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小鬼陰森森的看着我,眼神很是怨毒。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我忍不住說:“大家無冤無仇,不用這樣吧?”
叫花子冷笑了一聲:“既然無冤無仇,你就讓開,讓我們兄弟吃個飽。”
我苦笑了一聲,不答話。
叫花子很生氣的盯着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惱了我們,可不管你活人死人。”
我又是害怕,又是無奈的看着這幾隻鬼。
它們從出現開始,先是裝可憐,然後是嚇唬我,現在終於要動真格的了嗎?
它們不知道發出了一個什麼暗號。忽然齊刷刷向我的身子撞了過來。我感覺一陣陰風撲面,像是刀子一樣,颳得人肉疼。
好在我身上貼着道符,小鬼奈何不了我。它們被道符震得連連後退,又回到院子正中。
我看見它們的身子像是被火燒到了一樣,多了一道焦黑的傷口。
但是小鬼們似乎感覺不到疼一樣,又嚎叫着撞擊我。
我閉着眼睛,看着它們徒勞無功的嘗試,心裡面有些無奈。
這時候,窗戶上有人咯咯笑了一聲。
我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小編,他看着我說:“原來做了吃貨這麼可怕。瞅瞅這幾隻鬼,爲了一點香火,連命都不要了。”нéiУāпGê下一章節已更新
那三隻餓鬼聽到小編的聲音,嚎叫着衝過去了,似乎打算從窗戶裡面闖進去。
小編本來看我的熱鬧,看的興高采烈,結果把餓鬼引過去,真是自食其果。
現在該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了。
我可以閉上嘴,對餓鬼聽之任之,只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是小編就不一樣了,他明知道餓鬼不能把他怎麼樣,照樣嚇得哇哇大叫,一個勁的哭爹喊娘。
最後道士實在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向外面喊:“三位鬼兄,你們爲什麼做了餓鬼,恐怕心裡很清楚吧?”
道士的聲音響起來之後,餓鬼們居然安靜下來了。領頭的叫花子說:“當然清楚了。天地不公,我們活着的時候吃苦受窮,死了之後還不能填補飽肚子。”
道士冷笑了一聲:“我看未必。我聽說人活着的時候,暴殄天物,揮霍浪費,死了之後就會受罰。”
“有的人啊,生前很有錢,吃飯的時候,把肥肉只咬一口就扔了,肉上面有一個彎彎的豁口,所以叫月牙肉。可是有叫花子來要飯,他們卻只給幾條魚骨頭,說這是梳子魚。”
“這種人死後受罰,往往做了餓鬼。活人的香燭紙錢收不到,只好端着破碗到處要飯。可偏偏又永遠都吃不飽,只能忍受着煎熬。”
道士提高了聲音問:“我說的對不對?”
三是餓鬼默不作聲,他們忽然痛哭流涕的說:“我們已經改過了,還要忍飢挨餓到什麼時候?”
道士淡淡的說:“我不妨給你們透漏一點天機。你們每餓一頓,都會贖一分罪。等把浪費的糧食贖完了,就可以投胎轉世了。你們信不信?如果今天你們衝進來,搶了老人的香火,觸怒天地,你們生生世世都得做乞丐,永遠捱餓。”
道士的話說的義正詞嚴,把小鬼完全鎮住了。它們三個愣愣的站在地上,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向屋子鞠了一躬:“多謝大師提醒,不然的話,我們幾乎鑄成大錯了。”
然後,他們端着碗就這樣走了。
餓鬼離開沒多久,道士就對我們說:“可以了,你們回來吧,時辰已經到了。”
我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問道士:“雞叫了?”
道士點了點頭:“到雞叫的時辰了。”
我問道士:“那幾只餓鬼,真的是因爲奢侈浪費,所以變成這樣的?”
道士微笑着說:“我看像。”
我又問:“那麼……他們多餓幾頓,真的就能贖罪,重新做人?”
