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完晚飯十幾號人分乘出租車按流程趕往錢櫃,贊助商自已開奔馳,他招手讓燕子坐旁邊,壽星與兩個好友坐後座。燕子剛要拉車門,扭頭看見壽星恨恨的模樣,忙縮回手,把她推上前說:“今天是壽星爲大,我也是通過壽星才認識趙哥的,中國是個人情社會,尊卑長幼、先來後到還是要講的。”贊助商老趙聽她談吐得體,像穿的套裙一樣不示張揚,眼珠子又在她身上撂了一會,才發動汽車駛進車河。壽星嘴裡不說,心頭卻憋得慌,恨燕子搶了自已的風頭,琢磨着找機會收拾她一頓。
大夥兒唱歌的時候,燕子不會唱,只好守在觸摸屏前給同學點歌。老趙跟比自已小兩輪的***也玩不到一起,看燕子落落寡歡,便湊到她身邊聊天。從他的自述裡,燕子知道了兩個重要信息:一個是老趙有家建築公司,資產上億;二是他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後,患有嚴重抑鬱症,他現在腦殼都烤焦了的是無人接班的問題。原來風光男的背後也有常人的煩惱嗦,燕子看他對自已如此信任,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好感。聽他問到自已的情況,也把跟阿才的那一段戀情和盤端出,說到男生寢室用燈光和黑暗拼出“ILOVEYOU”,幸福滿臉亂竄。這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女孩,跟很多欲壑難填的女生不一樣,老趙盯着燕子起伏的胸膛,覺得快愛上她了。
“趙哥,這首《廣島之戀》是我特意爲你點的,我倆合唱哈。”壽星笑着拉走老趙,一轉身臉色就變了,對燕子恨恨的說:“你剛纔給他講什麼?”沒容對方回答,又說:“他是我的朋友,你不準挖牆腳哈,否則甩你兩ru光。”說完,挺着顫巍巍的ru峰轉身走了,把燕子的臉嗆得白一陣紅一陣。
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我啥話都沒說就被她亂咬一氣?你不說我倒沒啥,我想都沒想跟我爹年齡差不多的老男人有瓜葛,你罵我了,哼,等一會兒老孃我就用媚眼電翻他,氣死你,氣死你!燕子想到老趙口吐白沫觸電倒地的模樣,忍不住自個兒先笑了。
“那瘋婆子剛纔跟你說什麼,沒欺負你吧?我跟她沒什麼關係哈。”老趙心神不寧的唱完,又湊到燕子身邊。
今晚闖到鬼啦,一個二個跑來問我說什麼,想安靜的聽下歌怎麼這麼難呢。燕子沒好氣的說:“哥哥,你跟她有沒有關係管我啥事?”
“生氣了不是?肯定她讓你難受了。這樣吧,明晚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罪?”老趙偷眼望一下正唱《路邊野花不要採》的壽星,對燕子小聲說,看她沉默不語,加上一句:“你們學校旁邊有一家‘老鼠愛大米’餐廳,味道還過得去,明晚六點我在那裡等你,不見不散!”說完,他像沒事一樣離開了。他相信燕子會赴約的,這年頭他還沒見過拒絕奔馳男人的女子,別說窮學生,就是貴爲明星、模特、空姐的那些逼,還不是勾下小指頭,就屁顛屁顛的湊上來啦。去,還是不去?第二天是週六,一整天燕子都被這問題纏繞,腦殼都想痛了。我去了,他會不會認爲我是物質女,衝他錢去的?應該不會吧,我燕子可不是見錢眼開的小女人。其實她不願承認,如果老趙不是奔馳男,而是騎自行車的下崗男工,別說赴約,就是昨晚聊天都懶得搭理。人怕出名豬怕壯,男怕沒錢女怕胖——雖非至理名言,卻是當下的現實寫照。還是去吧,就吃一頓飯,讓別人空等多不好啊。燕子終於說服了自已,決定赴宴。豈知這一去,哪是一頓飯這麼簡單,而是翻開了大二女和奔馳男“生子協議”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