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內,瑞楓葉陪着熱情的丈母孃聊閒話,雖然他的熱情早飛到了伴雲樓順帶着還惦記九炎落,但丈母孃不放人,他都要熱情的聊。
“夫人教育的是,但難得棲悅喜歡,夫人依了她就好,戲子也罷、鼓曲也好不就是博人一樂的東西,能讓棲悅高興也算物有所用。”
趙玉言笑容滿面,但嘴上還是怪罪:“她就是有你和小莊慣着纔有恃無恐,以後要殺殺她的毛病,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學伺候澆花,弄什麼戲子的玩意,以後傳出去,還不是給你們忠王府丟人。”
“瞧夫人說的,怎麼能是丟人,那是燕京戲曲界的福音,造福社會的開端,說不定因爲悅兒的喜歡和力捧,燕京以後能出流芳百世的好作品。”
趙玉言毫不避諱的笑出了眼角皺紋,怎麼看女婿怎麼高興:“又幫她說話,你這是剛從前面過來。”
瑞楓葉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回夫人,是的,見過了相爺大人。”
趙玉言聞言冷哼一聲,失了剛纔的高興:“他是不是問你初慧殿的事了?”
瑞楓葉不敢隱瞞:“是。”他也很無奈,不知道該不該爲岳父出頭,不辦吧,得罪未來老丈人,辦吧得罪未來丈母孃,哎。
“別搭理他!小小庶女送進去也是伴讀,能掀起什麼風浪!只有他當寶貝一樣在乎。”不就是書讀得好,她還能考狀元不成。
瑞楓葉勉強一笑,不接話,枉他萬箭叢中過,生機自在握,可對上準岳父岳母,什麼計量也無用。
趙玉言說了一通,解氣了:“悅兒呢?怎麼還沒過來,紅燭,你去看看。”
紅燭剛掀開簾子就看到小姐帶着一個陌生的男孩進來,急忙退到一旁:“見過大小姐。”
“娘。”章棲悅掀簾而入:“走到門口就聽到您叫我了,是不是跟瑞大哥說我壞話。”說着走進母親挨着榻邊坐下。
九炎落亦步亦趨的就要跟上。
瑞楓葉咳嗽了一聲,把他拉到了身後,主動開口:“夫人,您一定還不知道。”說着把九炎落帶到跟前:“這位就是悅兒在初慧殿的伴讀十三殿下,十三殿下能文能武是初慧殿人人讚賞的好學子,配咱家悅兒可是屈才了。”
趙玉言臉色拉了下來,首次沒給瑞楓葉面子,笑都沒笑一下,豐潤的兒子有什麼可看的,不就是一羣敗絮其中的軟骨頭。
瑞楓葉見岳母不高興,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急忙看向章棲悅。
棲悅已經呼趁過去,爲母親添上新茶:“娘,瑞大哥怕女兒不習慣特意讓十三來看看女兒,您不謝謝人家。”說着用茶杯碰了母親一下。
趙玉言瞥眼下面的男孩,連他目光都沒瞥清,便看向瑞楓葉,讚道:“楓葉總是這麼貼心,人剛回來就爲悅兒打算了。”等下!這孩子是瑞楓葉帶來的,怎麼剛纔跟棲悅一起進來!
瑞楓葉見事不好,趕緊道:“夫人,十三殿下膽子小、怕生,剛纔一直讓他在外面等着怕他衝撞了您,棲悅進來,估計是心疼伴讀曬了太陽帶了進來。”
章棲悅從茶杯縫隙裡瞥瑞楓葉一眼。
瑞楓葉趕緊討好的笑。
趙玉言表情堪堪緩和,膽小?哼!他也就配生出這樣的,讓他兒子服侍她女兒讀書,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趙玉言端起茶,吹開上面的茶葉:“棲悅都離開皇宮裡,以後宮裡的人事該斷就斷了,年紀不小了,安生的在家準備嫁妝。”
章棲悅衝瑞楓葉嘟嘟嘴,恭敬的起身:“是,娘。”
瑞楓葉笑的沒心沒肺,聽她答的婉轉更是心裡受用。
九炎落一個人站在那裡,就像夏天裡的火焰山、冬季裡的暴風雨、喉嚨裡的魚刺,成了局外且要棲悅和楓葉極力爲他掩蓋的存在。
九炎落看着悅姐姐沒像往常一樣爲他撐腰,一直以來的惶恐瞬間讓其手腳冰涼,他懂得,他什麼看不出來,只是不想承認罷了,悅姐姐不需要他了,可這個事實他無法接受啊!
九炎落不知道該做什麼,他第一次希望今天沒有來,任何人不曾看到他,他還是待在宮裡找不到途經,胡亂等她的人。
趙玉言就是不喜歡豐潤帝的孩子,不掩飾不矯情,太子來了也一樣,休想她女兒嫁給豐潤的兒子,這輩子他欠了她的就是欠着!永遠別想彌補!
