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頭,墨色的長髮傾瀉在衣衫上,那張絕美的面容說不出的動人,還是那雙藍色的美眸,還是那身清華的月錦袍,還是那道清清淺淺的笑意,像四月末的微雨,好看的如詩如畫,卻氣的雲淺歌牙癢癢!
所謂的對牛彈琴就是這樣的吧?這一個月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微笑,就是給她唯一的答案。
天空有鳥兒飛過,青蔥的草地上,有清晨的陽光清清揚揚的傾灑下來,一個面容醜陋的少女站在草地上叉着腰做茶壺狀對着坐下地上的男子怒斥着,她氣紅了一張臉:
“你真以爲我沒有看見花盆裡的藥渣嗎?!”
“你真以爲你故意摔倒就可以拖延時間嗎?!”
“你真以爲本宮是傻子,可以任由你唬弄嗎?!”
雲淺歌很頭疼,她帶文逸之跑的道先前早就將石子處理乾淨了,明明是牽着他走,他卻偏生要往有石子的路上移,這生病並不可怕,若是生病後再沒有求生的意志纔是最可怕的。對於一個不僅身體上有病心理上也有問題的男子讓她很頭疼好不好?
接連三個問句讓文逸之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到最後雲淺歌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文逸之的心裡卻咯噔一聲,他的小心思,就這麼被揭了出來。
已經被她發現了,公主,果然觀察的透徹呢。
這一次,文逸之沒有再對她笑,而是低下頭,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風掠過的藍天,女子終是不忍的彎下身,她勾起他的下巴,細長的指尖迸發着透明的光澤,她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就像一縷春風吹進了他的心裡:
“吶,逸之,每個人都有秘密,而你的秘密又是什麼?”
袖中的指尖顫了顫,文逸之雖然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她目光灼灼,犀利的就像自己已經衣衫盡褪的躺在她面前,所有的想法都在公主面前無所遁形。
果然,這一次公主變換了語調,用夜色薔薇般神秘的聲音在他耳邊蠱惑着。
“你到底是想掩蓋什麼,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被醫好?”
恍惚中,有風在兩人身邊交集。
心,如連漣漪般盪漾了一下,卻又立刻恢復平靜。他肯答應跟着來治病,不過是怕母親傷心罷了,他的事,與她何干?
文逸之捂着自己的腳站起身,雖然看不見,雙手卻在虛空裡摸索着倔強的一瘸一拐找尋着回去的路。
風輕輕吹過,這一次沒有云淺歌的帶領,他是真的被石頭絆倒在了地上,那一身月牙色的衣衫也跟着沾上了髒兮兮的泥土,膝蓋上的傷勢更嚴重了。
文逸之就像沒有感覺似的,爬起來,一瘸一拐,再走,摔倒了,再爬起,就這樣來來回回已經摔倒了數十次,他卻固執的像一頭牛。
哎!
雲淺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就文逸之那翩翩如柳的柔弱身子讓她不想管都難,文逸之要真摔死在山上,文大人還不得掐死自己啊。
一根銀絲從挽上文逸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