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景天卿的答覆後,歐陽明銳心裡踏實了一些,開車的速度也非常自然的快樂許多,望眼欲穿,只希望,下一秒鐘,前面的街口就會出現景天卿那座高檔的別墅。
大約真的是爲了響應急切的內心感應,不多時,歐陽明銳就遙遙的看見了不遠處出現了一座立於半山腰的別墅,別墅大約是五層,佔地足足有千傾的院落,各種奇珍樹木花草錯落有致,色彩斑斕,非常的養眼。
歐陽明銳大喜,一路上急匆匆的開着車趕路,只希望能夠快些到達,卻完全忽略了觀察路旁的風景以及那一處處非常顯眼的路標,連到達目的地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不知道。
眼見目標盡在眼前,開車感到一些疲憊的歐陽明銳非常自然的放慢了速度。
一直都在一樓廳堂裡,喝着茶水的景天卿聽見了下屬的報告,得知歐陽明銳的汽車近在咫尺,忙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緩緩的踱着步,走出了門,來到大門口處,注目遠視,果然,看見了一輛汽車駛來,真的是歐陽明銳來了。
景天卿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真的是想不到,這個傢伙也竟然會有急切的想要見他的時候,這個架勢足像是見熱戀中的情人。
這個比喻好像有些特別。
男人想到這裡,不由得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坐在汽車裡,歐陽明銳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對面,穿着一身綢緞做的練功服,臉上掛着一抹邪邪微笑的男人。
歐陽明銳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汽車,整理了一下原本筆直,而現在有些凌亂的西裝。
在對面那個男人面前,絕對不能表現的太過隨便,尤其是着裝方便,絕對是不可以太過邋遢的,否則,一個不小心,是會被對面這個傢伙驅趕走的,不讓進門的。
景天卿也非常自然的看見了,正向着他走過來的歐陽明銳緊張拘謹到了需要整理衣服的地步,不由得進一步輕笑出聲。
“笑!”歐陽明銳皺着眉頭,冷冷的聲音衝口而出,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一來,就訓斥,真的是......不怕我呀。”景天卿懶洋洋的開口,一雙眼睛則是斜斜的看着歐陽明銳,神情中有着掩飾不了的自戀外加傲嬌。
“哪裡敢,我是來求您老人家的,還望您老人家伸伸手,捨命相助纔是。”歐陽明銳一改平日裡的一本正經,竟然也學着景天卿的強調,懶洋洋的開着腔,說的話卻絲毫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哈哈,這樣就耐不住了,”景天卿揹着手,轉過身去,率先走進了院子裡。
見狀,歐陽明銳並沒有詢問一個字,而是緊隨其後,走了進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直到走到了院子的深處。
原本跟隨在二人身後的是四名隨從,而後,變成了兩個人,再然後,就變成了一個人,最後,所有的隨從都慢慢的站定在了各自固定的位置上,不再跟來。
景天卿領着路,歐陽明銳來到了院落深處的一個小二樓,兩個人相繼走上了樓梯。
二樓上面是一個寬敞的廳堂,中間擺放着一套古色古香的桌椅,一眼看去,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那是陳年古物,有了一些年頭了。
歐陽明銳對這套傢俱一點都不陌生,那是景家老宅裡的陳年舊屋,也是景家父母留給景天卿唯一的物品,是唐朝古物,曾經就是因爲這一套價值不菲的傢俱,害的景家幾乎遭受沒頂之災,幸好,機緣巧合,景天卿得以生還,纔有了幾天。
那是一個漫長而充斥着血雨腥風的故事,時至今日,再想起來,即便是聽聞,歐陽明銳也一樣會膽戰心寒。
將視線從那套距離尚遠的傢俱上面移開,又一次落在走在自己前面的景天卿後背之上,歐陽明銳的心頭有些許的憐憫,這位多年的摯友,現在看來,是呼風喚雨,可以讓太多的人臣服在腳下,能人所不能,卻又有誰能夠想到,他不過是一個曾經的乞討少年,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
也許,正是那端不尋常的,被人迫害的險些死去的日子,纔會讓景天卿發憤圖強,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變成一位可以叱吒江湖的“江洋大盜”。
