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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正容休。”唐韻冷哼了一聲:“你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唐韻身邊沒有一個是孬種。”
樂正容休眸色一緊:“這麼說起來,你是真的要同我不死不休了麼?”
唐韻抿着脣只淡淡說了一個是。
“你呢?”樂正容休側目瞧向了土魂。
“屬下早已經是小姐的屬下。”土魂答的乾脆利索,沒有半分猶豫。
“好。”樂正容休半斂了眉目:“那麼,我便來成全了你們吧。”
“蕭王府滿門今日也算是徹底的周全了。”樂正容休朝着唐韻看去:“你明知這個鐵丘墳就是我專門用來引誘你的誘餌,卻還是會上當。”
他搖了搖頭:“你這樣的心軟叫爲師很失望。”
“今日。”他緩緩斂了眉目:“就叫爲師來給你上最後一課,當斷不斷必留後患!”
“格殺!”
男子柔糜慵懶的嗓音似乎一下子染上了夜的涼薄,叫聽着的人冷到了心裡。
“來吧。”唐韻咬牙:“皺皺眉頭我就不叫唐韻!”
“督總不必害怕,屬下們來幫你來了。”
男子一聲嘹亮的斷喝劃破了夜空,眼看着藍幽幽一片流水頃刻之間就涌到了鐵丘墳邊。四下裡的空氣中漂浮着明顯的溼潤的水的味道。水原本是個溫潤之物,這會子卻叫人只覺得壓抑的想要窒息。
“唐韻,你是打算要叫水師千年的忠義之名在今日毀於一旦麼?”樂正容休眯着眼眸冷聲說着。
“雷言聽令!”唐韻一聲輕喝:“沒有我的吩咐,水師任何人不得出手對抗魂部。違令者斬!”
“督總!”她這個命令不啻與一道驚雷。
眼看着那方纔還不斷涌動着的水流一下子停了下來。而那些水流飛快的起立拔高,漸漸就顯露出了一個個人的清晰的眉目出來。
“督總,你可不能上了這個卑鄙小人的當。”雷言咬着牙:“小爺腦子裡面可沒有什麼北齊。若是沒有你,如今小爺和手底下這一幫子兄弟還日日躲在地底下捏泥玩呢。哪裡能有今日的風光?小爺只認你,手下的兄弟也只認你。”
說着話他側過了頭朝着身邊緊緊跟着的水師大爺們一聲大喊:“我說的對不對?”
“對!”大爺們回答的整齊響亮:“您永遠是我們的督總。”
“既然你們都還當我是督總,那麼我今日便給你們下最後一道命令。”唐韻吸了口氣說道:“沒有我的吩咐,水師任何人不許插手我與魂部之爭。”
“督總!”雷言皺了眉,這命令怎麼能答應?
“這是軍令!”唐韻冷聲說道。
雷言聲音頓了一頓,終於狠狠跺了跺腳:“罷了,我們聽你的還不成麼?我們不動手只看看,看看行不行?”
“那就好好看着吧。”
“嗖,噗。”
誰都不曾想到,她話音尚沒有落地,手裡面的袖底劍便閃着一道幽藍的微冷光芒一下子就到了樂正容休的面門。
眼看着樂正容休眼眸一眯,立刻將頭顱側向了一旁。而他鬢邊的那一縷髮絲就沒有這麼幸運,被袖底劍給削了個正着,飄飄蕩蕩的墜了地。
“小東西。”樂正容休摸了摸被削斷了的鬢髮,眼中似笑非笑:“居然學會了聲東擊西麼?不錯不錯。”
“多虧您教得好。”
“饒是你狡猾如狐,碰上本尊也只能叫你折戟長沙。”
唐韻也不答言,袖底劍反手一帶,便朝着樂正容休雙耳刺去。同時屈膝踢向他的下腹。
同一時間,玉青書他們也同魂部動上了手。
樂正容休並不躲閃,反倒迎着唐韻的劍鋒貼了上去。那一隻戴滿了碩大寶石戒指的手滑膩靈活的蛇一般,一下子就貼在了她的劍身之上。之後,屈指在劍身上一彈。
半空裡傳來叮一聲輕響,唐韻立刻就覺得自己的袖底劍似乎被一塊巨大的山石給砸中了。那沉重的力道幾乎就叫她的劍脫手而出,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撤劍觀瞧,虎口處分明裂出了一道口子。
“丫頭,你的本事是我教的。你怎麼能是我的對手?”