章棲悅無法說自家娘,她是跟皇上一個輩分的人,對他的兒女當然毫不客氣!
棲悅看向瑞楓葉,讓他把九炎落帶出去,免得自己孃的脾氣上來說了什麼不能挽回的話。
棲悅笑着靠母親近了些,討好道:“娘,讓女兒看看楓葉給你準備了什麼好東西?要是比女兒的好,女兒可饒不了他。”
趙玉言聞言立即來了興致,臉上掛滿了笑還忍不住謙虛:“我的有什麼好看的,給你才都是寶貝,我就是他順便想起來……”
瑞楓葉會意,帶着九炎落要悄悄離開。
九炎落掙扎,他還什麼都沒說。
瑞楓葉去拽。
九炎落猛然一下按在瑞楓葉纏着的傷口上。
瑞楓葉吃疼,剛纔被這小子咬了一塊,好不容易止了血,這下肯定又出血了,低聲道:“鬧夠沒有!”
九炎落不服氣:“不走!”
章棲悅一直注意着他們,微微皺眉,見瑞楓葉按住手臂,沒管兀自說的高興的娘,道:“楓葉,你怎了?”
趙玉言也看了過去。
瑞楓葉剛要說沒事。
小廝快一步道:“世子爺來時,被十三殿下咬傷,估計剛纔,不小心又碰到了傷口。”
瑞楓葉瞬間瞪過去。
小廝瑟縮一下,低着頭沒有悔意,九炎落是誰?憑什麼讓自家少爺一直忍讓他,世子妃也讓給九炎落一半,世子爺心裡就真那麼痛快!
趙玉言擔憂的望過去:“怎麼了,嚴不嚴重,我可聽說人嘴裡有病,咬不對了可是要致命。”
瑞楓葉急忙解釋:“沒事,沒事,我處理過了。”
章棲悅走下來,不容分說的拽過瑞楓葉的胳膊,若是沒事,他不會皺眉,瑞楓葉可不是會爲一點疼痛說話的人,章棲悅掀開他的衣袖。
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瑞楓葉隱隱皺眉。
傷口還沒有有包紮,被白色膏體強硬的填充了一塊止住了血,凹陷下去的部分可以看出已經沒有肌膚組織,此刻因爲受到外力作用有血跡滲出。談不上多猙獰,畢竟已經被他用止血膏填的滿滿的。
可不難看出那是很大的一塊傷口,就算是一條狗下了死口也不過如此!
章棲悅瞬間火冒三丈,氣的沒了理智:“九炎落!你給我出來!”
瑞楓葉已急忙放下袖子,不再給任何窺視的人機會:“沒事,彆氣了,不是什麼大事,養養就好。”
章棲悅掙開他:“九炎落!出來!”說着甩下衆人先走一步!
趙玉言的紅燭沒看清,但女兒發火了,趙玉言認定楓葉肯定受了大委屈,不禁對豐潤的孩子更惱幾分。
九炎落沒有耽擱,徑自跟出去。
趙玉言冷哼一聲,就這樣的家教,也好意思說是皇子。
熟不知皇子告辭不跟她報備是君臣有別,只能說她習慣了別人的客套,或者說,是看豐潤的孩子純碎不順眼!
“夫人!我也去看看!”
“去吧!去吧!別讓他傷了悅兒,真是不讓人省心。”
章棲悅來到院子裡!猛然停住腳步!
九炎落險些沒撞上!“悅……”
“你什麼意思!九炎落!我自認對你就算沒有好意也沒有惡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咬楓葉幹什麼!你不明白什麼!這麼鬧很有意思嗎!”
章棲悅氣的沒有理智:“瑞楓葉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那樣對他!我自認他對你很不錯!你就是這樣揮霍他對你的好的!我從來不知道你現在是如此不珍惜的人!”
九炎落向辯解:“悅姐姐……”
“別叫我!更別擺出這表情給我看!”章棲悅見他想說話,快一步道:“也別說是想見我所以行爲激烈,怎麼不見別人爲了見我胡亂攀咬!九炎落!別給你的錯找藉口!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想再見到你,他纔剛找到悅姐姐,怎麼能不見他,他聽話,他懂事,他再也不咬了,悅姐姐別不要他,別不理他。
瑞楓葉跟着跑出來,擋在近乎崩潰的九炎落前面:“好了!多大的事,我早不疼了,你罵他幹什麼!”
轉身勸九炎落:“十三,別激動,你悅姐姐只是一時氣着了,她這幾天沒看到你也念叨你過的好不好,前幾天下雨還讓哥去宮裡問問你生病了沒有,她是怕,她不在宮裡你學了懷毛病才脾氣大了點,跟你悅姐姐說你再也不這樣了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