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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org雅文吧”唐韻聲音一頓,突然好不想跟他說話是怎麼回事?
“等?”唐韻擡頭,猛然間想起那人似乎說了這麼一個字。樂正容休是個喜歡等待的人麼?
“你在等什麼?”
“出城。”樂正容休魔魅的雙眸半眯着,燈火下一片波譎雲詭:“等着本尊的承諾能夠兌現。”
出城,承諾?
唐韻心中一動,驟然間想起,回來之前樂正容休分明告訴過她,和楊楓一起被送上馬車的女人是陸太后,她原本有一肚子的疑問。卻叫樂正容休給攪和了。
現在叫他一提醒便立刻想了起來。
“車裡那個,莫非真的是陸太后?”
“自然是。”樂正容休點了點頭:“本尊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唐韻呵呵,你說的假話還少麼?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樂正容休立刻眯了眯眼睛:“本尊的樣子看起來沒有誠意?”
“那樣一個女人哪裡像是陸太后?”唐韻淡笑着,您覺得您剛纔說的話有誠意麼?
“歷姑姑呢?流蘇呢?那一身也太寒酸了些。說她是個太后,能信?”
樂正容休淺笑:“本尊只答應了叫她離開。”
唐韻聲音頓了一頓,所以……就真的只是叫她離開。一個人離開麼?
“你可是有什麼特殊用意?”
“本尊……。”
“大人,皇上來了。”
樂正容休纔要跟唐韻解釋,小安子冷不丁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屋裡面的兩個人一下子禁了聲,都從對方眼底之中看到了幾分意外。這個時辰,宗政鑰怎麼會來?
“可是需要奴才請他回去?”
唐韻驚着了,宗政鑰如今到底也是個皇上。皇上見一個臣子需要人通傳也就罷了,居然還能拒絕麼?
他那個皇上到底當的有多憋屈?
“不必了。”樂正容休略一沉吟:“請進來吧。”
“你要在這裡見他?”
“不行麼?”樂正容休走在軒窗下的小榻上坐下,招手示意叫唐韻也過去坐下:“本尊這裡並不比皇宮裡面差,有什麼見不得人?”
唐韻嚥了咽口水,這是能不能見人的問題麼?如今他們兩個是在自己的寢室裡面,寢室懂麼?
是個能叫隨便什麼男人進來的地方麼?還要叫她過去坐着,她的心可沒有那麼大。雅文言情.org
“你若想站着,便將那一碟子葡萄給本尊剝了吧。”
唐韻點頭,麻溜的開始剝葡萄。她自認爲自己是個有禮貌的人,萬萬做不來那人一般的狂妄。
那一頭,小安子引了宗政鑰進了屋。那人並沒有穿着龍袍,只穿着件尋常的衣衫。厚底的靴子在路過仔細剝葡萄的唐韻的時候,微微頓了那麼一頓。
“皇上這麼晚了光臨寒舍,不知道可是有什麼指教?”男子柔糜慵懶的聲音已經慢悠悠響了起來。
眼看着宗政鑰步子一沉,便越過了唐韻:“你……把母后弄到哪裡去了?”
唐韻手指一頓,宗政鑰素來看不慣樂正容休,同他說話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好臉色。今日這是怎麼了?
他聲音中分明帶着怒意,卻並沒有如往日一般暴跳如雷,分明在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起,他居然這麼懼怕樂正容休了麼?
“皇上這話問的奇怪。”樂正容休淡淡說着:“太后娘娘不是在一個時辰前暴斃而亡了麼?莫非長信宮的宮人沒有告訴你?”
唐韻手指便又是一頓,暴斃?這可真是古往今來失蹤遁走無往不利的好藉口呢。
“你莫要糊弄朕!”宗政鑰吸了口氣:“母后身子素來好的很。怎麼你才進了一趟長信宮,人立刻就暴斃了呢?”
“這問題本尊以爲皇上該去問問太醫。”樂正容休眉峰輕挑:“長信宮的宮人也比本尊清楚。”
眼看着宗政鑰瞪起了眼睛,唐韻聽到了清晰的吞嚥聲。
“歷姑姑和流蘇都已經……殉主了!”
樂正容休眼睛一眯,很是意外。
“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宗政鑰咬牙。
樂正容休:“本尊真的不知道。”
宗政鑰氣息凝了半瞬,眼看着他眉心的硃砂痣豔紅如火,陰沉的眼底深處幾乎漸漸變作了猩紅。
唐韻眼睛一眯,手裡面的葡萄便要緩緩放下。
“認真點。”男子暗沉如海的眼眸突然間掃了過去:“本尊這葡萄得來不易。”
唐韻扯了扯嘴角。大爺,這種時候是計較葡萄的時候麼?
樂正容休的眉峰卻已經挑了起來:“你已經捏壞好幾顆了,等會子總要給本尊補回來的。”
唐韻腳下一滑,險些就將葡萄盤子給推到桌子底下去了。您……當着外人的面,能正經些不?能不?
