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看到雲畢之擡腳就走了出去,蕭乾慕的怒火快要焚燒殆盡了,魏琰亦怕事情鬧得太難看,傷及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連忙上前阻攔。
蕭乾慕衝着魏琰亦吼道“你給我放開!”魏琰亦死活不放手,咬咬牙“不放!你給我冷靜點,我們也都是爲了你好,擔心你出事!別不拿兄弟感情當回事,若是這樣我便也不幫你!”
“呵!”蕭乾慕冷笑一聲,甩開魏琰亦的手,指着他說“爲了我好是麼?那我告訴你,我承受不起你們的好,你們的情,都是爹孃生的,別以爲我不曉得你們打得什麼心思,真拿我當兄弟就別阻止我,不然我也不需要你們來幫我!”
“真是不可理喻!”魏琰亦冷着臉瞥了他一眼,蕭乾慕隨手抄起桌上的紫砂壺摔到他面前,冷冷道“你也給我滾!”
“你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我先回去了,若是你真要這麼做,真別怪我不拿你當兄弟,如果夢若曉得你這樣,也不會同意的,你……”魏琰亦神色複雜的看着他,有些煩憂,蕭乾慕卻低吼道“滾!”
魏琰亦也怒了,撂了狠話“真別他媽對我們使臉色,老子不吃你這套,你是皇帝怎麼了?老子可以不拿你當皇帝,你要死要活老子也不會再管了,好自爲之吧!”隨後就是摔門而去,把守在屋外的宮女太監都嚇了一大跳,牧子綽立馬領了人進去收拾東西“你怎麼來了?”蕭乾慕打眼就瞧見了牧子綽,他不是應該呆在蘇夢若身邊麼?
“回皇上話,萱妃娘娘剛纔來了。”牧子綽聞言,撿紫砂壺碎片的手抖了一下,立即割開了個大口子,但他還是鎮定地回答了蕭乾慕的話。
“若兒來了?”蕭乾慕蹙眉,本是不想讓她知道的呀,“你們可有聽見什麼?她可留了什麼話要你轉告朕?”
“沒有。”牧子綽想到蘇夢若剛纔跟他說的話,就沒有說實話,而是說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沒有就好。”蕭乾慕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道“那你們爲什麼沒有進來?萱妃回了碧沁殿?你爲什麼沒跟着回去?”
“因爲娘娘看見皇上在跟魏大人和雲大人議事,不便打擾纔回去了,走時吩咐過奴才留下來幫皇上。”這次牧子綽決定說個謊,衝着蘇夢若剛纔的反應,大抵不會過問此事,他也沒必要把什麼都捅出去,萬一惹得蕭乾慕和蘇夢若感情不和的話,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朕這裡無事,你回碧沁殿吧。”蕭乾慕徹底放了心,便打發牧子綽回碧沁殿,牧子綽見蕭乾慕也沒事,也不便久留,只好退了出去。
那邊離開的雲畢之,在路過御花園的小橋邊時,一道聲音傳來,讓他險些跌入了水裡,他沒想到她會喊自己。
“雲大人,等一下,聊聊吧。”少女的聲音悠悠傳來,雲畢之回頭,看着蘇夢若嗔着一張笑意吟吟的臉站在自己身後,略微有一些詫異,但也只是瞬間之事,因爲隨後他就隱藏了表情,不卑不亢的給蘇夢若行了禮“微臣參見萱妃娘娘。”可是就在低頭的瞬間,雲畢之蹙了眉,眼中掠過一絲不悅。
“平身吧,雲大人不必多禮了。”蘇夢若語氣淡淡的說完,略微側過頭,對着自己身後的宮女太監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本宮與雲大人有要事商談。”
“諾!”倌心帶着他們先行走了,蘇夢若原本清冷地表情纔有了一絲感情,“畢之?原來你叫雲畢之啊,好久不見了,這些年可好?”蘇夢若帶了似戲謔的問道,雲畢之哀怨的看着她,語氣陡然冷了下來“原來你真的是她,爲什麼騙我?”不自覺雲畢之上前一把抓住蘇夢若的手臂,蘇夢若吃痛的說“畢之,你弄疼我了,鬆手。”
“我並不是想要騙你,否則現在也不會承認我的身份,只是因爲在這宮裡,知曉我身份的恐怕只有你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雲畢之鬆開手,後退一步,“你是說根本沒人曉得你是蘇家的大小姐?”
“是啊,沒人曉得,也不能讓人曉得我是蘇永志的女兒,所以畢之,我不能承認我認識你。”蘇夢若嘆息道,滿臉的無可奈何,雲畢之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你又爲什麼要進宮做他的妃子?蘇姑娘,你是爲了報仇還是……還是真的愛他?”
“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蘇家上上下下,不分老幼,一百八十三口全部都死在了先帝的聖旨下,那道聖旨就如同一把尖利狠毒的刀,生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了結了。憑什麼?!先帝憑什麼如此對待蘇家?我父親一生爲了先帝忠心賣命,卻落得如此下場,蘇家不過是勢力日益增長而已,這就能對他構成威脅麼?不!那都是因爲先帝的自私猜疑,你說父母之仇,滅門之仇我該怎麼辦?畢之。”
蘇夢若闔了闔眼,淚珠子不停往下掉,雲畢之只覺得心裡悶得慌,難受的要命,想要安慰她卻無從說起,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立場不是?
“乾慕是個好皇帝,我本來以爲我的人生會如此潦草下去,可是命運不允許啊!我進了宮,剛開始的確懷有目的,可現在我也不確定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減輕罪孽,才能讓我們都得到救贖,畢之,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能恨他呀,他是我的愛人啊,可是午夜夢迴,我如何面對蘇家一百八十三個靈魂?他們死的何其冤枉,我呢?我又做了些什麼?”
“蘇姑娘,人死長已矣,重要的是身邊人,別活在痛苦之中,別讓恨意矇蔽了你的雙眼,你是個善良的人,永遠都是。”雲畢之上前輕輕擁住蘇夢若,替她擦乾眼淚,蘇夢若收斂了下情緒繼續開口“抱歉,失態了。”然後不着痕跡的推開雲畢之,看着自己空空的懷抱,雲畢之心裡泛着疼,止不住的失落感鋪天蓋地襲來。
“畢之,還希望你能繼續替我隱瞞,我不會傷害乾慕的,失陪了。”言罷,蘇夢若側身逃離。
隱在暗處的身影閃動,眼中是不敢相信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