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哦!老孃警告你!你別欺負她,少說要等她十……十六,不太大了,娘是十四嫁給你爹的,恩……我舍下老臉等悅兒十三了就給你娶回來,這期間你可不準欺負她。”
瑞楓葉無語,他是飢不擇食的人嗎!爲防止娘當着下人的面說出更過分的話,他急忙看眼娘身後大大小小的箱子,疑惑道:“娘,你弄這麼多東西幹嘛,她東西夠多了,不勞你操心。”
莊小蝶聞言立即叉腰:“怎麼說話呢,媳婦的東西多少也不嫌多。”
“那娘也留點空間讓孩兒表現不是,您都把東西送全了,要兒子幹什麼。”
莊小蝶想想,在理,兒子送才能更討媳婦歡心,想到兒子開竅了,與有榮焉的把爲棲悅選的東西都羅列到兒子房間:“真聰明,比你爹有腦子,你可要好好表現,別被退了親,對了,從明天起你搬到書房去住,我要開始佈置新房,還有三年時間不知夠不夠用。”
瑞楓葉頓時有種拔劍自刎的衝動,可心裡卻甜甜的:“娘,你真好,以後我們一定好好孝順你。”說着從背後摟住孃的腰撒嬌。
莊小蝶一陣無語,她真倒黴,討媳婦歡心了,才能得兒子撒嬌,她的命哦,好苦啊,她趕緊讓人打開裝布料的箱子,取出一匹在兒子身上比劃:“我可不敢讓趙姐姐的女兒孝順我,你別惹我媳婦不高興就是燒高香了。”
瑞楓葉傻笑着不接話,卻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和美好。
可在剛燃氣油燈的南小院內,九炎落覺得世界都要塌了。
晚上,他挑完水,去孫公公那裡問了點事,回來後換了衣服剛打算臨字,突然發現放在袖籠裡的紙帖不見了。
怎麼可能沒了?他平時都放在這幾件袖子裡!
九炎落慌張的開始尋找,把所有能放字帖的地方都找了,不能放的地方也找了,可就是沒有。
南小院就這麼大,不可能丟纔是!可怎麼就是找不到。
九炎落在屋裡找了一圈,地板都被他擦了一遍還是沒有。
小李子有點緊張,心虛的冒汗,被拒絕共同尋找後,他便悄悄的在燈下補着衣服,密切關注殿下的神情,他知道殿下珍愛那張字帖,可畢竟是字帖,小李子僥倖的想,或許一會殿下就不找了。
哐當!
小李子嚇的一驚!
九炎落砸碎了擋住他摸地的椅子。
小李子看眼破碎的椅子,頓時沒穿針引線的心思,手指顫抖着捏不住手裡針,只是找不到了,殿下就如此生氣,萬一知道,再不可能找回,會氣成什麼樣子!
小李子機會不敢想,因爲他知道那張字帖再也找不回來了,他當時就覺得錦榕不該那麼做,可錦榕說的也有道理,他們的日子縱然清苦些,但也不能讓殿下賣身求榮。
小李子低着頭,殿下不問他就裝着補衣服,手指打顫也要補。
不一會,錦榕收拾整齊後端着繡框進來準備刺繡,見殿下在找東西,問道:“殿下,你找什麼,奴婢幫您。”
九炎落着急從桌子下鑽出來:“你見我的字帖了嗎?就是我天天臨的那張,我明明記得放在袖籠裡了,怎麼久不見了。”
錦榕聞言啊了一聲:“奴婢今天洗了殿下身上的衣服,不會是洗掉了吧——”說着放下繡框,急忙跑到外面去找。
九炎落也衝了出去,洗了一兩年衣服,怎麼可能就這次洗沒了,錦榕不是粗心的人。
小李子不能再裝,也急忙跟了出去,心裡不禁爲錦榕鬆口氣,幸虧她沒硬抗,這樣殿下認爲她不是故意的,應該會從輕發落。
院子裡漆黑一片,倒掉的水已經滲入地下,什麼都看不見。
錦榕傻住:“殿……殿下好像找不回來……奴婢……奴婢……”
九炎落沒聽見錦榕說了什麼,衝進屋裡拿來油燈,在地上一寸寸照着,幻想着只是碎了,還能拼起來。
錦榕見狀,嚇到趕緊跪下:“殿下,沒有了,殿下,你別這樣,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知道那張帖在袖子裡,奴婢真不知道,殿下,您起來,地上涼,殿下,要罰您就罰奴婢,奴婢粗心大意,奴婢……”錦榕見主子無動於衷,舉着油燈,目光呆滯的看着她常洗衣服的地方:“奴婢罪該萬死,奴婢……”只見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腹已經接觸到地面。
錦榕見狀臉色頓時發白,她和小李子瞬間撲過去,不顧尊卑的抱住九炎落的胳膊不放手,大聲喊道:“殿下!您清醒點——殿下!奴婢是錦榕!他是小李子!殿下——”
他們深知殿下對挖土的陰影,殿下小時候都是從泥土裡挖人吃,有時候下雨了,就高興的不正常的披着單衣等地下的蚯蚓上來吃,吃飽了,就陰測測的傻笑,還要把所有非蚯蚓的蟲子一個個碾死,血肉模糊了纔開心,好像是那時候留了陰影,殿下每次挖土,都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非要見了血,把活人埋了才能甘心!
