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心的眼珠轉了轉,我這手機的手抖了抖,而後,卻又故作鎮靜的平穩了一下驚訝的情緒。
就算歐陽明銳知道是她做的手腳,綁架了赫連清雨和赫連冬,那又如何?
證據!
那個男人有證據嗎?
此時此刻的沈凝心,可並不在赫連清雨所處的那間破舊院落裡,而是躺在醫院的病房裡,從昨天晚上,她就已經在這裡了。
昨晚在回家的突出,由於她開車太快,車子一下子就撞到了路邊的馬路牙子,這一下子就壞菜了,她一個躲閃不及時,額頭撞了一個口子,整整已經來這裡治療了一個晚上了。
擡起另一隻空閒的手來,摸了摸額頭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傷口,真的是沮喪,美麗光潔的皮膚上,竟然就這麼留下了一個口子,幸好,現在的醫學發達,傷口又不是很大,而她又非常萬幸的不是疤痕體質,這才免去了留下傷疤的擔憂。
在醫生信誓旦旦的再三保證後,沈凝心這才放下心來,不去擔憂自己會破相。
“沈小姐,該吃藥了。”護士小姐走到沈凝心的牀前,手裡還對着一個小型的推車,車子上擺放着一個又一個的小圓盒,盒子上有着清晰的標註,是各牀的號碼。
沈凝心連忙用一隻手心捂着手機,移到一旁,避開嘴巴,這才擡起下顎,對着護士小姐,輕聲的說到,“小姐,等一等,我這裡有一個電話。”
護士小姐點點頭。
這裡是高級病房,會來這裡住着的,一般都是經濟非常雄厚優越的人,久而久之,一隻工作在這個區域的護士小姐,也變得恭敬謙卑。
“歐陽,不和你說了,護士小姐在催着我吃藥呢。”沈凝心聲音溫柔,如和煦的春風。
電話的另一端,歐陽明銳神情一愣。
這是怎麼回事?
吃藥?
男人的心頭升起了一絲疑惑,只是冷冷清清的目光注視着窗外,並沒有將心頭的疑問說出來,反倒是沈凝心自己給了一個回答,女人依舊是慢條斯理的語氣,“歐陽,你也不問問我,我現在在哪裡,我住院了,就是昨天下班後,開車子不小心,撞到了,幸好,處理的及時,否則就破相了。”
“我沒有問你在哪?”歐陽明銳有些不耐煩,聲音冷冷的,好像能結上一層冰碴一般,陰森默然,“你應該告訴我的是,赫連清雨在哪裡?”
“我不知道!”沈凝心故作驚訝的說到,“歐陽,你可以問問格格,你不覺得,赫連清雨跟格格的關係,都比跟我的關係更親近嗎?”
歐陽明銳緊皺了一下眉頭,“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不會以爲你不說,我就找不到她們母子了吧。”
“歐陽,你到底在說什麼?”沈凝心的語氣也有些不友善了,“你打來電話,難不成並不是來關心我出車禍的事情,而是跑我這裡要人來了。”
“沈凝心,我知道你很不靠譜,可是,也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會玩起綁架這種事情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歐陽明銳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還是冷靜的。
“歐陽明銳,你在說什麼呀?什麼綁架,什麼赫連清雨,我根本就聽不明白。”沈凝心在電話那端終於露出了失去耐性的端倪,語氣變得有些不善,卻也是在極力的剋制着,顯然也不想和歐陽明銳真的發生爭執。
“你現在在哪裡,我這就過去找你。”歐陽明銳快速的質問着,語氣嚴厲而非常的威嚴,讓人一時間無力反抗。
沈凝心就是迫在男人語氣中裡的那股子氣勢,輕聲的吐着一個地點,“省醫院!”
省醫院?
