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赫連冬塞着紙團的嘴巴里,不斷的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胖乎乎的四肢更是非常不老實的掙扎着,奈何,他到底是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怎麼可能和緊扣着他的壯漢相抗衡。
赫連清雨雙膝跪在地面上,努力的擡起頭來,悽楚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寶貝兒子,索性,她的嘴巴沒有被堵上,還能夠說話,忙緊張的對着赫連冬喊道,“小冬瓜,不要掙扎,你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會傷到你的。”
“把這個女人的嘴巴也堵上。”沈凝心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涵養,忙揮動着手臂,指揮着帶來的這些“打手”,“別忘了,給他們帶上口罩。”
沈凝心低垂着頭,一雙手緊張的忙碌着,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掏出了兩隻口罩,丟到了面前的地面上。
其中,一名一直都空閒着雙手的壯漢彎下身來,從地面上撿起了那兩個口罩,一一的戴在了赫連清雨和赫連冬的臉上,男人的動作根本就談不上溫柔,粗放的弄疼了赫連冬的小耳朵,惹的赫連冬吃痛的又是一番掙扎,恨不能擡腿踢對方几腳。
“帶他們走!”沈凝心厲聲喝道,身體則是緩慢的向後撤着,給其他人方便出入騰出了空間。
得到了下一步指令,押着赫連清雨的兩名壯漢忙將挎着女人兩側的手臂,擡起了女人的身體,迫使女人的雙腿膝蓋離開了地面,身體站直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卻不想,這個時候,沈凝心又開口了,“先帶着那個小野種下去,那個小傢伙,好控制。我們都先等在樓上,一批一批的走,免得鄰居看見生疑。”
“這個方法好。”好想是四個男人頭領一般的壯漢點頭連連說是,“不虧是沈小姐,還是沈小姐想的周到。”
“少廢話,快點幹活,再遲一些,誤了我的事情,小心沒有錢拿。”沈凝心雙臂抱胸,冷冷的說着話,目光則是如刀子割人一般的看着赫連清雨。
真的是大快人心,一向看上去都乾淨嫺靜驕傲的赫連清雨,此時也會有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的赫連清雨被歐陽明銳那個男人看見了,還會那般的癡迷她嗎?
哼!
沈凝心不由的冷哼了一聲,男人都是食色動物,喜歡女人,喜歡的也不過就是那個皮囊而已。
等着,回頭,就將這個敗類女人的臉劃亂了,看歐陽明銳那個傢伙,還會不會迷戀的不得了,只怕,會跑的比誰都快吧。
這頭,沈凝心在心底暗自的打算着如意算盤,那頭,兩個黑衣壯漢已經非常乾脆利落的抱起赫連冬,將小傢伙的身體緊緊的禁錮在懷抱裡,迫使他根本就動彈不得,打開門,上了電梯,下樓去了。
不多時,計算着時間,可以算出來,前一批下樓的三個人應該已經到了車上,沈凝心這才一揮手,指揮若定,“我們也下樓!”
說話間,還不等其他的兩個男人行動,沈凝心就邁動着腳步,率先來到了門前,伸出手來,推開了虛掩着的房門,率先走到了電梯前,用一根纖細的手指,摁動着向下的肩頭。
低垂着眼簾,注視着那個箭頭,在自己的手指肚下由暗變成亮紅色,沈凝心的心下有着幾分得意。
平日裡,在公司裡,見慣了赫連清雨道貌岸然、理直氣壯、甚至於有些不可思議,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樣子,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太多的怒火,正愁無處發泄。
現在?
再也不會有歐陽明銳和格格來袒護這個賤人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赫連清雨這一對母子,將從梅琳達消失,甚至於可以從這個城市消失。
一想到這,沈凝心的白皙臉蛋上就露出了一抹洋洋得意。
終於,隨着“滴”的一聲,電梯的門開了,輕輕一個跨步,沈凝心就踩着那雙足有十寸高的高跟鞋走了進去。
身後挎着赫連清雨的壯漢,像拎着小雞仔一般的,將她拎進了電梯裡面。
電梯又緩緩的移動着,即便赫連清雨的視線沒有落在電梯的指示燈上,她也能夠清晰的知道,這是在向下走着。
擡起頭來,赫連清雨的視線落在了電梯上側的攝像頭上,微微張開嘴巴,正打算呼叫出聲,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硬繃繃的東西抵在了她的腰間。
而就在她身體右側的男人則是微微的傾身,在她的耳邊低聲的喃喃着,“看來,你是不想活了,也不想讓你兒子活命了。”
畢竟現在纔是初秋,季節談不上寒冷,衣服穿的也還算單薄,赫連清雨能夠隱約的透過衣料感覺到,抵在自己腰間的是一個尖銳物體。
難不成是匕首嗎?
當這個想法在女人的腦子裡蔓延一刻,女人的瞳孔也在變大,更加讓赫連清雨緊張的是男人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赫連冬!
赫連冬還在他們的手裡。
一想到這點,赫連清雨真的是投鼠忌器了。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和這羣傢伙來個魚死網破,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不在意赫連冬的人身安全,假設,那個小傢伙出了什麼意外,赫連清雨一定會追悔莫及,只怕獨活的心思都很難再有了。
微微張開,想要大叫的嘴巴,在極其不甘心的情況下又合上了,赫連清雨的眉頭痛苦的擰到了一起,心裡則是在吶喊着歐陽明銳的名字。
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那個男人是那般的遙遠,遙遠到了她無法觸及,甚至於,遠隔成了兩個世界的地步。
若非是他們距離的遙遠,又怎麼可能會有沈凝心的存在。
也許,更確切的說,沈凝心一直都是存在的,而真正的那個闖入者,是她,是她赫連清雨纔對。
一想到這裡,赫連清雨的身體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麼久以來,她真的是被一個愛情矇蔽了雙眼,完全的忽略掉了,自己插足走進了別人感情的事實。
原來,真正十惡不赦的那個人是她,是她赫連清雨。
電梯的門很快就開了。
當赫連清雨在兩個男人簇擁下走出來的時候,神情已經不似方纔那般鮮活,就連走路的腳步都是木木的,她的樣子真的非常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