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那些線條我不認識,但是道士的話我聽明白了。我問道士:“這生辰八字和我的一樣,說明什麼?”
道士看了看我:“說明這一點魂魄,是你的。”
我瞪了瞪眼:“會不會是巧合?兩個人重合了?”
道士笑了笑:“不可能,人的魂魄沒有完全相同的。”
我苦笑一聲:“你這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照你這麼說,我背上的紋身其實是我自己?我自己想要殺我?”
道士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現在看的話,似乎確實是這樣。”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這沒有道理。”
姚東在旁邊說:“郭老兄,你撩起衣服來讓我們看看,你的紋身還在不在。”
我答應了一聲,把衣服撩了起來。我聽見道士和姚東驚訝的叫了一聲。
我奇怪的說:“怎麼了?上面有什麼?”
姚東苦笑一聲:“你還是自己照照鏡子吧。”
我找了面鏡子,轉過身去照了照。我發現自己後背上有橫七豎八的,不知道多少道傷痕。而原來的那個紋身,則消失不見了。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我問道士:“這什麼意思?”
道士搖了搖頭:“這一次,我也想不明白了。也許這傷痕,就是紋身逃走之後,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吧。”
道士忽然站起身來說:“從剛纔的八字來看,紋身就是你的魂魄。其實要驗證一下很簡單。只要看看你的魂魄還全不全就可以了。”
我問道士:“怎麼驗證?”
道士點起一隻蠟燭:“擠點血在上面。”
我猶豫着說:“你該不會是要把我的命燈取出來吧?”
道士笑着說:“是啊,你學聰明瞭。”
我使勁握着拳頭:“李老道,你別害我了行不行?”
道士瞪了瞪眼:“你怎麼疑心這麼重呢?我這是救你呢。”
他用小刀割破我的手指,然後滴在了蠟燭上面。蠟燭的火苗被血液一壓,然後就旺盛的燃燒起來了。
道士把我的命燈放在桌上,然後低着頭邁了幾步,他嘴裡面唸唸有詞,走到其中一個位置的時候,用腳點了點地,對我說:“你就站在這裡。”
我站好之後,猶豫着說:“你該不會是讓我吹燈吧?”
道士笑了笑:“放心吧。不是吹燈,是讓你把火苗吸過來。”
有人能凌空把火苗吸過來嗎?我從來沒見過。更何況現在隔着蠟燭十來米遠。我無奈的看了看道士,然後試着吸了一口氣。
遠處的火苗居然晃動了一下,不過仍然安安穩穩的呆在蠟燭上。
道士吩咐我:“向前走一步試試。”
我按照他的吩咐,又吸了一次。這一次,火苗晃動的更劇烈了,但是仍然沒有被吸過來。
直到我吸到第五次的時候,火苗越來越偏,漸漸地,已經險些離開燈芯了。我嚇了一跳,連忙閉住氣。
道士看着我說:“停下幹什麼?繼續。”
我指着蠟燭,猶豫着說:“火苗離開了蠟燭,不就滅了嗎?”
道士擺了擺手:“這不是普通的蠟燭,你放心吧。”
我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團火苗離開了燈芯,晃晃悠悠向我飛過來了。我嚇了一跳,不知道應該躲開還是迎上去。然而,那火苗在距離我一步遠的地方,忽然滅掉了。
我愣了一會,問道士:“這是怎麼回事?”
道士擺了擺手:“放心吧。你的本命陽火已經回到身體裡面了。”
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擊着桌子:“你這個情況,不是太妙啊。”
我謹慎的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道士說:“你的魂魄,丟了三分之一了。這麼說,逃走的紋身,確實是你的魂魄。”
對於道士的結果,我其實已經有心理準備了。我沉默了一會說:“我好想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些紋身,是不是依靠吃人的魂魄爲生的?獨狼的魂魄被紋在身上的狼吃掉了。而我的魂魄,被青龍偃月刀吃掉了三分之一。”
道士嗯了一聲:“看來是這樣。”
我沉默了一會,問道士:“人丟了三分之一的魂魄會怎麼樣?”
道士笑了笑:“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時間長了,就感覺全身無力。緊接着,腦子不太清楚。到後來,就像是八九十歲的老人一樣,只能躺在牀上,渾渾噩噩的度過餘生。”
我咧了咧嘴:“有沒有辦法救我?”
