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很熱鬧,來的人很多,除了三大家族,還有很多的皇親國戚,身份尊貴之人。
“寒王駕到--”
一聲出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約而同朝着門口看去。
當先那人,依然是熟悉的黑盔白羽,身披墨色繡金蟠龍戰袍,按繮佩劍,身形挺拔傲岸,玄色大氅迎風翻卷。
在瞧着他身邊女子,眉目如畫,風姿卓越,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
兩人站在一起,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當然,這一對璧人在某些人眼中就顯得刺目了。
早就落座的皇甫逸軒死死內着拳頭,胸膛內滿是怒意,彷彿自己的東西被人搶奪了去,這種感覺令他幾欲發狂!
兩邊都是大臣貴族落座,上位是皇帝,下面依次就是寒王以及皇甫逸軒等人。
這個時候,老皇帝發話了,他威嚴的目光掃了眼衆人,嗓音渾厚蒼老,“既然都來齊了,那便都坐下吧。”
對於這場盛宴,老皇帝沒多大興趣,唯一的目的,便是在盛宴上面,給軒兒賜封。
現場很快安靜下來。
歐陽清狂坐在皇甫絕的身邊,小手一直被他緊緊抓着,她抽了幾次都沒抽出來,心底煩亂,卻又無可奈何。
隨後,她注意到對面的灼灼目光看過來,不由得擡眸看去,只見皇甫逸軒一張俊臉泛着不悅之色,眼睛狠狠瞪着身邊的皇甫絕。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敵意,皇甫絕投去一個淡淡目光,低沉的嗓音,微挑的劍眉,看似淡然的星眸,卻讓人心驚膽顫,“世子爺收起你的目光,別忘了,她是本王的女人。”
“你……”
皇甫逸軒剛要反駁,卻被老皇帝使眼色阻止,他無奈,爲了顧全大局,只好吞下了滿心怒意。
歐陽清狂心裡覺得快意,也就停止了抽回小手的舉動,嘴角帶着一抹淡淡嘲諷,瞥了眼皇甫逸軒,然後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東方家主到--”
當太監用尖銳的嗓音喊出時候,清狂眉頭微皺,隨着衆人一般,全神貫注的盯着大門口而去。
似是發現了身邊女子的聚精會神,皇甫絕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神色格外的凝重,一雙目光緊盯着門口,彷彿等待着什麼人似得。
她很少對什麼人格外上心,那個東方鈺怎麼就入得了她的眼了?
皇甫絕內心不爽,當即臉黑了,用力抓了她手腕一把,少女吃痛,不滿的擡頭看他,“你做什麼?”
“不許看其他男人。”
他霸道的口吻不容拒絕,大有若她不答應,他便矇住她眼睛的架勢。
當着這麼多人,她也不好跟他鬧出亂子,只要忍氣吞聲的點了點頭,垂下眼簾,心裡不停地鞭策他。
皇甫絕勾起嘴角,這才滿意的繼續把目光放向門口。
“草民見過皇上。”
來人一襲銀色衣袍,戴着面具,只露出了一雙邪魅深邃的紫眸,目光流轉之間,盡是魅惑和邪肆。
衆人瞧着他,不禁暗自驚歎。
好一個東方家主,竟是這般年輕不凡!
只見他銀袍翩翩,無風自動,乍一看去十分飄逸,微微浮動的袍子,將男子修長健美的身軀,襯托的如同敏捷豹子一般,實則危險中含着內斂,邪魅中帶着陰鷙。
太監話畢,老皇帝郎笑一聲,“來人,爲東方家主賜坐!”
整個天朝的財脈就在三大家族手中,更何況,東方家首屈一指,自然能夠得到皇帝的重視。
誰不知曉,即便是整個國庫都不見得有東方家族有錢啊。
自古以來,官商不對立,哪一代不是合作的風風雨順的?
只有這般,國家方能安定,老百姓才能過好日子啊。
“謝陛下。”
東方鈺絲毫不客氣的落座在位置上,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清狂一眼,彷彿不認識般,就連紫色眸子都是淡淡的情緒。
清狂微微眯起眼,小拳頭忍不住攥緊,殺死小草的兇手,她遲早會親手殺了他!