“噗通。”
耳邊驟然傳來一陣悶響,唐韻側目瞧去。這一次手裡面捏着的葡萄真的就給掉在了地上。她表示已經完全被眼前瞧見的事情給驚呆了。
宗政鑰。
北齊皇帝宗政鑰。
北齊眼高於頂,將樂正容休恨之入骨的皇帝宗政鑰。
這會子居然直直跪在了樂正容休眼前。
你沒有看錯,他是真的跪了下去。就跪在小榻旁邊,臉上沒有半分的不甘願。
“求求你。”他說:“求求你告訴朕,母后她到底去了哪裡?”
樂正容休眼風微動:“皇上這麼做可是折殺本尊了,本尊不勝惶恐呢。”
他嘴裡面說着惶恐,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哪裡有半分惶恐的樣子?
“只要你能告訴朕母后的下落,朕什麼都願意答應你。即便你想要北齊的江山,朕也可以給你。”
樂正容休呵呵:“本尊在這國師府裡頭,不知道有多麼的逍遙自在。要你的江山做什麼?”
宗政鑰聲音一滯,陰沉的眼眸便朝着唐韻瞧了過去。唐韻瞧的心中一震。
在她的記憶當中,宗政鑰素來是高傲的,也是孤獨的。他的眉頭從來沒有舒展過,似乎總有滿腹的心事。你什麼時候見過他有過這樣的眼神?
那個眼神瞧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阿休。”她忍不住開了口。
眼看着絕豔如妖的男子半眯着眼眸,眼底中似乎有微冷光芒一閃。便似暗無天日的無間地獄。
唐韻瞧的心中一顫,知道自己這會子開口一定是惹的他不痛快了。但是……
她瞧了一眼宗政鑰,到底還是咬了咬牙繼續說道:“皇上這麼跪在了一個臣子的眼前,若是叫旁人知道了。還不定要怎麼編排咱們國師府呢,你總的想想法子叫皇上趕緊起來吧。”
想想法子?能想什麼法子?不就是將陸太后的行蹤告訴他麼?
樂正容休沒有說話,只拿一雙魅眸盯着唐韻。唐韻也只管高高仰着頭,眼底並沒有半分閃躲。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會子眼前這個吃人的的老妖已經動了怒。但是,話都已經說了,這會子害怕有用?
“請太傅成全。”宗政鑰猛然間朝着樂正容休磕了個頭,之後便一直低俯着身子動都沒有動。放低了姿態。
“從本尊負責教導你那一日開始,今日這一聲太傅你叫的最心誠。沒有之一。”
宗政鑰只管低着頭,半個字都不肯再說了。
“本尊並不知道太后究竟去了哪裡。”樂正容休淡淡說着:“不過,本尊以爲太后是個聰明人,定然不會叫自己吃虧。”
“但是……。”
宗政鑰擡頭,卻叫樂正容休一個眼風將所有的話都給打斷了。
“你從未了解過你的母親,你以爲那高高的宮牆,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麼?也許……。”他聲音頓了一頓:“現在的生活纔是她長久以來一直想要的生活。”
宗政鑰一下子抿了脣,眼底之中眸色變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終於緩緩起了身。
“多謝太傅指教,朕告辭了。”
他轉過身朝着唐韻點了點頭,唐韻微微扯了扯脣角。哪裡想到,那人居然就朝着她走了過去。
唐韻一雙清眸立刻就瞪大了,你……你過來是要做什麼?咱們兩個不熟吧。
“蕭良娣很想念督總,閒暇之餘督總可以入宮與蕭良娣敘敘舊。元兒今後還要仰仗督總。”
唐韻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宗政鑰突然對自己說這麼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指尖一陣的溫熱,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捲了進去。
“啊!”她驚叫了一聲,那溫熱溼潤的觸感一下子叫她驚醒了過來。
“怎麼?”男子柔糜而慵懶的聲音帶着熱氣鑽進了她的耳朵眼裡:“本尊就這麼可怕?”
“不……不可怕。”唐韻飛快朝着指尖看去,原本捏着的那一粒葡萄不知道什麼時候叫樂正容休給吃了進去。
“下次若是再爲了旁的男人深思不屬,本尊定然……。”
“誰會爲了宗政鑰深思不屬。”唐韻瞧着他,你到底是哪知眼睛瞧出來我是在深思不屬?
“是麼?”樂正容休半眯着眼眸,眼底一片意味深長。
“我是在想,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呵呵。”樂正容休低笑:“真是笨。”
他朝着桌子上的葡萄努了努嘴:“過來伺候本尊。伺候的本尊舒坦了,本尊就大發慈悲告訴你。”
唐韻暗暗翻了個白眼,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想吃就說想吃,需要這樣子措辭麼?
“這就來。”心裡頭雖然那麼想,她卻半分沒有表現出來,笑嘻嘻端着水果盤子走在了樂正容休身邊。
那人這會子已經再度舒舒服服躺回到了軟榻上。
唐韻將剝好了的葡萄送在了那人的口中:“大爺可還滿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