道士說:“如果你現在跟着我學道術的話,倒還有補救的機會。道家有一種練魂的辦法,可以讓人的魂魄變得很強大,正好能夠治療你這個病。”
我馬上說:“那你教我啊,我現在就學,免得過幾天腦子不清楚了,想學也學不會了。”
道士拍拍我的肩膀:“你彆着急。先把你剩下的這三分之二保住再說。”
我奇怪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道士嘿嘿笑了一聲:“你以爲青龍偃月刀吃掉這三分之一魂魄就算了?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它會去而復返,把剩下的這三分之二也吞掉。”
我看見道士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猶豫着問:“你是不是有辦法幫我?”
道士點了點頭:“我當然有辦法幫你。你先回去,照樣住在斷頭巷,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和姚東就在外面守着。等它到了之後,咱們就把他抓住。”
我一拍手:“這個辦法好。不僅保住了剩下的魂魄,而且把原來的三分之一也找回來了。”
道士笑着說:“是啊,那咱們就別耽誤時間了。趕快回去吧。”
細刀劉仍然被關在警察局,至於石警官給他找了個什麼罪名,我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有他的辦法。
我們走出警察局的時候,發現外面已經天亮了。道士伸了伸懶腰,對我們說:“走吧,我帶你們吃點東西。”
我們三個人在路邊攤吃了早飯,然後就各自回去了。
藉着白天人來人往的陽氣,我好好的睡了一覺。這一覺一直睡到半下午,我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手腳,感覺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這才放下心來。
入夜之後,我坐在牀上睡不着覺。等着道士來找我。但是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僅他沒有動靜,姚東也沒有來。
我有些不安的想:“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難道睡過頭了不成?萬一他們兩個失約不來,而青龍偃月刀來了,那我不就死定了嗎?”
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向外面走。斷頭巷太危險,道觀要相對安全一些,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我還是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
等我走到巷口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我點開短信,發現是姚東給我發來的。他跟我說,他已經和道士埋伏好了。讓我別輕舉妄動,安靜的在屋子裡面呆着就行。
我只好折返回去,坐在牀上等着。這樣一等,就是半夜。
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到後來,我已經坐不住了,乾脆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
忽然,我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心中一緊:“來了。”
緊接着我又想到:“不對啊,鬼怎麼會有腳步聲,這麼說的話,外面的是一個人?”
我慢慢地探出頭去,隔着窗戶看見外面是一個叫花子。他一手拄着竹竿,脊背上揹着一個破袋子。正在顫顫巍巍的走過來。月光照在這叫花子身上,他的身後拖着一道淡淡的影子。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是一個活人。”
叫花子走到笑小屋前面的時候,輕聲說:“裡面有沒有人啊。”
我連忙應聲:“有人,有人。”
叫花子又問:“可不可以讓老漢呆一會,避避冷風啊。”
我忙說:“趕快進來吧,沒事。”
叫花子走到屋子裡面,把大袋子放在了牆角,然後坐在了牀上。他嘴裡一個勁地嘟囔着:“對不住了,身上髒,把牀弄髒了。”
我擺了擺手:“沒事,沒事。”而我心裡則想:“有個人給我壯膽,我求之不得呢,還怕你髒?只不過,萬一過一會青龍偃月刀看見有個老頭在這裡,不敢來了怎麼辦?”
我正想到這裡,就聽見叫花子說:“哎,住在這種地方,看樣子,你也是窮人啊。”
我苦笑了一聲:“是啊,我也是窮人。”
叫花子又說:“你這個窮,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呢?還是家道中落,由富人變成窮人的呢?”
我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說:“我遇見一個挺意外的事,所以只好住在這裡了。”
叫花子嗯了一聲:“那你是從富人變成窮人了,和我一樣。”
我奇怪的問:“你是怎麼回事?”
實際上,我對叫花子的人生根本不感興趣。但是到這時候了,聊一會也能壯壯膽。
叫花子嘆了口氣:“實不相瞞。我有一個孿生的兄弟。至於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那誰也分不清楚了。後來我們分家。我那孿生兄弟把家產都霸佔了。把我趕出來了。”
他拍了拍地上的袋子:“然後我就變成叫花子了,一窮二白,除了一條命,別的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