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憋了好長時間,卞海波噴了出來,然後輕快地說道,哪有的事情,死了的人居然睜眼睛看着你,別太嚇人好不啦!要我說嘛,那是一段不了情,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咳,你是越說越離譜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江成煥知道卞海波是在調侃自己,便不屑來。那林肯聽他倆這般說笑,便湊了過來說,你倆老搭檔再次相遇,有說不完的話。不過,似乎剛剛的話題離譜了吧,聽起來神乎其神的。
他們說說笑笑,待殯儀館的靈車把屍體拉了去送凍庫,他們便撤離了現場,一切k。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有點詭異,當晚,江成煥在睡夢中不知怎麼就進入那個死去女人的世界裡。
睡夢中,江成煥不知彼就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見牀鋪前站着一個女人,頭上正流着血。這個女人十分漂亮,若不是因爲頭上流血,還真是個大美人兒。就這麼站在他牀前,一句話沒說,不知怎麼了,他並不覺着害怕,居然能夠十分冷靜地盯着她,揣摩着,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女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她說江成煥是她這一輩子最後看到的男人,她一輩子最後一眼是留給他了,她要讓他負責。
呵呵,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江成煥自是不懂,便問她道,我們去現場,你不是已經死掉了嘛,哪有最後一眼呢,再說了,最後一眼應該是林肯,即另一位處現場的人,怎麼賴上我了呢?何況,我都不認識你,都不知道你是誰,我倆會有什麼瓜葛。
聽江成煥這麼說,那女人頓時哭訴起來。說,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怎麼能這麼無情無義呢,我倆不認識嘛,果真不認識嘛,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
這麼一鬧騰,把個江成煥徹底搞暈了頭,他腦海中翻滾着,可是,思來想去,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你究竟是誰啊,我肯定不認識你,你別再胡攪蠻纏了。”江成煥火冒三丈。
見狀,那女人忽然嫣然一笑,不吭聲。
這無疑是一劑消火良藥,他頓時便消了氣。但還是想不起來,他的一生怎麼會遭遇這個女人,並且,是個死去的女人。
“你這個背信棄義負心的臭男人,枉費我當初一片癡情,”那女人叫嚷道,“我提醒你,寶靈觀,這總該想起來了吧!”
啊,寶靈觀?這一提示,果真讓江成煥大吃一驚。因爲,他頓時想起來了,這分明就是寶靈觀中,那個女道長嘛,對了,就是那個女道長。這是怎麼了,女道長怎麼會半夜三更慘死在斷魂坡上。再說了,她怎麼是一身俗人打扮,一眼望過去,就是一個純潔的女孩子,哪像是個出家的女道長。江成煥根本不敢把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江成煥哭了,他哭得很傷心,淚水抑制不住往下直流。在他心目中,這個女道長就是他心目中在仙界的女神,是他崇拜的目標,是永生的,怎麼突然死去,又是怎麼死的。他腦海中頓時亂了套,不能自制。他一把抓住了道長的手臂,急切地想問個究竟。可是,他這麼一抓,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眼前一片漆黑,他仍舊睡在值班室牀鋪上。
他趕忙坐了起來,楞在牀鋪上。他在回想剛剛的夢魘,在一點一滴地尋找蛛絲馬跡。剛剛的夢境,究竟是真是假呢,這時候他有了清醒的認識,不再騷動,他必須搞清楚,這究竟單純是夢境,還是真實發生。他必須趕到寶靈觀去,必須明明白白搞清楚。
東方開始泛白,他不看錶也知道天就要亮了。他要去寶靈觀,同時,最好不可以讓林肯知道,畢竟在夢中,萬一僅僅是個夢,一切都是假的,那說出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第二天上班時,他正考慮該怎麼上寶靈觀時,巧了,林肯找了來。說他上午還要去調監控,沒空,能不能替他跑一趟凍庫。江成煥無法拒絕,但同時,他想到了女道長,便一口答應下來。江成煥知道,調監控就幾步路的事情,而去凍庫是必須開車子,他可以同卞海波對接一下,先安排去寶靈觀,回頭再去凍庫。退一步說,同卞海波一同上寶靈觀也是可行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
結果,他同卞海波一對接,一言敲定,答應先一同上寶靈觀,然後再去凍庫。
“果真有這種事情嘛?”在去寶靈觀的山路上,卞海波懷疑地問道。
“跟你說實話,其實,我也不敢輕易相信。”江成煥應道,“這樣,我倆去,千萬要注意方式方法,可別鬧出笑話來。”
“算了吧,這還用提醒嘛,”卞海波笑了,“我們去,徑直去找女道長,不就結了嘛!”
“你看你,我說嘛,你還是欠一把火,怎麼能直接去找女道長呢,”江成煥用教訓的口吻開始說道卞海波來,“這種事情,我倆只有權當是香客,並在進香中瞭解情況。如若不然,很容易鬧出笑話來的。”
“算了吧,就你喜歡走彎路,在我看來,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卞海波不屑,根本不賣他的帳,但最後還是轉了話鋒,“不過,我是陪同你來,便由着你好了。”
“哼,錯就錯了,還死鴨子嘴硬。”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便到了寶靈觀。
再上這兒來,那感覺截然不同。畢竟是冬季,香客一色着厚厚的冬衣,道士也不例外,一個個着清一色灰濛濛的長袍,顯得臃腫笨重,少了一份生氣。但這還不是關鍵所在,江成煥隱約覺着今日的道觀同之前印象中最大不同,就是懶散,沒有朝氣,更沒有莊重,形同農家小院一般。
這究竟是怎麼了呢?他倆一下子沒看出什麼講究來,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裡。他倆依舊十分虔誠地燒香磕頭,不敢有半點怠慢。並向功德箱中塞進一張百元大鈔,還在一旁的桌子上挑選了幾本道家書籍,再佇立了一會兒。末了,江成煥纔不經意地問一旁的小道童,說是想去拜訪一下道長,說是有要事請教。
那道童用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神望了一眼江成煥,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卞海波,似乎覺着這兩個人沒有什麼惡意,便用清脆的嗓子說道,道長下山去了,還沒有回來。
下山,江成煥一聽,心中一驚,心想,怎麼這麼巧呢,便問什麼時候回來。道童搖了搖頭,不再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甘心,接着又問道,是什麼時候下山的,道童再次看了看他倆,沒再吱聲,然後頭也沒有點一下,或是搖一下,自顧朝一旁跑去。
如此一來,讓他倆納悶,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幹嗎默不作聲離去。
一個大疑問浮現在腦海中,江成煥隱約覺着這其中有什麼。
那麼,究竟是什麼呢,說實話,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很顯然,他們必須進一步打探,否則,這一趟算白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講究,那麼,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名堂呢?
頓時,一種不祥預感浮現在江成煥腦海中,他覺着這其中很可能有重大陰謀,僅憑藉他倆力量是遠遠不夠。他倆若是能夠把女道長的去處,哪怕僅僅是什麼時候下山,搞清楚,便足夠。可是,他倆一時知道如何繼續下去,他倆都是老刑偵,設若這其中果真有什麼問題,盲目打探,無疑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