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又露出了那樣的表情。我就說了……”戰冥又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那樣的悲傷。
“你什麼都不用說，既然是我的問題，我自己一定會解決，你以後也不要再做什麼事情來刺激我了。”寇雲煙回頭警告他。
“我不過是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這麼做。而且我也和你說過了，我並不是你的戰冥，萬一你失去的只會是我並不是他呢？”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你也不算是我最愛的人了。”寇雲煙提醒他，“所以我可能殺了你都還沒有辦法從這裡出去，因爲你在我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
戰冥一怔，他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他是她最愛的人，那他和本身的戰冥就必然會有什麼聯繫，要是他死了，那個戰冥說不定真的會出事呢？
其實在寇雲煙心裡，都是一樣的。她從來都沒有過那麼仔細的區分。她和戰冥一起經歷的一切，已經足夠讓她把戰冥放在自己心上最重要的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
從她在幻境看到眼前這個人開始，他在她心裡就和戰冥同等重要。
想必她在戰冥心中也是一樣吧？不然他又怎麼會用這樣的辦法想要讓她離開這個地方呢？
戰冥願意爲她付出一切，絕對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只是先前她都沒有想過到底會到什麼樣的地步。
現在終於見識到了，她卻突然希望戰冥並沒有那麼喜歡她了。不然她都會擔心以後這樣的事情會再次發生。
如果戰冥知道她有危險，在想要保護她的時候，可能也會有現在這樣的做法吧？瞞着她，什麼都不和她說。
自以爲是在保護，卻不知道那對她來根本就是一種傷害。
她根本就不想要那樣的保護。
她想，如果她能離開這裡的話，她大概會有很多很多話想要和戰冥說。
只是可惜的是，她都還不知道自己還會被困在這裡多久。
“那本書上，再也沒有別的字了嗎？”寇雲煙問道。
或許還有別的線索呢？
“沒有，就只有那幾個字，我那天晚上用了很多種犯法，都沒有能夠改變上面寫的字。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想着這或許就是天意吧。於是就想出了那麼一個辦法，一大早就進宮去和皇兄商量。”
“其實你一開始就有破綻了。只是我沒有注意而已。”寇雲煙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爲什麼能夠坐在這裡平心靜氣地說話。
不到半個時辰前，她手上還拿着匕首對着戰冥的咽喉。
寇雲煙只覺得慶幸，她心裡一直都有疑竇，所以纔沒有立刻就對他下手，即便他一直都在挑釁。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要是你一開始就看到了破綻，爲什麼還會那麼傷心？其實你也一度相信我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吧？”戰冥說道。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確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的結局肯定不一樣。
如果他那個時候沒有流淚就好了，他應該閉上眼睛的，這樣寇雲煙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因爲你還在擔心我會找到那本書。你在宮裡看到我，分明可以不理我的，但是你卻急着把我拖出了皇宮。”寇雲煙說道，“爲了能夠糊弄我，你前一天晚上就已經做好了一本假的書，想先打發我回去，因爲你知道我回去之後就會被困在將軍府沒有辦法出來了。”
“我想那個時候你應該還沒有完全計劃好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只能先把我撇開。你好完成剩下的計劃。找一些完美的理由，甚至可以騙過我。”
戰冥訝然地看着她。他早就應該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她察覺，但是沒有想到她卻能說得這麼仔細。
每一個細節她居然都懷疑過。如果不是自己的表現足夠好的話，她根本就不會相信了吧？
“還有就是我離開將軍府的時候，風塵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攔住我，遲墨也突然出現了，但是沒有對我動手。我當時還以爲他是想要放水。後來草明白，他只是沒有出現對時機。他到那裡，本來是要救風塵的。因爲連你都擔心我會對風塵下狠手。”
“我的確擔心你會對風塵下狠手。因爲你的武功並不高，想要對付他的話，只能用毒針。所以我纔會讓遲墨到元道籌那裡去求藥，以防萬一。”戰冥回答，“不過這些也是你事後才察覺的吧？”
