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
天色還早,若曦這般迫不及待就給她收拾好行禮,是等不及她離開了麼。
清狂虛弱的笑了笑,從榻上起身,在若曦伺候下,收拾的乾淨利落,她站在銅鏡前,少女神色憔悴,眼底還有些不捨和痛楚。
“大小姐別多想了,自保纔是最主要的啊。”
拉着清狂的手,若曦關上門,拎着包袱走出了清香園,一擡頭,便看到了由遠及近的俊美男子,若曦心下一沉。
“你們這是作何?”
皇甫逸軒本是早早來找清狂逛花園,不料看到她們這番舉動,當即不悅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清狂蒼白小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是發生什麼事了?”
若曦在男人看不到角度下,給清狂投去眼色,意示她趕緊解決他,不然夜長夢做,清狂嘆了口氣,臉上出現一抹虛弱笑容,“世子爺,我……”
“不好了不好了!”劍
一名下人急切跑來,皇甫逸軒問道,“何事這般驚慌?”
“王妃不見了!”
“什麼?”
皇甫逸軒一把揪起小廝衣領,陰沉着臉,“你說什麼?再給本世子說一遍!”
“王妃……王妃她昨晚莫名消失,至今都未出現!”
“王爺呢?”
“王爺心急火燎,在名城軒發脾氣呢。”
皇甫逸軒用力甩開小廝,身影急速朝着名城軒奔去,已然再顧不得其他。
清狂沉思了片刻,對着若曦道,“王妃竟然不見了?我們去看看。”
“大小姐,奴婢看咱們還是……”
“別磨嘰了,王妃不見,你以爲咱們能走的了嗎?鐵定會被認定有嫌疑!”
若曦想了想,便點頭,“好,我們一起看看。”
也罷,反正清狂都得走,不妨先去瞧瞧,那個討厭的王妃究竟出了何事,若萬一不幸死在某處,那纔好呢。
……
……
“嘩啦——”
茶壺和杯子全被拂到地上,狼狽不堪,景王皇甫仁應臉色鐵青,眼底還有深深黑眼圈,可見一整夜都沒睡。
“去找!找不到王妃,你們都給本王滾蛋!”
皇甫逸軒剛踏進來,便看到這幅情景,聽到父親憤怒的低吼,他心下一沉,快步上前,“我娘是怎麼不見得?好端端怎麼不見了?”
皇甫仁應擡頭看向來人,眼裡佈滿紅血絲,禿廢的捂住額頭,“昨晚西苑着火,本王前去滅火,待回來後,你母親便不見了,本王命人找了一晚上,至今都……”
說完,重重嘆氣,滿臉自責。
皇甫逸軒沉吟片刻,冷靜分析,“找了一夜都沒找到,或許,娘已經不在王府,爹,昨晚那場火您不覺得蹊蹺嗎?”
他這麼一說,景王突然恍然,“對啊,昨晚好端端竟着了火,本王去了之後發現那火併不大,很快便被滅掉,僅僅不到一炷香功夫你娘便失蹤,若是有人精心安排,那你娘豈不是……”
“莫要擔心,現在看來,對方或許並不會動娘,只怕是會利用娘威脅我們。”
皇甫逸軒冷着一張臉,目光環繞一圈,最後落在窗子上,幾步上前,低聲道,“娘有習慣,每日睡前都會關窗,可這窗子竟然開了一夜,莫非有人從窗子潛進擄走了她?”
“軒兒,如今該怎麼辦?我們不知道對方身份,只能這麼等下去嗎?”
皇甫仁應深深一嘆,眼底盡是疲憊之色。
“爹,你昨晚就應該告訴孩兒孃親失蹤的事。”
當皇甫逸軒說完,景王身子一怔,眼底盡是懊悔之色,可現在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外面,清狂和若曦沒有進來,而是躲在石頭後面靜靜聽着裡面對話,這時,一個丫鬟忽然大聲喊着跑來,“找到了!找到王妃了!”
景王父子雙眸一亮,迫不及待跑上前追問,“王妃在哪?”
丫鬟跑了半天,喘了幾口氣,“奴婢……奴婢剛剛在後院廂房外聽到王妃的聲音,可奴婢打不開門,窗戶又緊閉着,於是便跑來告訴王爺。”
“帶路!”
皇甫逸軒吩咐完,便和景王一起朝着後院方向奔去,這件事驚動了不少下人,看熱鬧的自是不少,全都紛紛明裡暗裡跟着前往。
清狂和若曦也悄悄跟在後面。
衆人站在門外,清楚聽到了房裡面傳來的聲音,那正是王妃的聲音,府裡下人們全都聽得出來。
景王臉上喜色頓顯,他推了推房門,卻發現怎麼也推不開,試了試窗戶,也是緊緊鎖着,於是,他對着房門,用力踹了一腳。
哐當——
房門開了,昏暗房間被陽光射進去。
景王和皇甫逸軒快步踏進,卻在下一刻,呆住了。
不少下人也紛紛伸着脖子張望,當看到裡面情景後,一個個忍不住震驚的睜大眼睛。
他們看到了什麼?
