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個澡,免得一身冷汗着了涼,好不好?”蕭乾慕繼續哄着,蘇夢若現在情況不穩定,他自然捨不得說她什麼。
“好。”蘇夢若順從的點點頭,露出淺淺地笑容。
“倌心,溪蘭,你們進來。”蕭乾慕對着外面喊道,他們本來就一直候在門口,聽到蕭乾慕的傳喚第一時間走了進來。
“皇上,娘娘。”倌心和溪蘭施禮,蕭乾慕擺擺手讓她們起來,吩咐着“你們帶娘娘去沐浴,千萬要保持水的溫度。”
“諾。”倌心和溪蘭應答,心裡卻還是有些擔憂,她們怕蘇夢若不配合,那麼她們也不能強行這麼去做,可是出乎她們意料之外的是,蘇夢若率先披着披風進了內殿後的一間房,那間房有一個浴池,專門供蕭乾慕沐浴所用。
溪蘭趕緊去給蘇夢若準備要穿得衣服,倌心走了進去侍候蘇夢若洗澡,蕭乾慕看到蘇夢若配合,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纔出了內殿。
走到外殿,蕭乾慕坐在首位上,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施善,趕緊道“施太醫坐吧,稍後在行診治。”
姜磬希和聶雪晴對視一眼,顯然很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以溫和賢淑著稱的萱妃娘娘,到底爲什麼會突然發怒,當然,她們更希望的是蕭乾慕厭惡蘇夢若。畢竟她們也曉得蕭乾慕最討厭恃寵而嬌,仗勢欺人的人。不過看德陽殿忙忙碌碌的模樣,蘇夢若病得應該不輕,她們巴不得蘇夢若一病不起纔好,要不是想知道情況,她們也不大想呆在這兒。
“蘇姐姐她怎麼了?”倒是蕭芷寧率先問了出來,小臉上佈滿了擔憂,從剛纔內殿的動勁來看,蘇夢若貌似生氣了?
“她染了風寒,剛纔又燒了起來。”蕭乾慕眉眼間都是愁雲,早知道昨晚的事,就讓齊澤去一趟,要是他知道蘇夢若會因此生病的話,他寧願不去清查這件事。
魏琰亦沒說話,心裡卻擔憂的緊,剛纔內殿的動勁太大了,想忽視都難,看來蘇夢若心情不大好,好像有什麼困擾。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倘若讓蘇夢若見到蕭芷寧她們,恐怕情緒更難控制。
衆人都沒再說話,也沒心情說什麼,等了好一會兒,蘇夢若穿了身白色儒裙,白色的雪裘小坎肩,墨色的髮絲用一支鏤空鈿絲的銀釵綰了起來。蒼白的小臉顯示出病態的柔美,一雙靈眸懶懶地睜着,由着倌心扶着,不疾不徐的走了出來,蕭乾慕看到她出來,立即過來打橫抱起了她,把她放到一旁的美人榻上。
“好了?”蕭乾慕邊說邊摸了摸蘇夢若額頭,不由得皺了皺眉,還在發燒,蘇夢若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蕭乾慕吩咐人去把藥端了過來,蘇夢若一聞到藥味就皺起了眉頭,不過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的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她實在不想看到蕭乾慕自責難過的樣子了,若這是他所希望的,她聽話便是了。
蕭乾慕看蘇夢若這麼配合,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些,看了眼施善,出聲喚他過來,施善走了過來,先給蘇夢若行了個禮,施善說“可否不用懸絲診脈?微臣昨日診斷時,總有種奇怪之感,可能是懸絲診脈的本身就有些不大準。。”懸絲診脈這種事,本身就不如直接診脈來的準確,昨夜太晚了,多有不便,他也就強忍着沒有說出來,想着今天再給蘇夢若診脈時說出來。蕭乾慕一聽施善這樣說,頓時不安起來,就怕蘇夢若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連忙讓施善上前給蘇夢若診脈。
一屋子的人的心都懸了起來,蘇夢若慵懶的靠在美人榻上,靜靜地伸出皓白地玉腕,施善輕輕搭上蘇夢若的脈搏,細細的診斷,慢慢地卻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隨後臉上又涌上了喜悅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施善終於鬆了手,先向蕭乾慕笑着行了一個禮,難掩激動道“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可能是月份淺了,加上昨天用的是絲線診脈才未能察覺,請皇上恕罪。”
衆人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表情不一。姜磬希眼中劃過一絲陰狠,這個孩子留不得!聶雪晴則是憤恨,甩手就想走,可是礙於蕭乾慕在場,她只能強忍着。蕭芷寧只是略微的錯愕,她沒有想到蘇夢若會在這個時候傳出喜訊,魏琰亦則是一半高興,一半酸澀,不過他怎麼也是孩子的舅舅,自然高興了,酸澀什麼的也就淡了去。要說最高興最激動的那個人莫過於孩子的親生父親蕭乾慕了,當初宮菁姝那個孩子與他無緣,這個孩子,他就是拼了命也要護下來,絕對不會允許旁人傷及分毫。
“你,說什麼?”蘇夢若顯然是所有人中最遲鈍的一個了,還是一臉迷茫的模樣,蕭乾慕拉過她的手,喜悅的告訴她“若兒,你有了我們的孩子了。”
蘇夢若又是一愣,隨後變得臉色蒼白,她咬了咬嘴脣,眼神突然空洞起來。那一天,她第一個孩子如何死去的,依舊清晰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血蔓延全身,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承受不了,她明白在皇室,一個孩子能活下來有多麼不容易,否則爲什麼雖然歷朝歷代後宮妃子衆多,孩子卻不多。
“若兒?若兒?”蕭乾慕擔憂的喚着出神的蘇夢若,蘇夢若驚慌失措的看着他,不停地搖頭“不,不……”還沒說完,自己先暈了過去,蕭乾慕睜大了眼睛,嚇壞了,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施太醫,你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蕭乾慕看到蘇夢若突然暈倒,嚇得半死,他突然明白蘇夢若爲什麼這樣一副表情,第一個孩子,他答應要護其周全的,可是他沒有做到,所以蘇夢若有了心理陰影,這個孩子,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觸碰的。蕭乾慕凌厲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姜磬希和聶雪晴身上,看的她倆嚇了一大跳,只好假裝鎮定,蕭乾慕看着她們做作的模樣,露出了不悅的表情,冷聲道“請皇后和晴妃先行回宮吧,沈嬪一事,明日再議。”他如今那裡還有心思去管沈琴書那件事,只想着蘇夢若的安危。
姜磬希和聶雪晴雖然心裡窩火,卻也不敢反駁,只好施禮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