彷彿察覺到這邊飄出的殺意,東方鈺微微側頭,完美無瑕的下巴偏了下,深邃飄渺的紫色眸子不經意間掃過她,沒有停留片刻,瞬間划過去。
然而,卻令清狂心頭一跳!
誰也沒看到,只有她看得很清楚,東方鈺眼底的嘲諷和輕蔑,自始至終,他都不在乎她的威脅,就如同前幾次一般,她就像被他玩弄在掌間的玩物,隨意揉/搓。
清狂笑了,嘴角的孤度精緻絕美,卻也帶着蝕骨冷意。
當然,誰也沒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
老皇帝客氣的捋着鬍鬚,“聽聞東方家主年紀輕輕便把家族下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縱然屬於年輕一輩,可卻是三大家族之首,連朕都十分欽佩!”
東方鈺輕笑,面具遮住了他的臉,只露出一雙高深莫測的紫色眼睛,他站起身,拱了拱手,不卑不吭的說道,“皇上過獎了,草民一介匹夫,不敢當。”
“唉,不必謙虛,你的事蹟人人所知,就不要過分謙虛了。”
老皇帝揮了揮手,意示東方鈺坐下,隨後,把目光看向了門口,這時,又是一聲通傳。
“歐陽家主到--”
歐陽興穿的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走了進來,一張泛着精光的小眼睛,盡是得意,但令人奇怪的是,身後竟然還跟着一名妙齡少女,低着頭緩緩跟着。
那少女竟然會是……
歐陽冰雪?
清狂眉梢一挑,這歐陽興把冰雪帶來,究竟意欲何爲?
他們兩父女走上前,對着皇帝跪了下去。
“草民叩見皇上。”
“呵呵,起來吧。”
老皇帝淡淡的笑了笑,擡起手讓他們落座。
比起剛剛對東方鈺的熱情,老皇帝對歐陽興的態度只能算上客氣。
歐陽興不敢多言,緊忙起身來到了屬於他的位置,身後的歐陽冰雪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周圍年輕男子的目光很多投在她身上。
老皇帝也看到了歐陽冰雪,眉頭一皺,他並未允許附帶家屬前來,這個歐陽興竟敢違抗?
他剛要質問,便瞧見皇甫逸軒悄悄湊上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皇帝大伯,是軒兒讓她來的。”
老皇帝恍然,捋着鬍鬚微笑,也就不去追究了。
原來前些日子軒兒所說的人就是她,也罷,軒兒願意帶誰來都好,他自然不去多慮。
“你父親怎麼沒來?”
“父親身體欠安,故而在家休養。”
“原來如此。”
老皇帝點頭,不再多問,皇甫逸軒垂下眼簾,眼底劃過嘲諷。
什麼身體欠安?自從若曦回來,父親何曾正經過?
思及此,他的嘴角劃過一抹不屑。
歐陽興在皇甫逸軒提前打招呼的情況下,自然知曉,他把冰雪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目光,低聲道,“千萬不要給我惹麻煩。”
“是,女兒明白。”
歐陽冰雪點了點頭,乖巧柔順的樣子十分令人喜歡。
忽然,歐陽冰雪擡起頭看了眼清狂這個方向,她目光怔了怔,隨後緊忙低下頭去。
當然,這一眼看的不是清狂,而是她身邊的那個威風凜凜的男人。
歐陽清狂擡眸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只見他一直用高深莫測的目光注視着東方鈺,壓根就不曉得一個妙齡女子的心時時刻刻愛慕着他。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講的就是這般吧。
只不過,歐陽冰雪會來,難道又有什麼事情發生?
按理說,歐陽冰雪不足以有資格隨着歐陽興前來宮內參宴,但剛剛清狂也看到了,定是皇甫逸軒的注意,不然皇帝也不會不予追究。
難道說,皇甫逸軒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思及此,歐陽清狂暗暗提醒自己,多了幾分小心。
“怎麼?”