牀榻上,凌亂不堪,他們的王妃赤裸身子,騎在一男子身上來回律動,一聲聲羞恥的呻吟自她口中發出,她閉着眼,臉色緋紅,彷彿不知道有人闖了進來。
“啊——”
景王雙眼通紅,突然間提着劍發瘋一般砍過去,他一把扯開幔帳,王妃身下騎着的男人面孔頓時進入人們視線。
“管家?!”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然後,景王更瘋狂了,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一劍砍在管家脖子上,血淋淋腦袋順着牀榻一路咕嚕到門口,嚇得那些人們紛紛後退。
就在景王瘋狂拿劍揮向王妃時,皇甫逸軒突然回神,連忙上前阻止了他,“爹,你先冷靜,莫要衝動啊。”
景王雙眼赤紅,衝着他憤怒吼,“你要本王如何冷靜?你娘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無-恥之事,本王丟不起這個臉!”
“爹,事有蹊蹺,您還需要先冷靜下來再做決定,不能被憤怒衝昏頭腦啊。”
皇甫逸軒用力抓着景王的手腕,就怕這一劍下去,他的娘便魂歸西天,不管如何,也不能親看看着爹殺死娘啊!
景王氣的臉色發白,身體更是顫抖不止,他瞪着牀榻上發愣的王妃,怒吼,“你這個賤-人,本王平時滿足不了你嗎?你竟然做出這等下-賤無-恥之事,你把景王府的臉都給丟盡了!軒兒放開本王,讓本王殺了這個淫娃蕩婦!”
“爹,爹!她是娘,是我娘啊,您先冷靜好不好?先不要動手好不好?”
“娘?她也配?這般丟人現眼的事情做出來,她已經不配做你娘,更不配做景王妃!”
“冷靜,爹你冷靜啊……”
“放開我,讓我殺了她!放開——”
這邊兩父子撕扯,那邊下人們偷偷的看,誰也想不到一向端莊賢惠的景王妃居然會跟管家苟合,還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景王抓到,這件事可不小,怕是很快就會傳的到處都是了。
清狂和若曦遠遠站在後面,裡面情景自然一絲不差收入眼中,還有景王怒吼聲,恐怕整個王府的人都聽到了。
清狂低聲的對若曦道,“怎麼會這樣?”
若曦冷笑,“誰知道,可能平時壞事做的太多,老天爺給她懲罰了。”
清狂滿臉不悅,睨着她,“你不要這樣說,我們怎能幸災樂禍。”
若曦懶得回覆,心下不屑,就你這個蠢貨,被人設計一百次都不嫌多。
就在景王父子僵持時候,牀榻上的王妃驀地擡頭,直直盯着殺了管家的景王爺,忽然間,她尖叫着撲了上去,“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淬不及防,景王臉上被王妃撓了好多道血印子,在皇甫逸軒錯愕下,景王掙脫束縛,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賤婦!”
揮劍直下,朝着王妃脖子砍去。
“不要!”
皇甫逸軒臉色一白,顧不得其他,一拳頭打向父親肩膀,景王身形一晃,劍砍在牀被上,臂膀生痛,不等他再度發怒,皇甫逸軒連忙上前,在王妃身上嗖嗖點幾下,就見她徹底昏過去。
“爹,您冷靜一些,你若殺了娘,皇上會怪罪您的!”
一聽皇上兩個字,景王頓時激靈一下,被憤怒衝昏的理智瞬間恢復一些,他愣愣看着滿牀狼藉,有男人和女子的褻衣褻褲,還有一股子濃濃歡/愛後特有味道。
景王臂膀一動,疼痛徹底換回理智,他突然間像是被人抽乾了力氣,劍叮的一聲滑落在地,他一言不發,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皇甫逸軒鬆了口氣,吩咐道:“把王妃帶到春景閣去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是。”
幾個丫鬟上前把王妃擡了下去,皇甫逸軒厭惡掃了眼地上人頭,頭也不回邁出房屋。
“我們回清香閣。”
清狂意味深長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管家頭顱,悄悄跟在人們後面,可疑不讓皇甫逸軒發覺她。
身後的若曦也不知想什麼,臉色有些陰沉,一言不發跟在她後面。
回到清香閣後,清狂便站在窗前,幽幽一嘆,“世子爺真可憐。”
若曦把包袱放在榻上,“這件事很蹊蹺,世子爺一定會追查清楚。”
“若曦。”
她回頭望着她,“你看出王妃是怎麼了嗎?”
若曦撇嘴,“別的沒看出,倒是覺得她很大膽,當着那麼多人騎在管家身上,要是……”
“若曦!你怎能這麼說王妃呢,我認識的若曦可不是這般冷嘲熱諷。”
清狂柳眉微皺,看着若曦的餓候,目光內滿是疑惑和不滿。
若曦垂下眼簾,故作委屈道,“大小姐,我是爲你抱不平呀,王妃和王爺那麼對你,如今你還要爲他們說話,真不值呀。”
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若曦你錯了,景王夫婦沒有錯,怪只怪,我的心裡確實住着另一個男子。”
眼底劃過嘲諷,若曦哦了一聲,“若曦以後不說了。”
清狂回頭掃了她一眼,眸光閃動,卻是裝作很煩亂的問了句,“若曦你說,我明明心裡有寒王,可一想到要離開世子爺,便十分不捨,更加難過,難道說,我……喜歡上世子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