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永信過生,韓愈做事不宜過分,以免讓外人看笑話。
他給吳奈打電話:“過了十字路口,靠邊停,顧笙坐你車。”
“吵架了?”吳奈起了好奇心。
韓愈看向窗外,少女穿過人行道,霞光灑在她的發上,有亮光閃耀。
靠着椅座,韓愈聲音很輕:“她受不了煙味。”
電話那端,吳奈結束通話,笑了笑,韓愈吸菸吸得厲害,誰都勸不了,所以顧笙受不了煙味,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顧笙選擇這時候下車,想必是另有其因。
“怎麼?”陸子初聲音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
陸子初求學期間,曾經輔修過心理學,雖然沒有吳奈精通,但有關微表情,他還是略有研究的。
顧笙習慣咬手指甲,圖書館那次尤爲明顯,顧笙出現這種舉動,並不代表她很緊張,或是很不安,反而說明,她時常會因爲現狀倍感寂寞和空虛。
大學最美好的年華里,顧笙開始對她的未來有了迷茫,這並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一件幸事,她有多焦慮,就代表她有多理智。
今日的她,跟往日迥然不同,彷彿一個孩子,因爲太過純粹,所以略顯任性。
吳奈開車經過她身邊,喊她上車,卻被她拒絕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陸子初。
韓愈大概以爲吳奈此舉會很順利,所以過了十字路口,率先開車離去,只可惜苦了吳奈,顧笙不上車,他如果開車離去,似乎太沒禮貌了。
吳奈一籌莫展之際,忽然傳來關門聲,側眸看去,陸子初早已離開了副駕駛座。
……
臺階上鋪着錯落有致的青磚,阿笙低頭走路,她想說,她理解韓愈,但卻不會對這件事做出任何迴應,並非因爲顧清歡是她姑姑,而是因爲她對姑姑感情生活毫無所知……就算有所知,有些話,大概終其一生,她都不會說出口。
“決定散步去韓家嗎?”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屬於陸子初。
阿笙轉身看着他,他原本就走得很慢,保持適當距離,如今面對面站着,矜貴清冽的氣質,就連微笑似乎也平添了幾分溫暖。
阿笙笑了,笑容爬上眼角眉梢,很好看。
她說:“陸老師,我並不想隱瞞我的壞情緒。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能單獨去韓家。”
阿笙不願找藉口,橫豎騙不了陸子初,何必多生笑料?
陸子初意識到,這孩子生起氣來,原來可以比冰還要冷。
“如果韓愈的話傷害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半晌,陸子初說了這麼一句話。
阿笙笑了笑:“他沒錯,他只是習慣用他的仁慈掩飾他的不仁慈。”
她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迴應陸子初,實在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