皇甫絕一直摟着身邊少女,發現她身子微僵,他低下深邃的黑眸,原本冷硬的輪廓一下子柔和下來。
這個明顯轉變看的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誰人不知寒王冷麪閻王,何時溫柔細細語過?
而現在,他竟然對着懷中少女展現從未有過的柔和,那一雙凌厲黑眸此時哪有半點尖銳,有的只是深深的暖意和包容。
一雙雙眼睛全部落在了她身上,歐陽清狂渾身不自在,低着頭搖了搖,沒有作聲。
皇甫絕目光黯然,可下一瞬,他便勾起薄脣,像是故意說給別人聽一般,“可是覺得冷了?沒關係,有本王在。”
說完,鐵臂將少女往懷中拉了拉,兩人的距離更近貼了。
歐陽清狂淬不及防被他拉入胸膛,挺巧小鼻子狠狠撞到了男人結實胸肌,疼的她頭皮發麻。
死男人,這是要幹嘛!
她憤怒的擡眼瞪去,卻發現皇甫絕做完這一系列舉動之後,提起黑眸,掃了眼對面的皇甫逸軒,笑的輕蔑,好似再說,我的女人你也配惦記。
皇甫逸軒死死攥着拳頭,在寬大袖子的掩飾下,手背上青筋暴跳,可見他的怒意有多重!
“……”
清狂有些懷疑,身邊男人爲何總是這般幼稚。
不過話說,他還挺成功,最起碼皇甫逸軒是真的被氣到了,就算不用說什麼,光看他那張泛青的臉就足以說明。
對於這個結果,清狂並不反對,也就不去計較皇甫絕的幼稚了。
而遠處,一雙邪魅的紫眸將這一切收入視線,異色流光劃過眼底,面具下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弄的孤度。
東方鈺視線定格在皇甫絕懷中女子身上,眼神說不出的嘲諷和輕蔑。
歐陽清狂正好轉過頭來對上他的紫眸,然而下一刻,原本淡淡小臉驀地燦爛一笑,露出整齊貝齒,彷彿再向陌生人問好一般。
反倒是東方鈺一怔。
清狂收回視線,嘴角帶着輕輕的笑容撇國臉去。
東方鈺,你想看笑話?做夢!
“南宮少主到--”
又是一聲通報傳來,打破了場中央的氣氛,衆人齊齊看去。
歐陽清狂也隨之看去,在下人們的陪襯下,走上來的是一名優雅男子。
在場的衆人忍不住驚呆了。
好一個謫仙般的男子!
只見,他一攏淡色青衣,沒有任何裝飾與花哨,看起來有如遠山青岱,實屬飄渺,卻又在隱約間,將那若隱若現的修長曲線勾畫得撩人心絃,如絲的長髮,好比上好的絲綢,柔亮的撫過一縷與胸前,身後的發隨靜靜的綻放,長度垂直在腳裸,不但未有半分不和諧,反而更顯他優雅高貴,如同天山雪蓮花般清絕脫俗。
不錯,這個人正是羽!
“南宮落羽見過皇上。”
他身姿筆直,拱了拱手,態度不卑不吭,恭敬有禮,恐怕是任何人看到這樣的男子也討厭不起來吧。
老皇帝笑呵呵的擡手,“免禮,賜坐!”
聽聞這個南宮少主獨撐整個南宮家族,貴爲南宮長子,深得南宮家主南宮擎天的寵愛,這以後的家主之位,沒有懸念的就是南宮落羽了。
南宮落羽在行至他的座位之時,目光看向了歐陽清狂這個方向,對上她含笑的水眸,他回以優雅輕笑,眉宇之間盡是深深的寵溺與縱容。
清狂心頭暖暖的,每次見到了羽,她都覺得渾身都是舒服的。
然而,她舒服了,身邊男子卻不舒服了。
“看什麼?”
少女的小臉,硬是被一雙長滿繭子的大掌搬過來,不容拒絕的對上了含着醋意的凜冽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