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衆餓鬼再氣勢洶洶的圍上來,我就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了。
我苦着臉說:“怎麼還沒有天亮啊。”
而這話讓團長聽去了,他獰笑着說:“雞叫纔會天亮,郭老弟,你可耐心的等着吧。如果你能活到天亮的話。”
我聽了他這句話。忽然心裡面涌出一個念頭來:“雞叫就是天亮?”
然後我扯着脖子,學了兩聲雞叫。那些小鬼果然嚇得拋頭?竄,紛紛說:“糟了糟了,天亮了,陰陽變化,我們得趕快藏起來,不然的話,就被天陽給烤焦了。”
我心中得意的想:“孟嘗君的門客用雞鳴狗盜的辦法過了關,我今天學雞叫逼退了小鬼,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與此同時,周圍的環境似乎變了一變。我看見頭頂上有昏黃昏黃的一輪月亮,周圍的戲臺,座椅。全都不見了,我好像是在一處荒郊野外。
我心中一凜:“是障眼法?怪不得我一直逃不出去,原來這些鬼把我的眼睛遮住了。”
我扯着嗓子學了兩聲雞叫之後。那些小鬼確實遠遠地逃開了。但是團長卻最先清醒過來了。
他向周圍張望了兩眼說:“別慌,別慌,陰陽二氣根本沒有變,這小子騙我們呢。”
團長喊了兩嗓子之後,周圍的環境又慢慢地變化。恢復了戲院的模樣,而我心裡面卻明白了。這些都是假的,我得先想辦法看到真相,然後才能逃出去。敗獨壹下嘿!言!哥
我把手指塞在嘴裡,使勁的咬了一口。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口腔。讓我皺了皺眉頭。
那些小鬼已經走到我面前了。我微閉上眼睛,用血手指在眼皮上抹了抹,然後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自己原來是在一處亂葬崗中,周圍全是高高低低的墳墓。
團長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說:“郭老第,你不要掙扎了。玩那麼多花樣有什麼用?你的靈氣,我們是要定了。”
然後他招了招手,衆鬼就涌上來了。
我心裡清楚得很,團長是這幫人的主心骨,如果制住了他,其餘的小鬼就不足爲慮了。所以我剛纔在嘴裡面含了一口指尖血。等團長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一口血噴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嘴裡面。
鬼只有陰氣。人卻是陰陽二氣的合體。人的血塗在鬼的臉上,猶如火燒。而落在鬼的嘴裡面,則如穿腸毒藥。
團長哀嚎了一聲。翻倒在地上。捂着臉開始慘叫。這一場變故,嚇得周圍的餓鬼不敢再靠近。
我知道他們的膽子並不大,團長倒下之後,這幫人未必有膽量追我。於是乾脆掉頭就跑。
我的眼睛已經能看到真實的世界了。所以很順利的從亂葬崗逃了出來。
周圍是一片黑暗的曠野,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我在路上茫然的跑了兩步,就看到一輛燒了一半的出租車。
這輛車完全是用紙糊成的,上面還貼着京劇的臉譜。估計剛纔衆鬼就是用這輛紙車把我騙過來的了。
我有些惱火的踹了紙車一腳,結果紙車裡面的竹片掛在我的小腿上了。與此同時,後面傳來了衆鬼的呼喝聲。
我心中一驚:“團長恢復的真快。”
我來不及多想,使勁的向前跑去。至於那紙車,就在我身上掛着吧,我也沒有時間把它取下來了。反正一張紙,幾個竹片而已,又沒有多少重量。
前面有一片燈光,我猜測那裡就是市區了。只要闖到道觀當中,估計就安全了。
然而。我跑了一段之後,就發現一件事。人如果和鬼賽跑,那是無論如何贏不了的。
我腳上的紙車早就在奔跑中丟掉了,可是衆餓鬼卻已經追上來了。我踉蹌了兩步,癱軟在地上,徹底失去了鬥志。
團長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惱火的看着我,他冷笑了一聲:“郭兄弟,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他對周圍的小鬼說:“把他的靈氣全部吃光,一點魂魄也別給他留下。”
衆小鬼答應了一聲,摩拳擦掌的撲了上來。這時候,旁邊響起來一陣嘹亮的雞叫聲。
團長氣急反笑:“郭兄弟,同樣的招數不要用第二遍。你當我傻嗎?”
