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女孩這麼說,江成煥欣慰了,他不是因爲女孩胡言亂語欣慰,而是證明女孩的確是在胡說八道,這也就意味着之前說的全都是假的。於是,他扭頭望了一眼一旁的夏可欣,期待認同,然而,夏可欣仍癡癡地盯着女孩,似乎沒有注意江成煥的這個示意。
“咦,你怎麼會在我家,你們在我家幹什麼?”女孩用一雙仇視的目光盯着夏可欣。
夏可欣繼續楞在那兒,對女孩的指責沒有一點表示,她顯然被眼前的一切弄迷糊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孩迅速掀開了被子,做着下牀的動作,卻不知怎麼了,一直不得要領,下不了牀來。江成煥意識到即將要做什麼,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夏可欣見狀,做出了恰恰相反的動作來,朝前一步按住了女孩的肩膀。
女孩有點張狂,她在夏可欣情裡扭犟着,揮舞着,甚至跳越着。很快,夏可欣便氣喘吁吁。
江成煥忽然意識到女孩有點本領,在去殯儀館的路上同卞海波打了個平手,夏可欣哪能是她的對手,於昌,趕忙上前幫忙。然而,這是白天,眼前是兩個女人,並且是鮮活的女人,他一個男人伸手不知該落在何處,似乎哪兒都不該是他一個男人應該着力的點。
“快過來幫忙啊,快……”夏可欣喘着粗氣,似乎即將說不出話來。
那女孩在跳噠的過程中,身上不該露出的點都露了出來,那一晃一扭,一蹦一跳中,抖摟一幕又一幕女性身體上特有的性感畫面來。在江成煥眼裡,那就是一片鮮嫩的幼苗,他那雙粗壯的手指根本不能夠觸碰的,一旦碰到,便會斷了似的。伸了幾次手,還是半途縮了回來。
還別說,此時此刻的女孩比夜晚更顯精美細緻,那身材纖細修長凹凸有致,臉龐弧面清晰,光潔如銀,雙眸深邃如秋,脖項潔白如脂,真正是個俏美人兒。他真是搞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又有何緣分有幸認識這麼一個一等一的美女,甚至,他巴不得自己小時候就是被這個女孩驚嚇了。
他只顧着站在牀前犯迷糊。
不料,夏可欣根本抱不住張狂的女孩,整個身子在牀上蹦噠着連牀腳都跟着摩擦地面抖動不停,一眨眼工夫,女孩已經跳下牀來。
“你,你只顧着一旁發呆,倒是幫着點兒啊!”
夏可欣臉色緋紅,顯然有點生氣,喘着粗氣,衝着江成煥叫嚷着。
卻見那女孩掙脫下牀,失去了控制,夏可欣乾脆鬆開手,任由她去。自己只顧着跑到另一張病牀前,坐在牀沿上喘着粗氣,並用哀怨的眼神盯着仍在那兒不知所措的江成煥。
唉,女人折騰到這份兒上,男人免不了會有幾分憐惜之情。江成煥心中有數,在同時遭遇兩個女人時,相信多數男人都會進退兩難不知所措,都會選擇逃避。
那女孩真是不省事,原本,就此打住,一好,百好,偏偏如脫繮的野馬,直奔了江成煥去。
那江成煥正陷入惜玉憐香的情境中,哪曾料到女孩會奔着他來。不待他反應過來,那雙酥手的十個如脂一般的手指早已緊緊地扣住他的衣襟,接着,如同抖篩子般地直搖直晃着他頭顱,形同不倒翁。女孩力大無比,揪着江成煥,幾乎把他擰了起來,雙腳不點地幾乎懸空了來。
江成煥領教過女孩厲害的,如此情形,他乾脆任由其擺佈了。
“哼,你,你這個壞東西,是你坑害了我,是你害苦了我。我現在到處找你,卻一直找不到你的鬼影子,你跑到哪裡去了。沒想到,今天,你居然還敢跑到我家裡來搗亂,還想繼續坑害我嘛,是不是啊?”
