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警察的樣子面生得很,不像是南區分局的。我緊張的跟着他向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問:“石警官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貪污了?昨天我們就吃了他一頓飯。他的飯錢是哪來的,我們可不知道啊。”
警察笑了笑:“你放心吧,不是貪污。而且,我只是找你問幾句話。瞭解瞭解情況而已。”
接下來,警察問了我很多問題,大多是吃了什麼飯,說了什麼話之類的。看樣子,確實是在瞭解情況。
在和警察的談話中,我也瞭解了一些石警官的情況:他瘋了。
具體怎麼個瘋法,警察沒有告訴我。等他示意我可以離開之後,我就急匆匆的向石警官家趕去了。
我在路上忍不住的左思右想:“昨天我們剛剛笑話了細刀劉,說這小子已經瘋了還在開店給人紋身。沒想到話音未落,石警官又瘋了。看來這種話不能多說,會遭報應。”
等我趕到石警官家的時候,看見道士和姚東也在。他們兩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神色有點尷尬。
我一進門。石警官不知道從哪跳了出來。我看見他使勁彎着腰,幾乎弓成了九十度,低眉順眼的說:“裡面請,請上座。”
我奇怪的看了他兩眼,然後莫名其妙的坐在了沙發上。нéíуа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石警官現在表現的很滑稽,他不住的給我們端茶倒水,神態一直恭恭敬敬的。甚至連擡起頭來看我們一眼都不敢。
而沙發上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正一個勁的擦眼抹淚。她估計就是石警官的老婆了。
她一邊哭,一邊說:“想不到,好端端一個人。得了這種病。丟人不說,還不能上班掙錢了。孩子正是要上學的時候呢。”
道士嘆了口氣:“醫生怎麼說?”
女人嘆了口氣:“醫生說,查不出病來。建議送到精神病院去。不過,他整天端茶送水,擦桌子抹地板的,也不像是會傷人的樣子,所以我就把他帶回來了,也能省點錢不是?”
她說了這話之後,又直勾勾的盯着我們三個說:“你們覺得,是不是有人在害他?不然的話,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就瘋了呢?”
我們聽了這話,心裡面都有點不自在。昨天晚上我們三個人在一塊喝酒來着。難道石警官老婆的意思是,我們在害他?她在懷疑我們。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有點尷尬。
我小聲說:“算了。咱們還是走吧。”
道士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就要告辭。
這時候,石警官忽然驚恐的喊:“別打我,別打我。我這不是在幹活嗎?”
我們驚訝的看着他,他做出一副正在躲閃鞭子的樣子來,模樣可憐的很。
姚東小聲說:“這就是妄想症嗎?哎,我如果得了精神病,就妄想住在大宅子裡面,丫鬟成羣,三妻四妾,總比妄想捱打的好。”
我忍不住說:“那你現在就應該多做做這種白日夢。沒準以後瘋了,把這段記憶當真了,你就可以實現願望了。”
旁邊的道士點了點頭:“有道理。”
我奇怪的問:“什麼有道理?”
道士說:“他以前是不是被人逼着幹活?然後現在腦子糊塗了,以爲回到過去那種場景中了。”
我們都看着石警官的老婆。
但是她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聽說過。”
道士走到石警官面前,問他:“你還認識我嗎?”
石警官面色一喜。但是馬上搖了搖頭:“不認識,我不知道你是誰。”
道士皺了皺眉頭:“你認識我,但是你不敢說,對不對?”
石警官使勁的搖頭:“我真的不認識,你放了我吧。”
道士大聲地說:“我是李老道,你仔細想想,李老道。”
石警官低着頭,嘴裡唸叨着:“李老道,李老道。”他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說:“你也來這裡了?”
我們都奇怪的問:“來哪?”
石警官瞪了瞪眼:“打工啊。擦桌子,抹凳子。做的不好了挨鞭子。”
道士疑惑的問:“你都看到什麼了?”
石警官卻不再回答了,他又開始唧唧咕咕的幹活。
道士看了看我和姚東:“你們兩個幫我抓住他。”
我和姚東答應了一聲,就走到石警官身邊,死死地摁住他了。而道士翻開石警官的眼皮,仔細的看了看,過了一會,他面色凝重地說:“他的魂魄有問題。他不是瘋了。”
我驚訝的問:“他的魂魄有什麼問題?”
道士想了想說:“現在還不知道,我得想辦法看看。”
石警官的老婆估計也知道道士的本事,聽到石警官是魂魄有問題,而不是腦子有問題,反而鬆了一口氣。
道士吩咐我們關好了門窗,拉上窗簾。然後他在屋子當中點起來一隻蠟燭。
常見的蠟燭是白色的,但是這一隻蠟燭確實黑色的。而且它的火苗也不是黃澄澄的,而是青幽幽的。
這隻蠟燭點上之後,屋子裡面變得清冷清冷的。我們都裹緊了衣服。而道士讓我和姚東把石警官扶了起來,陪着他走到了蠟燭身邊。
道士用蠟燭照了照他,點頭說:“他的魂魄丟了。”
石警官的老婆問:“丟在哪了?”
道士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你們看他的影子。”
我們回頭一看,發現石警官的影子在青色的燈光下,顯得很淡,比我們的影子要淡得多。而且這影子也像是在急速的流失。幾秒鐘內,影子就完全消失不見了。而就在這時候,石警官也閉上眼睛,撲通一聲,趴在地上了。
我們怎麼拍打他的臉,怎麼叫他,他也醒不過來了。
石警官的老婆着急的問道士:“這可怎麼辦?”
道士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彆着急。剛纔的魂魄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這說明他的魂魄沒有走遠,一定還在這間屋子裡面。咱們認真找找,總能找到的。”
道士從懷裡面拿出來幾張黃色的符咒,在各個門窗上都貼滿了。
他做完這事之後就鬆了口氣,對我們說:“石警官的魂魄已經是甕中之鱉了。咱們用羅盤認真找找,很快就能找出來了。”
他端着羅盤,開始四處亂轉。而我跟在他身後,好奇的問:“石警官好端端的,怎麼會把魂魄給弄沒了?這是怎麼回事?”
道士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遇到鬼了。魂魄被鬼給勾走了也說不定。”
他輕輕拍了拍手中的羅盤:“沒關係,咱們有這個,肯定能把他的魂魄找出來。”
道士把海口誇出來了,但是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個小時,什麼都沒有發現。房間當中,沒有任何魂魄波動的跡象。
道士坐在沙發上,皺着眉頭說:“不應該啊,魂魄肯定還在房間裡面。怎麼找不到呢?在大白天把魂丟了,外面全是陽氣,它也不可能逃出去啊。”
石警官的老婆有些着急,問道士:“現在怎麼辦?”
道士擺了擺手:“彆着急,可能是因爲白天的原因,陽氣太充足,有一些細微的東西看不到。咱們等到晚上,我再好好找找。”
石警官的老婆點頭答應了。然後就把我們留在家裡了。
我們在石警官家一直呆到晚上,道士又開始忙起來了。開始的時候,我和姚東還跟在他身後尋找魂魄,到後來,也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我溜達着走到石警官的房間,一擡頭,發現他真的把那副假畫給掛起來了。我心想:“三萬塊買的畫,就這樣隨便亂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