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漣心中的算盤打得嘩嘩響,忽然她轉頭,“司徒漓夜,你抽到了什麼?”
今晚的夜色很美,漫天辰星映襯着萬家燈火,時不時有炫目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中,爲着單調的黑色添上了一抹五光十色的華麗。夏風習習,帶着幾分暖意,吹進她的心底。湖邊垂柳優雅搖曳,柳枝在空中滑出優美的樂章。路邊的草叢裡,會有帶着亮光的螢火蟲出沒。
這麼美好的夜晚,正好趕上了彩燈佳節。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墨發飄散,輕輕拂動着她的心絃。他眉眼透着深沉冷峻,夾雜着淡鬱氣息。脣角涼薄,勾脣一笑便是天地萬物失色。這樣罌粟一樣的男人,明知是飛蛾撲火,卻還是想要忍不住靠近。
但夜卿漣很清醒。這樣的毒藥,她碰不得,也不能碰。愛情帶給她的痛,是她所害怕承受的。越刻骨銘心,等到生生剝離的時候你纔會明白真正的痛是什麼感覺。記得剛服下忘情水的那一會兒,她經常呆呆的望着手腕上的手鐲,彷彿心中缺失了什麼,難受的緊。這種依賴或許在她不自覺的時候迅速深入骨髓,纔會在失去時感到一片空白。
午夜夢迴,那個白影揮之不去。他透着淡淡孤寂的臉,如同當初在古玩城的玉墜裡看到的那個人臉,神韻及其相似。他的模糊雙眼裡,似悲傷,似寂寥,似眷念。他淡淡的聲音,富含磁性,夢中她聽不得真切,
“你不要我了。”
這短短的五個字,卻讓她心痛得淚流滿面。原來心中的那一份情感,從來不曾走遠。
“你怎麼了?”他的話讓夜卿漣驀然回過神來。司徒漓夜蹙着英挺長眉,靜靜的注視着她,目光晦澀。
“沒什麼。”夜卿漣面色未變,粲然一笑。這些悲傷,默默留在心底,就足夠了。
“有沒有公子抽到桐花?”中年大叔在臺上已經喊了第二遍。
司徒漓夜悠然走到了臺上。他戴上了玉狐面具,可能是爲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花癡。
“哇他的身材生的好完美哦,怎麼就帶了面具呢……”
“就是,裝什麼神秘啊。”
兩個紙箱中只有一種花名是相同的。因此,緣分難得。
夜卿漣好像被雷劈了似的,石化在風中,手中的紅色鎏金紙條上明晃晃的寫着兩個字,“山桐”。納尼,他居然抽到了桐花?上帝啊耶穌啊聖母瑪利亞嗚嗚嗚,她她她剛剛還在他面前說,要給自己未來的夫君唱歌,現在如此,不就是……這都什麼事啊!不帶這麼玩的……卿漣淚奔,心中有萬頭草泥馬奔過。
三十六計走爲上策!某女打算拔腿就跑,卻對上了他暗藏寒刃的眸光。那眼神,似乎在告訴她,你要是敢逃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不,你可能連一個牌位都沒有。
他是王爺,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卿漣心中默唸着,走到了臺上。
她擡頭,驀然對上了他的眸光。他眉眼深邃,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朝他一步步的走過來。近一點,在近一點……每走一步,卿漣都覺得自己的心正在漸漸甦醒。時間凝結,她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