“的確是我之後才懷疑的，但是的確很讓人懷疑，放水的人是風塵，而且掌握好了時機，等我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好可以看到你一臉得意地從裡面出來，然後理所應當地覺得你已經殺了我爹。這樣你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要是你沒有這麼聰明就好了。”戰冥突然感嘆了一句，如果寇雲煙沒有這麼聰明的話，就不會想那麼多，不會一心只想得到答案了吧？
“可惜我就是這麼聰明。你不肯把書交給我就算了，我想要穿過屏障出去，你卻要跑過來阻止我，而且我還在你的眼裡看到了擔憂。”寇雲煙說道，“就是你那個時候的表情，讓我覺得這件事真的有些不對勁。”
“我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我纔會找出你的另一個軟肋。”戰冥搖頭，“我知道雲飛對你而言也很重要。要是殺了你爹還不足夠讓你恨得要殺了我。那我就再殺了你弟弟。”
“你剛纔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是真的恨不得能夠殺了你。”寇雲煙皺眉，“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今天你身邊一個保護你的人都沒有，我的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一個暗衛都沒有出現。而你還一心求死。我再笨都會有所察覺的吧？”
“那你要我怎麼辦？”戰冥嘆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你殺了我。”
“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寇雲煙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強調一次，“我都不會對你動手的。雖然你的確差點讓我失去理智。”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對我動手，等你厭倦了這裡的生活，你遲早會對我動手的。你這樣好動的人，要是被困在京城這樣的方寸之地，肯定會絕對不開心吧？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心裡有牽掛的嗎？”
既然有牽掛的話，就更加不會願意留在這裡了。
就算她現在識破了自己的計策。以後說不定就不會了呢？
但是戰冥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辦法了。連這樣的辦法都不能讓寇雲煙殺了他，除樂寇雲煙真的瘋了……
“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餿主意？”寇雲煙注意到戰冥的眼光一亮，覺得他肯定想到了什麼辦法，“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我對你一定會加倍警惕。我會去找別的辦法，你就不要來給我添麻煩了。”
“你放心。我不會的。”戰冥回答。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主意有多不靠譜了。對寇雲煙下藥是絕對沒有辦法行得通的，她肯定看一眼就知道不對勁了。
誰讓她是元道籌的得意弟子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書我也帶走了，你以後不要想從我這裡再拿走這本書。”寇雲煙原本都已經走出了房間，但是又折返回來，走到了戰冥面前，伸出了手。
“怎麼了？”戰冥還有些不明所以。
“有樣東西，你好像忘記還給我了。”寇雲煙說道。
戰冥愣了一下，然後才掏出了個象牙玉墜，不過並沒有立刻交到寇雲煙手上。“這個玉墜好像是我的東西，不是你的吧？你怎麼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當然是我的了。”寇雲煙將玉墜搶了過來，不過又交回給戰冥，然後轉過了身，“把已經送人的東西拿回去纔是一種無恥的行爲吧？”
“無恥？你居然說我無恥？”
“難道王爺還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麼說你的嗎？你要是有時間啊，可以稍微喬裝打扮一下，然後出去晃晃，聽聽那些人對你的評價。不過經過這次的事情嘛，評價可能要稍微好那麼一點了。”
戰冥想要爲她戴上玉墜，不過發現那玉墜的線被他扯斷了。
“怎麼了？”寇雲煙注意到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上次我把線扯斷了，所以……”所以現在分本就戴不上。
“對哦，我都忘了線斷了。那就先給我吧，我會弄好的。”寇雲煙把的玉墜塞進了懷裡。
“你不要再想什麼餿主意了，對我來說不會有什麼用的。”她再次走出了門，“不然我以後可能都不會想再見到你了。”
回到將軍府，寇振華正坐在院子裡，看到寇雲煙回來，立刻就站了起來。
“煙兒，你這兩天真是消瘦了不少。爹爹讓你擔心了。”寇振華說得心疼。
“只要爹爹沒事就好了。我沒事的。”寇雲煙回答，“只是爹爹以後做什麼事一定要讓人和我們說一聲才行，不要讓我們白擔心了。”
“不是說你和齊王在聯手抓賊嗎？到底是爲了抓誰？”寇振華問道。
寇雲煙都差點忘了她和戰冥還有這樣一個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