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江成煥眼前是一片模糊,猶如石子丟進水裡泛起陣陣漣漪,便覺着在雲裡霧繞不知東南西北。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是坐在車子裡,身旁是白兔。
白兔在駕駛室位置上,頭向後仰,胸脯高聳,似乎在閉目養神,卻又渾然不覺周圍情形,他覺着是在沉睡中突然醒來,異常清醒,趕忙推了推白兔。
“咦,這是怎麼啦,”茫然不知究竟的白兔一轉身望着江成煥,“剛剛是怎麼了,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十分奇怪的夢境。”
她說着,一臉純真的表情。
江成煥沒有吱聲,其實,他有同樣的困惑,卻羞於啓齒。
“咦,煥哥哥,我倆這是在哪兒啊?”
“斷魂坡啊,是你開車帶我來這兒,說是要去抓牛氏呢,看你。”
白兔微微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狀。
“我的夢中有你呢!”
“啊?”江成煥一驚。
接下來,白兔便一五一十敘述了整個夢境。
隨着敘述的深入,江成煥眼睛瞪得溜圓。
白兔的夢境同自己的經歷一模一樣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我倆始終是在一起的呢,那崔判官說了,只要我們尋了合適的替身就可以將牛氏交還我們受審,就是這麼說的,清清楚楚的。”
“七七四十九天的無根水?”
“啊,煥哥哥,你知道的呀,看來所夢不虛,我倆果真有同樣的夢境。”
白兔眉飛色舞,那高興勁兒啊,就甭提了,還沒有待江成煥徹底明白過來,就見眼前一晃,白兔整個身子撲倒在他懷裡,頓時,一股撲鼻的香氣直鑽他的腦袋,眼前一陣眩暈。
啊,那感覺實在是太美妙。
“啊,不,”江成煥迅速清醒過來,將懷中的白兔推得老遠,“不行,不可以。”
“呵呵,煥哥哥,看你那點德性喲,一本正經。”
白兔發嗲的聲音在江成煥的心田中泛起陣陣漣漪,但他不吱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無法說出口來,再怎麼着是不能忘本的,金虎那濃眉大眼仍在他腦海中縈繞。無庸置疑,更重要的原因是腦海中還有一個牛氏,猶如一塊石頭壓在心坎上喘不過氣來。
“嗯,我說,無論是真還是假,我倆還是要嘗試去找個替身,或許真是可行。”
哈哈……
白兔一陣浪笑,沒有迴應,卻回望了一眼四周。
“咦,麻煩了,車子怎麼卡在岩石中了呢?”
江成煥一看,果不其然,車子在兩邊是岩石的縫隙間,頭頂上,是一塊似乎即將墜落的巨石,在江成煥的右側,便是蜿蜒無垠的磐石深邃且呈現犬齒交錯狀,顯得十分嶙峋陰森。再朝前望過去,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根本沒有繼續前進的道路,江成煥再細細一瞧,我地媽啊,那隱約中,顯然是萬丈深淵,啊,原來是在懸崖邊上,因爲是茂密的樹林,一葉障目,果真繼續向前,若是沒有這些樹橫擋前面,跌落懸崖之後是連屍骸都無法找尋的嚴重後果。
江成煥不覺倒吸了一口氣,我地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蔥,真是有驚無險。他二話不說推開副駕駛室的門下車來,徑直走到駕駛室一邊拉開車門,不允分說,便拽住白兔的胳膊往外拉去。這白兔也不是省油的燈,見狀,也不吱聲,順應着他的力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如同一攤爛泥。
“你,你別啊,”剛剛還一股子雄氣的樣子,被這一招回擊得蕩然無存,“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快點起來,等着掉下懸崖成肉泥喂野狼去嘛?”
白兔微微一抖,從江成煥懷裡探出頭來,似乎覺察到了危險,猶如被火灼了一般迅速將身子縮了回去。趁這個機會,江成煥坐進了駕駛室裡,對一旁的白兔說道,“你趕快到車後去,幫着我查看一下,我準備倒車。”
白兔小跑了幾步,然後倒退着盯着車子,伸出雙手往後揮舞的動作指揮着,江成煥便掛了倒檔,將車子往後倒去,卻明顯聽到車子一側有被刮擦的聲音,他一瞥,噢,原來是車尾偏了,擦到岩石,於是,詷了一下方向盤,繼續往後倒去。
咦,真是奇怪,不一會兒便倒到了公路上,卻感覺前後是冰火兩重天。
“這七七四十九天的無根水,就交給你了。”
分手的時候,江成煥忽然說出這一句話來。
“啊,什麼‘七七四十九天的無根水’沒頭沒腦的,是什麼意思呀!”
白兔又有點撒嬌。
“咦,你忘記了我倆夢中的情境了嘛?”
“什麼夢中呀,我倆不是一直坐在車子裡頭嘛,奇怪嘍!”
這一下令江成煥有點納悶了,不知這小女子究竟在說什麼,於是,沒好氣地叫嚷道,“咳,你別管那麼多了,總之,你負責接無根水就是。”
江成煥說完,撂下車子便去了。
江成煥提了盛滿水的水壺正朝插座上插,忽覺眼角處有一影子閃了一下,便警覺地擡起頭來,門外居然站着一個靚麗的女人身影。
“咦,這不是馬凱麗嘛,怎麼會是她呢?”
經歷那一場新奇的夢境,江成煥對眼前的一切,一時反應不過來,猶如隔世一般。這是個在斷魂坡上演繹奇怪一幕的女人,是個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不管她來做什麼,還是先了解一下再說。
他來不及細想,趕緊迎了上去朝她微笑了一下,然後熱情地招呼她進來。
然而,馬凱麗沒有挪動腳步,繼續佇立在門外,臉上表情似乎沒有一點變化。從她那奇怪的表情中,隱約透露一種高深莫測的含蓄來。
“嗯,你、你有什麼事情嘛?”他用職業性語氣詢問着,但很快覺着這樣不夠禮貌,趕忙補充問道,“你是找我嘛?請進。”
“當然找你,”馬凱麗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語氣溫柔,完全不同上次在派出所時的表情,“你、你能幫我一個忙嘛?”
“當、當然可以的。”雖然江成煥不知道他有求於什麼事情,心中沒底,但還是一聲應了下來。他一邊迴應着,一邊讓開來,“你還是先進來坐一下吧。幫什麼忙?”
“我想去寶靈觀一趟,沒有車子呢,不方便,你能捎我上去嘛?”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