小李子、錦榕臉都白了,死死的攀着九炎落不鬆手:“殿下——殿下——你醒醒!殿下——”
九炎落手臂一陣,輕易擺脫了身上的負重,手指接觸大地,瞬間挖下了一指深,他目光陡然一變,不滿了血絲和不正常的笑,他把五根手指硬生生的插ru土了,就好像插ru豆腐裡一樣,然後挑起,一塊塊的土好像別扣下來一樣。
九炎落陰測測的笑了,充血的眼睛看了不遠處的兩人一眼,扔了油燈,手臂像兩把大鐵鍬,不一會便挖好了大洞。
小李子、錦榕癱軟在地上,突然看到殿下望過來的目光,嚇的連爬的力氣也沒了,不!不!
九炎落笑容古怪目光無神的走過去,提起錦榕把她扔進洞裡,就要打。(有修動,防止情節)
小李子不知哪裡來了力氣瞬間撲了過去,堅硬的石頭不小心敲在他頭上,血瞬間流過他的耳朵落在錦榕臉上。
錦榕嚇的尖叫,除了尖叫她不知還能做什麼,怎麼也不會想到不過一張字帖,殿下竟然要殺了他們!
突然,敲打聲停止了,陰測測的笑消失了,錦榕覺得頭頂一輕,擋在她頭上的小李子被人移開,錦榕頓時渾身發冷。
“錦姑娘,快起來,拿布給小李子止血。”
錦榕鼓起勇氣,睜開眼,見平日和善的孫公公把殿下和小李子並排放在一起,好像脫力般喘着氣:“這孩子……又魔障了……”怎麼連小李子和錦榕也打,平日可是知道繞開他們的。
錦榕抹把臉色的血淚,連滾帶爬的去房裡尋止血的要,這次她明明看到主子牀頭放着章小姐給的上好止血要都沒敢拿,她不能賭,不能再死一次,殿下好可怕,好可怕,一錘一錘的敲下來,好像要把腦殼敲碎了才甘心。
錦榕不敢在想,急忙跑出去給小李子止血,淚水伴隨的恐懼後的解脫,混着的血不斷的往外冒:“嗚嗚……嗚嗚……”
孫公公緩了過來,嘆了口氣,幸好他今晚過來看看,要不然這小姑娘和小太監還不折在這小子手裡。
孫公公看眼情緒激動,毫無章法亂上藥的錦榕,知道這姑娘嚇的夠嗆,便衝着對面的單房喊道:“老郭頭,你死屋裡了不出來!沒看見兩個孩子都嚇壞了。”
郭公公悄悄的彈出個頭,確定九炎十三大魔頭被制住了纔打開門出來:“喊什麼!我這不是也嚇到了。”
“行了,你別說了,快幫這孩子止血,錦榕,休息一會。”
郭公公罵罵咧咧的接了手裡的活,瞪了錦榕一眼,忘了掐着嗓子裝嫩直接鴨子似的喊:“哭!哭!就知道哭!你沒事泡小魔頭的寶貝做什麼,一張破紙能佔你們多大的地方都容不下!非得出事了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下好了,動了他的寶貝,連你們也一塊埋!看你們還敢不敢眼高於頂!真以爲小魔頭寵你們,就以爲你們是他的心肝寶貝!”
錦榕哭得更加傷心,渾身抽搐,淚如雨下,平時的漂亮溫婉全沒了,像個失了至親的野丫頭使勁哭着。是被嚇得!主子有時候行爲古怪,但從未對他們發過!
孫公公聽着,猜着裡面有說到,錦榕不否認,定是他們理虧,哎,這兩孩子平時伺候十三挺上心,這次怎麼就鑽了牛角尖。
郭公公覺得罵得不盡興,他剛纔躲在房裡嚇死了,想跑又怕挖坑的小魔頭看見他,不跑又怕坑是給他挖的,太他娘出乎意料,竟然是給這兩小蹄子挖的:“還哭!喪門星!好好的日子不過,沒事作死。”
“行了。”孫公公檢查下九炎十三後頸,確定沒事鬆了口氣,這小子真執拗,他剛纔打了三棍子十三才昏過去:“過去的事了,少說兩句,十三醒了也許還得後悔,你現在得罪了他們,小心他們給你小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