我乾笑了一聲:“這一次是真的天亮了。”
團長錯愕了一下,驚呼一聲:“糟了,果然是天亮了。”
我看到他們的身上起了一層火苗,正在炙烤着他們的皮膚。團長尖叫着喊:“快避暑,快避暑。就讓這小子多活一天吧。”
眨眼之間,小鬼們逃得一個也不剩了。而我躺在荒地中,開始使勁的喘氣。
剛纔那一場奔跑,簡直要了我的命。
我太累了,這一晚上又受了驚嚇,喘了一會,乾脆躺在荒野中睡着了。直到刺目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才慢悠悠的醒轉過來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嘆了口氣,拖着痠疼的腿向市區走去。一邊走,一邊默默地想:“真是一出好戲啊。今天晚上不虛此行。”
我走到道觀門口的時候,看見大門緊閉。我使勁的敲門,但是沒有人給開。
我知道,是道士和姚東在裝睡。於是我乾脆翻牆進去了。
隔着窗戶望了望。姚東和道士果然都躺在牀上睡覺。我也沒有叫醒他們,跑到大殿裡面,坐在蒲團上面,開始吃供桌上的供品。
等我吃到半飽的時候,道士終於起牀了。他驚訝地看着我,着急的跑過來。指着我說:“你……你怎麼能吃供品呢?你這不是褻瀆神靈嗎?”
我擺了擺手:“算了吧。這幾塊餅乾你擺了快一星期了。讓神仙吃點新鮮的好不好?”
這時候,姚東也起牀了,他打着哈欠激動地跑過來,兩眼放光的上下打量我。
道士像是找到盟友了一樣,拉着我對姚東說:“你看看,這小子偷吃供品。”
姚東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然後感興趣的問我:“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的?被人打劫了?”
我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身上全是土。一路上拉拉扯扯的,褲腳都裂開了。
我拽着姚東,對道士說:“你看看,人家是怎麼關心人的。”
然後我長嘆了一聲:“實不相瞞,我這兩天是遇見鬼了。”
道士把供品擺好,心不在焉的說:“住在斷頭巷,遇見鬼,這有什麼稀奇的?你如果說哪天沒有遇見鬼,我們倒是可以慶祝一番。”
我嘆了口氣:“這一次非比尋常,我差點把命丟了。”
姚東問我:“對方是厲鬼?”
我搖了搖頭:“普通的小鬼,而且膽子還很小。”
道士笑着說:“郭二,你也跟着我走南闖北的經歷過幾次了。怎麼反倒越來越差勁了呢?幾隻小鬼就差點害死你?”
我嘆了口氣:“你們是不知道。他們雖然普通,但是人數衆多。”
我們三個人一邊向外面走,我一邊講這兩天的經歷。
等我們坐到餛飩攤上的時候,我已經基本上講完了。
道士聽了之後沉默不語。
我着急地問:“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把這些小鬼打發走?”
道士猶豫的搖了搖頭:“這一次,我恐怕幫不了你了。”
我着急的問:“這是爲什麼?”
道士苦笑了一聲:“這一次,和女鬼的袍子一樣。咱們完全不佔理。你既然答應了把靈氣給他們,又出爾反爾,就算我會道術,也不能幫着你耍無賴。人的命是命,鬼的命也是命,我們得一視同仁。”
我瞪着眼睛說:“所以你打算眼看着我被殺了?”
道士擺了擺手:“你可以住進道觀裡面來。在道觀當中,還沒有人敢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