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進城後除了前妻這是第一次約會異性,離見面尚有兩小時,我坐不住啦,對着鏡子打理我的髮型,左邊梳了梳右邊,右邊梳了梳左邊,理了衣領理袖口,理了袖口又理衣角。乍看時間,分針也才走了半圈。於是我又在屋裡來來回回轉呀轉的,多少年沒體會過的激動心情,此時就像裝了一隻小耗子在那兒撓,撓完了蹦躂,蹦躂完了拿牙磨。時間啊時間,其實我只是想你跑的快一點,再快一點,讓我早些擁有那攬美人入懷的時刻。
終於熬到3:15,出發!在路上瞎耽誤功夫,也比囚在鐵窗裡心中的鳥兒早飛出十萬八千里強百倍。市中心廣場人潮涌動,找個人還真不容易,我拔開一波又一波涌來的人Lang,直至看到小美衝我歡快的一笑,這小妮子笑起來真好看,美的我魂兒都差點貼了上去。她站在那高高的鐘樓下面,微風輕輕牽起她的衣角,宛如一純潔高雅的女神,聖潔的不沾塵世。互至問候後,她說一聲“走,這附近有一家咖啡屋”,便很自然的挽起我的胳膊向外走。
咣噹,像頭上捱了一板磚,腳就軟了下來,騰雲駕霧一般——俺長這麼大還沒被女人挽過呢,除非喝醉後被哥們摻扶。我真想掰開她的雙眼看是不是近視,又想拿起她的小手反覆觀察,看長沒長六根指頭,否則怎麼對我情有獨鍾?
咖啡屋裝修精美,燈光幽暗,營造出文化人稱爲情調的氛圍。我是第一次到這種黑咕隆咚的地方,咳聲嗽都猶如打雷般的安靜,令我惴惴不安。小美如魚得水的坐下,如蔥白一樣的小手一擡,服務員就悄無聲息的上來了,她揮退遞上前的酒水單,小白牙一露:“摩卡”。
小小的年紀,看樣子是咖啡屋的熟客了。這“摩卡”是什麼的幹活,不會是漱口水吧?想起許胖子說他第一次吃海鮮,就把剛上桌的洗手水當餐前水喝了,我本來想要茶的,怕鬧笑話跟着點了“摩卡”。
盛着中藥色的小杯子端上來了,有一股麥子燒糊的香味,淺嘗一口,很苦,這就是傳說中的咖啡吧。看來城裡人真有錢,這一杯還不夠我半口吞,要喝多少杯才解渴啊。趁小美呡下一小口,我開門見山問道:“你怎麼想起約我見面呢?”
她用勺子在杯子裡慢慢攪動,輕吐蘭氣說:“人家想你了唄。”轟,春雷一聲震天響,來了親人***。我激動得差點想繞過桌面給她一個熊抱,你怎麼把我的心思說出來了咧!後來約會小美們多了,才發覺這是她們口頭禪,像我們對怯生生叫我們“叔叔”的女孩誇“乖孩子”一樣,隨你聽的人遠想近想浮想聯翩想入非非,她還是她,你仍然是你。但當時我超激動,從頭到腳把自已上上下下掃描八遍,西裝革履配上黑瘦的外形,不是姑娘青睞的白馬王子,也是他的近親黑馬驢子。
於是,我傻乎乎問:“你說咋夜在夢裡看見我啦?”我本意想按農村相親的習慣把話挑明,你想我什麼?但話出口竟然學起城裡人德性,講一半留一半了。小美楞下神,彷彿忘了約會的由頭,又似乎不願就這話題展開,沒好氣地說:“忘啦”,便把頭扭向大街,看熙攘的車流從窗外無聲的滑過。良久,才幽幽說:“你那位子是我男朋友常坐的。”
哦,哦,我討好的應承。心裡想,你男朋友管我屁事?嘴上卻不知從何說起。唉,書到用時方恨少,還是戀愛經歷淺了,起伏的胸就在對面招手,卻不知鑰匙對哪個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