“打不過,也得打!”唐韻冷聲說着,撕了條裙角將袖底劍緊緊綁在了自己手上。再度發起了攻擊。
這一頭她與樂正容休的打鬥處處落在了下風,玉青書那一邊也沒有佔着便宜。
魂部的煞神們原本就各個都訓練有素,加上如今他們是團體作戰,人數上又佔着優勢。秋晚秋綵鳳小七土魂他們始終都是險象環生。
雷言在一旁瞧的很是着急,卻礙於唐韻的命令不敢動彈。只能拿腳不停搓着地面上的泥土。這麼一會的功夫,便幾乎在腳下搓出了一道深深的坑來。
“丫頭,你瞧瞧你帶着的人。你當真要讓他們葬身在此處麼?那裡面可是有一個東嵐的皇帝,一個鳳家的小姐。”
唐韻顯然將這話給聽進去了,眸色微微一動:“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等你抓到了我,他們自然就不會再反抗。”
樂正容休見她始終冥頑不靈,魔魅的眼底深處便也起了一簇怒火。
“我便如你所願。”
“抓我可沒有那麼容易。”
語聲未歇,唐韻身子突然間拔地而起。毫不猶豫朝着一旁的密林掠了過去。
如今她和玉青書他們都陷入到了魂部的包圍圈中,無論是她還是玉青書都難免會收到對方的鉗制。
既然如此,不如將樂正容休給引出去。沒有了可以威脅對方的手段,纔好叫大家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她雖然內力武功不如樂正容休,但是自問在輕功一道上還是很有幾分心得。玄玉訣屬水,等找到一處水多之地。藉助水力將玄玉訣發揮到極致。未必就不能反敗爲勝。
這麼想着,她便一刻也不肯停留。幾乎將自身的潛力發揮都了極致,一路尋找着水源。
而樂正容休似乎並不急於將她拿下,追趕的不緊不慢。始終都如貓兒戲弄老鼠一般,同她保持着一個始終如一的距離。
功夫不負有心人,唐韻終於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隆隆的水聲。心中一喜,便朝着地面落了下去。
眼前是一條大河,河水很是湍急卻並不十分的寬。而河水的下面則是一架瀑布懸崖,如今天已經黑透了。並瞧不出瀑布到底有多深,只聽到遠遠傳來的水聲如雷鳴一般。
“這就是小東西你選擇的好地方?”樂正容休落在了她的身邊,朝着四下裡飛快打量了一眼,慢悠悠說着。
“小心眼睛。”唐韻一聲斷喝,袖底劍便朝着樂正容休的眼睛刺了過去。但是,另一隻手卻背在了身後。
樂正容休對她的武功路數熟悉的很,只伸出了兩根手指來便將她袖底劍薄薄的劍鋒給牢牢抓住了。
“小東西,你打也打了,罵了罵了。如今可是還沒有消氣麼?”男子的聲音柔糜慵懶,帶着溫熱的氣息在唐韻耳邊輕聲說着,便如從前一般。
“楚家已經盡數落在了我的掌控中,我已經叫楚悠然消失了。你也該回來了吧。”
“唔……你。”樂正容休皺了皺眉,擡起一掌拍在唐韻心口,將她給拍飛了出去。
唐韻纖細的身軀在半空裡翻滾了幾圈,終於堪堪落了地。她悄悄擡手擦了擦脣畔的血跡。
“樂正容休,你中招了。呵呵你中招了。”
方纔袖底劍的攻擊不過是做個樣子,真正的殺招是她另一隻手上用玄玉訣凝水成冰造出來的一直冰錐。
她做出一副受制於樂正容休的柔弱樣子,趁着他同自己說話的時候,將那冰錐深深刺入到了他的小腹之中。
“我在冰錐上下了毒,即便這一下子無法將你給刺死,只怕你也活不長。”
唐韻低聲說着,眼底帶着幾分快意。
樂正容休深吸了一口氣:“本尊終究還是不該對你抱有幻想。”
他低頭瞧了瞧刺入到小腹中的冰錐,只不過略皺了皺眉,便毫不猶豫將那冰錐一下子給拔了出去。
眼看着略微帶着幽藍的冰錐頃刻間就在他手中化成了一攤子水。
“本尊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他說。
唐韻眯了眯眼,莫非你以前就手下留情了麼?
“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想同你再打了。”唐韻的身軀悄悄後退着。
她下的毒她清楚的很,即便是紫染也不能夠將她給樂正容休下的毒給完全解了。早早晚晚,那個人必死無疑。既然如此,她何苦還要同這人糾纏。
想到這裡,她縱身而起。朝着鐵丘墳所在的方向掠去。
“丫頭,你想到哪去?”
然而,男子低悅慵懶的聲音卻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耳邊。這一聲對於唐韻來說不啻與地獄魔音。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樂正容休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之下居然還能反應的這麼快。分分鐘就攆上了她。
下一刻只覺得腳踝處一顫,叫人給緊緊攥住了。然後便有巨大的牽引力拖着她朝着地面落了下去。
噗一聲,唐韻的身子被人給拋在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眼看着就要給河水給衝下了瀑布懸崖。腳腕卻再度一緊,叫人給扯了起來,重重拋上了岸。
下一刻,有冰冷的觸感貼在了她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