女孩雙眼瞪得跟牛眼似的嚇人,雙手越揪越緊,一邊咒罵着,一邊不停地抖動着那漂亮的雙手。江成煥徹底服輸,覺着自己簡直就是一隻小雞,任人搖晃擺佈,喉嚨發乾,眼冒金星,眼前的影像如水中晃動的影子激盪消彌,快要斷氣似的。此時此刻,覺着漂亮的女孩沒有了一點美感。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江成煥忽然聽到耳旁“啪”地一聲山響,隨着這聲清脆的聲響,他的整個身子被一股力量攜帶了出去,連同那個女孩一起趴倒在了牀上。
“啊呀……”
女孩大叫了一聲,反應尤其快捷,在發出尖叫的同時,早已爬了起來,朝着那個發力點撲了出去。
江成煥楞住了,他根本不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正迷糊之際,那女孩早已同那扇巴掌的人摟抱在一起了。同時,嘴巴里喋喋不休道,“你這個惡煞,暗器傷人,是何道理,老孃今天跟你拼了。”
“你倆還楞在那兒幹嗎,還不快過來幫忙。”
到了這個時候,江成煥才從那個女孩的胳膊縫裡看到一張探出半張臉來的嘴巴,正朝着他和夏可欣叭嗒叭嗒嚷嚷着。他定睛一看,才發覺原來是卞海波,趕忙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意欲幫忙。
可這時候,他同樣發覺,無處伸手。抓手,不對,抓胳膊,也不對,抱緊女孩,更不對,不當他不知究竟時,卞海波連咳嗽了兩聲,用沙啞的嗓音叫嚷道,“快抓住她的一隻手臂,一隻手臂,咳、咳……”
江成煥趕忙雙手伸過去緊緊地扣住那個女孩的一隻手臂,用力一拽,才發覺力不從心,趕忙朝身旁的夏可欣嚷道,“快,過來幫個忙。”
夏可欣雙手正張揚着,不知如何是好時,見江成煥這麼一叫嚷,便撲過來同時揪住那女孩的一隻手,拼命地扯着。
“呀,呀……”
女孩發出咿咿呀呀的嘶叫,聲嘶力竭,顯然是有點招架不住這個勢頭,發出絕望的嚎叫來。江成煥見狀,用胳膊搗了搗夏可欣,並用嘴脣朝門口示意了一下。
夏可欣頓時明白過來,一轉身出了病房。
很快,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正當江成煥準備加大力度一舉將這個女孩拿下時,女孩居然慢慢地蔫了下去,接着,歪倒在牀上毫無聲息。
江成煥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以爲女孩突然死去。
“讓她安靜睡一會兒,狂躁時,容易發生意外。”這時候,大家才發覺,身旁站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護士,手裡拿着針管,“你們是誰惹怒了她,誘使她狂躁症大發,好危險啊!剛剛,我趁她不備,已經打了一針鎮定,千萬別再去招惹她。”
卞海波仍然仰躺在牀上,同那個女孩緊緊地靠在一起,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一眼望過去,彷彿同這個女孩剛剛乾完那事兒,正處在那坎上,還沒有恢復陰氣來。
“噢喲,這女孩,情緒上來發癲時,力大如牛,簡直不可思議。”江成煥像是幫襯卞海波讓他消除尷尬似的輕聲說着,“真可謂,人在亢奮時潛力無窮啊!”
“是的,這就是爲什麼精神病人往往力大如牛的原因,精神病人在高度緊張時,最容易發揮生理潛能,這類人身體素質尤其好,天生能夠抵禦任何外來侵襲。”女護士看到卞海波那等慘狀,微微竊笑過後,這般解釋道,“顯然,這個女孩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應該是處於一種暫時性的神經錯亂狀態中。”
卞海波爬了起來,他朝女護士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感謝。然後轉身朝着江成煥流露一種古怪的表情來,“你只管感慨吧,你小子幸災樂禍不是,覺着剛剛一幕好玩不是,我可是在救你呢!”
夏可欣趕緊過去,替女孩蓋上被子,“你是一心救人家,差點把自個坑了,沒落下好來。”
“我的姑奶奶,你別添油加醋了,就沒你的事嘛?”江成煥巴巴地望着,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病人需要安靜,需要休息。”護士見狀,用古怪的眼神掃了一下每個人,轉身噔噔地離開了。
大家面面相覷,心照不宣,知道護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經這麼一鬧騰,江成煥和卞海波都是一肚子心思,兩個大男人因爲這樣一個奇葩的女人在犯愁。他們各想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擔心。卞海波是覺着這個女孩哪來這麼大力氣,又怎麼會對他下毒手。原本,他以爲對付一個女孩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小事情,熟料,差點因爲這個女人出醜。他無法把眼前這個女孩同那晚上的女孩聯繫起來。
而江成煥呢,更是犯嘀咕,這個女人爲什麼口口聲聲說自己坑害了她。他什麼時候坑害過女人的,說句醜話,活到今天,都不知道女人是啥子味道,怎麼個害法?說實在的,他是既希望認識這個女孩,同時,又害怕認識,生怕攤上什麼不吉利的事情來。
“你恐怕不知道呢,那女人雙手掐住我的喉嚨時,你知道那雙眼睛有多可怕嘛,”卞海波居然繼續是怯生生地對江成煥談當時的感受,顯然,他仍舊沉浸在那種感受之中,“那是雙發着綠光的眼睛,猶如閃電,一陣強似一陣,又如黑夜中野獸的目光,那雙手覺着沒怎麼使勁兒,卻力大無比,掐得我快喘不過氣來,簡直就要斷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