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周鑫的心裡亂極了。不像上一次,在遭遇困難時,自己想到的是他,並且也能夠到他身邊去,可是這一次,即使自己再想去,雙腳也由不得心走。她頭腦昏沉,不知上哪兒去的好。
自己所懷疑的是真的嗎?這件事跟王莉會有關係嗎?她努力的想阻止自己這樣的想法,可是都在親眼所見王莉的變化後,她否定這件事變得很不容易起來。也許是因爲在接受之前,她找不到更大的勇氣去面對。這面對就如同千尺冰淵,首先要將自己在冰窖裡封凍起來。她感覺太可怕了。而現在,對自己的好朋友的懷疑,卻不能有心愛的人分擔,因爲他的身份是她的上司,是這個公司重要的二把手。
可是她爲什麼要有這樣的懷疑?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懷疑?燕子已經遭受磨難,我現在還要把王莉也推開自己的身邊嗎?可是即使自己沒推,她爲什麼也已經離開我了,還離開了燕子?周鑫真的感到很沮喪,她實在太害怕自己這樣的懷疑了,可是爲什麼這所有的事情竄連起來,又非要讓她去懷疑她?
她喜歡尹社長,兩個好姐妹中,兩個姐妹都虜獲尹社長的心。她,一貫要強,自信,聰明,精明,實在是很少碰到過敗了下風的事情。可是這一次,卻連連敗在了自己身邊最好的兩個姐妹中。論才智,論聰明漂亮,她並不比她們遜色,可是爲什麼就是得不到尹社長的心。也許在和燕子共事以來,心理上遭受到太多的陰影。呵呵,對她殘酷的還有我,一個根本就沒和她倆一個部門的我,離她們的辦公室還隔三棟樓,就白天我已經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尹社長,可是爲什麼連我也能天天跑出去跟社長約會?原來她早就那麼懷疑我了,難怪天天回去要被她嚴刑追問。原來在那個時候,她的嫉妒心已經在不知不覺的蔓延,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在不自信了,是我們忽略她了。
可是這能是真嗎?如果是真的,王莉她又怎麼可以這樣做?她們三人,是多好的姐妹。她怎麼淪落到要去陷害自己的好姐妹,而這個人是這麼冰清玉潔的燕子,她們三個人中最沒有爭鬥意識的女子,如此純潔和善良的象徵,而她卻毀了她!即使在愛情上受上再大的傷也不可以。王莉,她和燕子曾經那麼依賴的三人中最鐵的老大,她卻最先的背叛了她們的友情,這到底是誰的錯?
周鑫真的感到腦袋瞬間抵擋不住,這巨大的惡魔般的玩笑。它壓到她的頭頂,她就連去辨別這個社會的勇氣也沒了。
這個時候,恰巧見尹社長走過來。真的是他嗎?其實周鑫的心裡多麼強烈的呼喚着他此時的出現。
那個面帶着春風般笑意的心愛的人,在她的友情受傷後,還有他給她烘烤取暖。可是她友情裡所受的傷,卻是跟他有牽連。
而這個男人也一樣對她有所隱瞞。她並不知情他和燕子的關係。她雖然能夠有所猜想。但那讓人羨慕的程度卻是她不能輕易接受的。況且在她的感官裡,尹社長早已放下一個社長的架子,對她無論是在公司裡還是在公司外,無論工作忙還是不忙,他的每一個言行舉止無一不是在告訴她,他是她眼裡所見到的男人,不是別人,只是個普通純粹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令她好爲之心動,佩服,尊敬。她不只一次的感受到,她實在是一個很幸運的人。她也不只一次的,爲自己離家獨立以來追尋的夢而感到欣喜,幸福,感動。那個時候,包括燕子和她和王莉這難得的三姐妹,在她的心裡,她所擁有的都是極其珍貴的。所以,她暗自下定決心,她要珍惜住這樣的幸福,還要讓它變的更豐碩。
可是,現在這一切,爲什麼都變了?變化又有什麼大不了,沒有變化,怎麼知道自己所珍惜所營守的是否值得自己這麼付出,怎麼知道我付出的意義何在?
也許正因爲是個男人,他需要她的理解。可是他又能怎麼對她有所隱瞞?他大可在她面前講和燕子的關係如何。他隱瞞是基於善意的原因,可是怎麼會和尊重劃不上等號?也許這個問題自己思考的太多了。可是我現在卻不知道要去依靠誰?一個人撐的好難受,他(她)們怎麼能這麼傷害我?
也許正因爲他(她)們像她一樣在追尋各自的幸福,其中有多少逼不得已,沒有對錯,只是無奈。
鏡花水月,難道世事真的不是她能洞察?
她這一次,單獨的出行,難道在選擇上一開始已經是個玩笑?原本它是沒有意義存在的。
周鑫的心裡特別掙扎,也特別沮喪。
此時她多想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可是把笑捏在手裡,卻發現好多力不從心,她已經沒有氣力把那些笑重新安裝到臉上去。有些東西一旦移開了位置,就不再好還原了。她想告訴自己誰都沒有錯。可是沒錯,現在發生的又是什麼?她的夢就要碎了,她爲之努力營造的愛也要碎了。誰能看看她的心情,聽聽她的聲音?
這之中爲什麼有那麼多傷害?
這個時候,真的是尹社長走過來了。他見一臉憔容的周鑫坐在樓道的走廊裡,這走廊是他所在的那棟樓到周鑫所在那棟樓的必經之地,即使平時走動的人少了點,他慶幸幸好在這裡找到了周鑫。看來他對周鑫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滿臉笑的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一隻可以依靠的肩膀就在自己的身旁,頭往上一放,就能感受到來自他寬厚肩膀上的力量。此時雖是最近的距離,對她來說也是最遠的距離。
她不只想靠上這隻肩膀,還想對這個男人傾訴所有她心中的疑惑與惆悵。此時這口這心這身子卻是像被封凍在千年冰雪之下,令她看不見他,也令他看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