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樑博欽的話,蕭乾慕有一刻的徵楞,他沒想到蕭乾淵會下如此之重的手,更沒想到如何去解決這個局面。樑博欽的話沒錯,眼前這個女子是刺客,沒直接拉出去砍了就已經是皇恩浩蕩了,他若真是執意要救的確很難服衆,但看着蘇夢若那安靜的側臉,他不忍心,這就叫天意,既然相逢他就不能坐視不理。
“樑丞相擔憂之心朕心甚慰,但朕心意已決,無需多言,施太醫,來,取血救人。”
“我看誰敢!”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時的場面,只聽守在正陽殿外的公公高聲喝道“太后娘娘吉祥!”
衆人皆回過頭來,殿門外走進一個約三十幾歲,身穿暗金鳳凰紋的女子蓮步輕移的緩緩向衆人走來。
“太后娘娘吉祥!”衆人立即跪倒在地,蕭乾慕也迎了上去道“母后吉祥!”
“都起來吧!”姜太后話中帶着惱怒,她繼續道“要你們有何用?都是廢物,不僅保護不了皇上,還蠱惑皇上取血去救一個刺客,哼!你們可有爲南煌國的江山社稷着想過?”
“母后,這些都是兒臣的決定,與諸位大臣無關,母后不要多加阻攔了!”
“混賬東西!我看今天誰敢取你的血,誰敢去救那個野丫頭!來人啊,把那個丫頭關進天牢裡,然後徹查此事,看看是何人指使她這麼做的!”姜太后聽了蕭乾慕的話,更加生氣,直接命人去拖牀榻上的蘇夢若,剛動了一下,蘇夢若猛然間吐了一口鮮血又昏死過去了,蕭乾慕連忙上前扶着她。
“狗奴才,都給朕滾出去!自己去領二十板子!”蕭乾慕火氣未消,只能衝着兩個太監發泄。
“站住!皇上莫不是在生哀家的氣吧?那連哀家一起罰了便是。這女子甚是妖媚,竟敢蠱惑皇上,該處以火焚之刑,皇上不忍心,哀家親自來!”
“母后,求您饒了她吧!”蕭乾慕竟然潸然淚下了,姜太后剛準備動手,再一看蕭乾慕的反應,頓時下不去手了,自己親生的兒子,這一年來所承受的痛苦她一直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明白,如今出現了一個長得如此像宮菁姝的女子,自然勾起了蕭乾慕的傷心之處,倘若她今日真的阻止了,令那個女子死去,恐怕母子之間會產生隔閡。
“罷了,罷了,隨你去吧!哀家無用了,這是你的天下,哀家管不了了!”姜太后擺擺手,轉身向門外走去,姜磬希連忙給蕭乾慕施了個禮跟了上去,蕭乾慕心中明白,定是姜磬希去請的太后,不過也是擔心自己,他倒是沒怪罪姜磬希。
“施太醫,給朕取血!”蕭乾慕看着蘇夢若越發蒼白的臉色,害怕的緊,那種感覺就好像眼前的人生命跡象即將要消失似的。他決不允許在同一件事情上錯誤兩次,決不允許!
“諾,可是皇上,取血救人恐怕會傷及龍體,這……”施善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剛纔姜太后留了狠話,雖然剛剛看似應運,其實不然,誰會允許自己兒子毀傷身體去救一個卑賤之人,而且還是九五之尊,更不能如此而爲之!
“朕要你救,你救便是,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太后那邊我來解決,沒人會怪罪於你。倘若你不救,那你就給蘇姑娘陪葬好了!要救便盡了全力去救,你可明白?”蕭乾慕自然看出了施善在擔心什麼,他當然不會只安慰於他,也要留下狠話,都是死罪,太后的死罪沒人可保,而他不同,他既然說了要保證施善的安危,自然會做到!施善是個聰明人,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他自然掂量的清,知道順了皇帝的意纔是正理。新皇登基,蕭乾慕自然不能逼的太過了,這個皇位他暫時還未坐的穩當!
“老臣遵旨,皇上,取血會有點疼痛,請皇上忍耐!”施善行了禮,立即吩咐其他太醫去準備。
“事出突然,既然如此,衆愛卿就先回去吧!”看到衆人興趣索然的樣子,再留下來也幫不了什麼忙,倒不如讓他們先行離開的好。
“微臣告退。”一時間大家都如釋重負的往外走,畢竟此刻的氣氛壓抑,誰想留下呢,這事弄不好牽連到了自己,到時候有禮都說不清了,況且本來是場喜宴,現在倒成了悲劇了!
“魏琰亦留下來!”魏琰亦本來以爲自己也要離開,本來有些擔心蘇夢若的安危,又不知事態將如何發展,正苦於無藉口留下之時,蕭乾慕倒是先開了口讓他留下來了。如此甚好,他收回腳步,立在一旁。
“皇上,小兒……”魏國公魏商倒是怕蕭乾慕獨獨留下魏琰亦會趁機發難,他若知曉如此,當初就不會留蘇夢若在魏國公府,當初,當初,悔不當初啊!
“魏國公無需着急,先行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分寸。”魏商那點小心思蕭乾慕哪能不明白,他本就沒有怪罪魏琰亦,留下他不過是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罷了。畢竟他的皇上,被公然行刺了,不可能直接就把人給放了,怎麼也得有個交代不是?否則何以服衆呢?
“皇上!”魏商還想說些什麼,卻生生被蕭乾慕打斷了,“退下!”這兩個字咬音極重,有不可違抗之意,魏商知道再說下去恐怕會惹怒蕭乾慕,那麼魏琰亦的處境恐怕會更加的危險,以退爲進,他恭順道“微臣告退。”
看到魏商走了出去,蕭乾慕纔看向魏琰亦,然後又看向四周的太監宮女,“你們都退下吧!”
“她是誰?”蕭乾慕倪着眸子看魏琰亦,魏琰亦從容不迫的看了回去。“你倒是不怕了?大膽,朕是皇上!”蕭乾慕詳裝發怒,誰知魏琰亦還是一副慵懶的模樣。
“是,回皇上的話,我也不知道她是誰!”說着魏琰亦撇了撇嘴,一副你問我我問誰去的表情。
“你當真不知?”聽了魏琰亦的話,蕭乾慕緊蹙着眉頭,他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蘇夢若是他帶進來的人,可他卻是不知道。
“你懷疑我?我當真是不知,你又不是不瞭解我,性情灑脫,俗話說,英雄不問出處,對吧?”
“看來,你是當真不知,那只有我自己去查了。”蕭乾慕神情有一些落寞,“蘇姑娘認識七弟嗎?”
聽到了那個人,魏琰亦心裡咯噔一下,心裡有些發虛,而蕭乾慕也不過是隨口一問,他只不過是看蕭乾淵同蘇夢若的表演太過於默契了而已,又因着那首《鳳求凰》,所以有些好奇罷了。他可不知道,現在魏琰亦的心中已經波濤洶涌了,魏琰亦心裡明白,說與不說實話都會給魏家招來禍患,不如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他們萍水相逢過吧!”模棱兩可的回答,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