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偏僻簡陋的居民屋內,一個兩週歲的幼童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放聲啼哭,驚醒了睡在他身邊的男人,當男人聽到幼童哭時,這才從睡夢中轉醒,坐起身,將幼童抱在懷裡。
那男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裡衣,他的容顏仿若天人般俊美,如瀑般的黑髮慵懶的傾瀉下來,万俟浩宇清柔的哄着懷中的幼童:“寶寶怎麼了?不哭不哭,爹爹在這,不哭不哭啊。”
“哇哇哇……”幼童沒有因爲他的輕哄而安靜下來,反而哭得更大聲了,直把男人急的滿頭是汗,他一邊用手輕撫幼童安撫着,一邊衝門外喚道:“青竹!青竹!”
“來了來了,公子,青竹在這裡。”門外傳來慌張的腳步聲,不多時青竹就打開門匆忙的走進來。
“寶寶是不是餓了,你去端碗粥來。”
“是,公子。”
青竹出去了,幼童還在万俟浩宇的懷裡哭泣着,万俟浩宇看着孩子哭的稀里嘩啦的,心都揪成了一片:“寶寶,你到底怎麼了?告訴爹爹啊。”
兩歲的孩子並不會說多少話,他一邊哭一邊伸出小手自己抹眼淚,聲音軟軟的像是棉花:“孃親……孃親。”
短短的三個字在万俟浩宇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心裡酸澀極了,自孩子出生以來,他並沒有教過孩子孃親這一詞,也不知道寶寶是哪裡聽到的。
万俟浩宇將寶寶抱在懷裡搖啊搖,一邊搖一邊柔聲說:“寶寶,爹爹也想她了,再等等,再等等,等時機成熟,爹爹就帶你去找孃親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孩童的哭啼聲,還有那不全的幾個字:“孃親……要孃親。”
餵了寶寶喝完粥,又是哄了一陣,寶寶才乖乖的睡覺了,他將被角替寶寶掖好便下了牀,換上一件樸素簡單的白袍,帶上人皮面具,三千絲髮僅用一根雪白的緞帶冠起。
万俟浩宇推開門就走了出去,他將門合上,站在院子裡的走廊上望着天空,眼神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青竹來時,便看見的是這番光景,自家公子長身玉立靜站在那裡,雖只是一身簡單的衣着,寡淡肅靜的顏色,可週身那種淡雅清華的氣質還是傾瀉了一地。
風吹起他雪白的衣角,烏黑的長髮,莫名的,有些孤寂。
青竹端着一碗清粥走上前去:“公子,您也把早膳用了吧?”
“不了,我還不餓,你先留着,若是寶寶餓了午時熱一熱再拿給寶寶吃吧。”男人收回神,清笑的說道。
青竹握着碗的手一緊,心裡難過極了,都是那個混蛋公主,他家公子曾經是多麼驕傲的人兒,爲了那個女人竟然在大婚之時出逃,堂堂一個尚書府公子,卻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仍記得公子在逃婚之後沒多久就被村婦發現未婚有孕,差點被人捉去浸豬籠。現在公子死裡逃生來到這裡,日子清貧的連以往府裡的下人都不如,連喝一碗粥都……不捨得喝。
“青竹,你說她要是知道我有了她的孩子,會不會很高興?會不會……重新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