面上的行動和陸地上以後,不受太大的影響,如果不激發靈氣護罩,那些沉入水裡以後,再使用法寶,也很難打的起來。
在水裡前進的話,就只能通過游泳才行了。
而游泳是要通過雙手雙腳的,如此一來,等於是說讓所有修士都要放棄使用法寶了,還還怎麼戰鬥?難道要將法寶含在嘴裡嗎?
這才使得現在幾乎沒有修士這麼幹了。
利用靈氣護罩讓自己保持在水面上戰鬥,早已成了所有修士之間的默契。
此時,張飛揚明明修爲早已超過了煉氣期後期,是築基期修士了,剛剛卻使用了連煉氣期修士都不屑一用的方式逃脫無翼雕的攻擊,自然也就讓東方白和無翼雕有些難以預料,不可思議了。
張飛揚修仙之路才走了十多年,自然不清楚這些古老的規矩和什麼默契,對於他來說,能行之有效使用的方法就是好方法。
現在也是這樣,只要能有辦法打敗這頭無翼雕,或者,不打敗無翼雕,只要有什麼辦法可以拖住無翼雕的話,無論該辦法有多大的風險,張飛揚也願意冒險一試。
可真的有這樣的方法嗎?
張飛揚想不到,心情越來越低落,但低頭瞧了一眼已經流了太多鮮血的傷口,以及在鮮血的流淌下都變得有些發紅的海面,卻是心中一動,立即眼中有了神采,輕輕一拍儲物袋,取出無量壺,喝了一大口酒以後,竟是拔步衝向了無翼雕。
此時,無翼雕剛剛回過神來,見到這情景,自然興奮的立即長喙戳向了張飛揚,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
東方白也反應過來,繼續獰笑着對張飛揚冷嘲熱諷。
張飛揚聽而不聞,一心只放在和無翼雕的周旋上面,繼續閃轉騰挪,兔起鵲落,盡力避讓無翼雕的攻擊。
只是,這一次,張飛揚避讓的同時,不再積極治療出現的傷口,竟是任憑新出現的傷口拉扯越來越大,鮮血越流越多,讓無翼雕的身上幾乎快被張飛揚的鮮血染紅了。
張飛揚這麼做,自然讓自己的狀態變得更加虛弱了,也更加的危險。
但就在這時,一直平靜的海面上卻是突然風起雲涌,發生了劇烈的波動,然後,一條鯊魚噗的一聲,從海底竄了出來,巨口一開,咬向了張飛揚。
張飛揚早有預料,微微一笑,輕輕一扭,避開無翼雕長喙攻擊的同時,雙足在無翼雕身上一點,剛落到無翼雕腦子後面,立即大手一拍儲物袋,取出卷龍扇,在空中迴轉過來,使勁往無翼雕的身上猛扇起來。
一陣陣狂風吹出,登時就帶起了一股勢頭,讓無翼雕一時間轉不過身來,也無法調整方向避讓。
就這樣,無翼雕與鯊魚撞在了一起,只是,鯊魚大嘴早已展開,而無翼雕的長喙卻是閉着的。
如此一來,無翼雕半個鳥嘴給鯊魚吞了下去。
此時,鯊魚鋸齒形的獠牙狠狠一咬,啪的一聲,將無翼雕的鳥喙咬斷藥爛以後,竟是不給無翼雕任何反抗的機會,就強行將其拖進了海底,瘋狂的繼續吞食起來。
東方白見此傻了眼,雖然早已知道海里有鯊魚這類厲害的妖獸,卻也沒想到這鯊魚怎麼會突然出現,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他大部分時間都一直在陸地上,對於海上的情況知之甚少,對鯊魚喜歡鮮血的事情也是瞭解不多。
何況,這也是一個他從來不感興趣的領域,自然也就從未有興趣去了解了。
張飛揚也很吃驚,本來只希望鯊魚能托住無翼雕,沒想到都快能吃掉無翼雕了,大鬆了一口氣,看來計劃是成功了。
原來,這鯊魚也是極其厲害的妖獸,實力比之無翼雕和火狐只強不弱,之所以凡人和修仙者對着鯊魚知之甚少,主要是鯊魚本來就很少出現在人類活動的區域,除非有鮮血纔會吸引之下,游過來發起進攻。
而只要鯊魚游過來發起了進攻,築基期以下的修仙者依靠法寶和速度是根本不可能在這鯊魚妖獸嘴下活命的,這些修仙者幾乎是碰一次鯊魚就死一批,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沒有活人將海中鯊魚實力有多可怕的消息傳出去了。
倒是一些住在海邊的凡人常常見識或者聽說過鯊魚的厲害。
可惜,凡人傳出來的消息,又會有幾個修仙者相信呢?
對於這些修仙者來說,在沒親自感受過鯊魚妖獸的恐怖以前,多半都覺得那是煉氣期後期就可以輕易用法寶擊殺的野獸吧。
就在這時,張飛揚突然取出無量葫,痛飲一番,也不顧傷勢了,立即就衝向了東方白,要取他性命。
東方白這纔回過神來,嚇得臉色一白,心神一顫,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哪還敢繼續療傷,頭也上回,掉頭逃命。
可惜,張飛揚已經通過剛纔一口無量葫的酒恢復了大部分損耗的靈氣和傷勢,讓他距離東方白越來越近。
東方白嚇得渾身顫抖,只好硬着頭皮取出風雷劍,頻繁在風劍和雷劍上變幻,一劍劍的劈出劍氣試着阻擋張飛揚,即便知道這麼做作用不大,但現在也只有這麼做了啊。
張飛揚一手持着卷龍扇,一手持着無量葫,見到風劍劍氣就用卷龍扇扇開,見到雷劍劍氣就用無量葫吸收,只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已把距離拉近到了半丈左右了,眼看着就要徹底追上東方白了。
東方白嚇得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回不上來,把心一橫,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竟是突然自費了一個境界修爲,以此爲代價,獲得爆炸性的速度提升,瞬間拉開了距離,要逃脫出去。
張飛揚見此,眼中殺機一閃,不由分說,看準東方白的逃遁方向,全身靈氣一收一放,也瞬間爆發出來,遠遠把神風叉扔了出去。
神風叉登時唰的一下消失不見,在張飛揚的眼中化作一呆綠光,如流星趕月一般瞬間追逐出去百丈遠,噗的一聲,洞穿了東方白的後心,終於了結了東方白的性命,與東方白的屍體一起噗通一聲沉入了海底。
因爲,神風叉脫手以後,就成了一把無形的箭,東方白還是築基期修爲的時候,都看不到神風叉的蹤影,只能通過分雷傘強行抵擋,現在只有煉氣期修爲自然是更沒可能防範了,死的不怨。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張飛揚來到這裡,噗通一聲,沉入海里,取回神風叉的同時,拿回了風雷劍,然後,看了一眼身後還在興奮吞食無翼雕的鯊魚,微微一笑,對鯊魚表示了一下感謝,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