道士哈哈大笑:“這個,是我編出來騙他們的。”
我頓時啞然:“這也能瞎編?”
道士取出來另一隻香,浸到半天河中,他一邊做這件事,一邊說:“雖然是我編出來的,不過也算有理有據。它們積德行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之前那隻香已經燒完了,道士又點上了一隻新的。我問他:“老頭什麼時候會醒?”
道士翻開老頭的眼皮看了看:“他隨時都可以被叫醒。但是我希望他多睡一會,這樣一來,半天河就可以讓他的魂魄多恢復一分了。”
我點了點頭,靠在椅子上,想要休息一會。沒想到我一閉眼,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今天晚上,我真的是太累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牀上。桌上放着幾份外賣,小編正狼吞虎嚥的吃着。
我走過去,隨便打開一份,問他:“今天不用上班?”
小編嘆了口氣:“老頭都這樣了,還怎麼上班?請假了。”他皺着眉頭說:“又得扣工資。養家不容易啊。”
我笑了笑,低頭吃飯。等我吃飽之後,就去看老爺子。
道士一直守在老頭牀前。現在他正在擺弄那些木偶人。
他把那些木偶分門別類,燒壞的放在一塊,跌壞的放在一塊,完好無損的放在一塊。
我問道士:“研究出什麼來了嗎?”
道士拿起一個木偶來,對我說:“這些木偶人都有九竅。”
九竅的意思是,除了腦袋上的七竅之外,下面的水道與穀道也做出來了。
我接過木偶,心不在焉的把玩着:“這些東西做的確實很精巧。”
道士搖了搖頭:“不止精巧那麼簡單。你沒有聽說過那個說法嗎?凡是有九竅者,皆可以修行成仙。”
我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那指的是動物的分類吧,和木偶人能一樣嗎?”
道士還要再說話,牀上的老頭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了。他清晰無比的說:“你們給我倒杯水。”
我和道士高興地問:“老爺子?感覺怎麼樣?”
老頭瞪着眼看着我們兩個:“給我倒杯水。”
小編在客廳喊:“水在牀頭上呢,也不看看,就知道指派別人幹活。”
老頭罵了一句:“不孝子孫,衝誰喊呢?”他伸手把水端起來,一仰脖喝了半杯。
我和道士微笑着說:“能吵架了,看樣子是恢復過來了。”
老頭坐在牀上,問我們:“你們是誰?在我牀頭上坐着幹什麼?”
我笑着問:“怎麼,不認識我了?”
老頭看了我兩眼:“面熟,有點面熟。”
小編跑進來,把盒飯遞給老頭:“吃不吃啊你?”
老頭接過來:“這不是廢話嗎?我又不是神仙,不吃飯不會餓。”
我心想:“這家人的交流方式挺有意思啊。”
道士問老頭:“你知不知道,你最近有點不大對勁?”
老頭吃了兩口飯:“我知道,我最近身體不好,腦子也迷迷糊糊的,整天像是在做惡夢一樣。”
他敲了敲腦袋:“不過……今天感覺好多了。”
道士嘆了口氣:“那你還記不記得,這隻陀螺?”
道士把鬼臉陀螺拿出來了。
老人一見這陀螺,眼睛裡面就放出光來:“陀螺?我的陀螺回來了?孫子,我的鞭子呢?給我找出來。”
小編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悶聲悶氣的說:“你好好歇歇吧,這麼大歲數了,玩什麼陀螺?跌折了胳膊腿,又得去醫院。咱們家開銀行的嗎?由着你這麼造?”
老頭罵罵咧咧的穿衣下牀,翻箱倒櫃的找鞭子,一邊找,一邊說:“等我鍛鍊好了身體,先揍你這不孝子孫一頓。”
我攔住老頭:“你先別找鞭子了,這陀螺有問題。恐怕和鬼有關。”
老頭居然毫不驚訝的說:“我知道啊。”
我和道士都吃了一驚:“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