這個女人怎麼會突然間跑到哪裡去,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歐陽明銳的腦海裡閃過一個似是而非的念頭,卻偏偏就是一時半刻說不清楚。男人的心此時此刻全部都在赫連清雨的身上,根本就無暇去操心其他的人。
想到這裡,歐陽明銳的頭腦剎那間就又恢復了清冷,他聲音冷冽,充滿了壓迫感的質問着,“沈凝心,我不知道你又在搞什麼花樣,你要是不交出赫連清雨,就算你現在鑽到地底下,也沒有,我一樣會把你揪出來。”
“醫院,病牀上?哼哼!”歐陽明銳冷笑了兩聲,聲音通過手機的電波傳到了沈凝心的耳朵裡,聽着是那般的滲人,害的女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歐陽明銳,爲什麼,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你總是這般的對我,有着那麼深的懷疑,怎麼可以呢,我們可是未婚夫妻,將來是要生活在一起的,我現在都有些擔心了,害怕嫁給你。”沈凝心的聲音柔柔的、軟軟的,甚至於,還有些酥酥的。
這樣綿軟的聲音,這樣近乎哀求的話語,聽見男人的耳朵裡,都會化掉的,可惜,聽見這話的這個人,並不是別的男人,而是歐陽明銳,是滿心滿眼裡面只有赫連清雨的歐陽明銳。
“沈凝心,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歐陽明銳果斷的出聲制止女人絮絮叨叨的聲音,他對這種酸酸的話語一向都不感冒,尤其是這種看似軟綿綿,實則有着鄙夷和反感。
“歐陽明銳,你太過分了,我剛剛發生了一場車禍,現在還在後怕,可是你非但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竟然還會爲了別的女人來和我吵架,這分明就是欺負人。”說道這裡,沈凝心的聲音哽咽着,淚水都快流了出來。
“你........”歐陽明銳恨的咬牙切齒的。
很顯然,他從沈凝心的嘴巴里是問不出來什麼了。歐陽明銳非常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這個可惡的女人,非常明顯的是在胡攪蠻纏。
如果,真的是她指使人綁走了赫連清雨和赫連冬,那麼她現在就是在拖延時間,妄圖拖住歐陽明銳。
時間!
歐陽明銳猛的睜大眼睛,他明白了,沈凝心一定有着自己的計劃,而現在,他貿然的打電話過去,跟她要人,一定會迫使她將赫連清雨和赫連冬轉移。
不好,只怕事情會不妙!
事不宜遲,男人一個伸手,就將沙發上放着的風衣抄了起來,穿在了身上,邁着大步,快速的離開了公司,飛馳電車一般的開着汽車,向着省醫院的方向而去。
就在這個時間段裡,沈凝心將送藥的護士小姐趕出了病房,而後,迅速的撥通電話,“大黑,那一大一小兩個賤貨還在嗎?”
被叫做大黑的那個人,就是綁架赫連清雨和赫連冬四個男人中的一個,也是這四個人的小頭目。
大黑此時正與其他的同伴坐在一起打着麻將,這個傢伙今天的手氣非常的不好,輸的一塌糊塗,就在剛纔,還咆哮着,發誓若是不回本,絕不休戰。
這個傢伙雖然是個小頭目,卻因爲膽大心狠的緣故,讓人心生畏懼,自然也養成了刁蠻不講理的性格,他根本就沒把沈凝心的問題當回事,而是皺着眉頭,大大咧咧的回到,“沈小姐,這麼急着找我,就是問這個嗎?”
大黑完全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別磨蹭,快點回答我,別告訴我,你不要錢了。”沈凝心真的怒了,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找了這麼一羣不靠譜的傢伙,簡直就是給自己添堵。
一聽到錢的字眼,大黑就打起了精神,哪裡敢怠慢,勉強的開口,“那一對母女被我和兄弟們給關起來了,是一個空倉庫,連一處窗戶都沒有,門更是鎖了足有三道,手上還綁着拴馬扣,結實着呢,就算插翅也跑不出來。”
說道這裡,大黑竟然還會生起幾分洋洋得意,“沈小姐,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也把該給我們兄弟的錢給準備好就是了,我們兄弟辦事,可是從來沒有失過手的。”
“那現在怎麼有人知道她們母子失蹤了,並且電話打過來,跟我要人。”沈凝心厲聲質問着。
“怎麼可能?”大黑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成了名副其實的大黑,只不過是沈凝心沒有在跟前,是看不見的,同他一起坐在麻將桌上的三個兄弟見狀,都心頭一驚,知道出事了,三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黑,就連手下打牌的動作都變得遲緩了很多。
“怎麼不可能,要不是你們走漏了消息,歐陽明銳怎麼會知道赫連清雨失蹤了,就算找不到她,也不至於跟我要人呀!”沈凝心雖然語氣非常的惡劣,可是她說話的思路卻是非常的有條理性,還是很清晰的。
“不,沈小姐,你要相信我,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我們兄弟都在這裡,到目前爲止,若不是你的這一通電話,跟外界根本連一點聯繫都沒有,我們又如何泄露消息?”大黑信誓旦旦,斬釘截鐵。
可他心理到底是有些不託底,忙對着一個兄弟揮了揮手,對方也非常懂信號的放下了手裡的牌,起身離開了,很快的,就跑了回來,趴在大黑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這下,大黑更有底氣了,非常堅定的說道,“沈小姐,消息怎麼會泄露,我不清楚,可是,那娘倆還在是事實。這樣吧,沈小姐,和氣生財,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兄弟現在就把那娘倆的事情給辦利索了,您看怎麼樣?”
“好,就這麼定!”沈凝心也真的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