輕搖着頭,歐陽明銳不由得感嘆,真的是造化弄人,竟然會讓他跑來,求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景天卿走在前面的緣故,自然是率先坐在了一把椅子上面。
在古色古香的桌子上,有着一套非常精緻的差距,男人低垂着頭,伸出手來,打開了小巧的水龍頭,向着水壺裡煮着水,而後又合上了水壺的蓋子,摁下了燒水的摁鈕。
景天卿在做這些動作的事情,神情非常的認真,就好像是在專注的做着一件非常有趣而又多麼隆重的事情。
“你......還是那麼的喜歡在這裡喝茶。”歐陽明銳遲疑着問出口,他非常的清楚,景天卿的這個習慣是在懷念喜歡喝茶的父親。
景天卿卻並沒有回答歐陽明銳的問話,而是反問道,“你回來找我,想來是遇見了棘手的事情吧。”
“我的女人被綁架了。”歐陽明銳匆匆的說到,想了想,又繼續的補充着,“還有一個孩子,是六歲的男孩兒。”
“你的女人,你的兒子?”景天卿手腕動着,往蓋碗裡面澆着茶水,手腕卻停滯了動作,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對面正要坐下來的男人。
“是,你就說,這個忙幫還是不幫吧。”歐陽明銳冷着聲音,一雙眼睛則是一瞬不瞬的死盯着景天卿。
“幫,當然幫,你的女人和兒子,那和我的女人和兒子,有什麼差別,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就是不想活了。”景天卿又復活了一般,繼續沏着茶水,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切切的問道,“歐陽,你還沒有告訴我,咱們的女人和兒子長什麼樣子,沒有樣貌特徵,你打算讓我大海撈針。”
歐陽明銳蹬着眼睛,看着對方。
這個該死的傢伙,還真的是毫無顧忌。
可是現在,他是需要景天卿這個傢伙幫忙的,也不好翻臉,只能默默的掏出手機,打開了一張圖片,送到了景天卿的面前。
景天卿煞有介事的認真看着手機裡的圖片,圖片上是一個氣質嫺靜而美麗的女人懷裡更是摟着一個滿臉笑容非常可愛的小男孩。
男人逐漸的將目光上移,落在了歐陽明銳那張俊朗的面孔上。
這就是歐陽的女人和兒子嗎?
爲什麼,那個女人會讓景天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女人,怎麼那麼面熟呢?”景天卿看着歐陽明銳,自我喃喃着。
歐陽明銳一下子就明白了,對面這個傢伙是想套他的話,現在可不是能夠讓他隨心隨遇玩了的時候,重點是馬上去救人,也不知道,他耽誤的這段時間裡,赫連清雨和赫連冬母子被沈凝心的人給弄到了哪裡去,一旦線索徹底的消失掉,再想找尋,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研究這個女人是你認不認識的,你不覺得很荒謬嗎?景天卿,我麻煩您,快些進入狀態,好嗎?快點幫我找到她們母子。”歐陽明銳雙手緊緊的握着古樸木桌的邊緣,整個上身都千傾着,若不是隔着一張巨大的桌子,只怕,他的面孔已經到了景天卿的面前,與之近在咫尺的相對着。
“哦,這個呀.....”景天卿遲疑着,故作難色,看了看歐陽明銳,這才又緩緩的繼續說到,“想要我找她們,總要給我一些線索吧,難不成你就想讓我僅憑着她們的照片來找尋她們嗎?能,是能,只是,時間會慢上很多。”
大約是歐陽明銳的緊張神情感染了景天卿,讓原本就話語極多的他,變得話語奇多,卻偏偏每一字每一句都言談有據,讓人一時間根本就無力反駁。
“哎!”輕嘆了一口氣,歐陽明銳非常無奈的開口,靜靜的陳述着事情始末,“我是接到了她們兩個的電話,才知道,她們兩個出事了,據她們兩個說,綁走她們的人是沈凝心指使的,可是,我去找過沈凝心,那個女人非但不承認,反而一味的拖延時間。”
“過去多久了?”景天卿這一次反倒不再囉嗦,而是砍快利落的問道。
“什麼?”歐陽明銳反問着,他這次真的是失了分寸,竟然會有些迷糊起來,反應遲鈍。
“我是說,距離她們打電話回來,過去多久了?”景天卿不由得翻着白眼,輕搖着頭。
看來,歐陽明銳真的是遇見了他的煞星,一向精明幹練的男人此刻竟然也會變得渾渾噩噩,不知所措,甚至於到了一問三不知的地步。
景天卿這麼一解釋,歐陽明銳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忙答道,“一個小時,對,大約一個小時吧,也許,會更久一些吧,但是絕對沒有超過兩個小時。”
“這麼久,歐陽明銳,你都幹了些什麼,你應該第一時間就告訴我,我才能夠更好的幫助你。”景天卿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