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櫻在春燕樓見的可都是一些達官貴人，那些人好不容易纔等到和她見面的機會，自然是她問什麼就會說什麼。
而且即便她根本就不問，那些人也會自己吹噓自己吧？這其中必然也會有許多的真話。
一旦她從中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就會在第一時間告訴戰冥。
所以本質上她和清泉做的是同樣的事情，都是爲了戰冥蒐集可以用的信息。
不過相對於清泉來說，她做的事情相對來說要容易很多。
畢竟她都不用四處奔走冒險，甚至都不用耗費任何理清，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線索了。
“我還以爲你身邊只有清泉呢，沒有想到趙姑娘都是你的人，這麼說的話，京城裡的這些達官貴人，早就已經被你耍得團團轉了？”寇雲煙說道。
“我原本也沒有想到要讓她去做這樣的事情。畢竟……春燕樓那樣的地方，可不是哪個女子都會願意去的。我只是心裡一直都有這樣一個想法而已。因爲清泉雖然也知道很多消息，但是想要知道更多，更細緻的消息，只能是在那樣的地方。”
“這話倒是不假，很多男人平時雖然不會說什麼，但是一旦喝了酒，又是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就不免會說些不該說的東西……”寇雲煙說完，還看着戰冥笑了笑。
“所以你說的人裡面也包括了我？”戰冥似乎是有些不高興。
“當然了。沒有人可以例外。”寇雲煙回答，“不過趙姑娘真的很厲害，居然能成爲京城中最受矚目的人，想必這兩年爲戰冥你搜集了不少消息吧？”
“這還用說嗎？只是有些消息現在還不能拿出來用而已。”戰冥說得神秘，但是寇雲煙卻知道他說的那些消息都是什麼。
想要見到趙姑娘，必定都是些有錢人，窮人只能在春燕樓下面遠遠看着她，而那些達官貴人卻能一親芳澤。
好在她心裡清楚，趙姑娘向來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不然她肯定要在心裡狠狠罵戰冥幾天。
讓一個女子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去交換消息。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噁心。
“但是以後總是可以派上用場的吧？而且用處還不會小。”寇雲煙說道。她知道戰冥手上肯定掌握了很多人貪贓枉法的證據。
而那些人，很多都是站在戰陌陽身邊的吧？等到了關鍵的時候，把這些證據拿出來，戰陌陽的黨羽立刻就會少一半了。
到時候他們再對戰陌陽動手，就會輕鬆很多了。
“那是肯定的。”戰冥笑道，“還真是什麼都不用說，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寇雲煙輕輕一笑，“我們之間的默契，你竟然還會懷疑？”
“我當然不敢了，只是眼下好像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吧？”戰冥說道。
寇雲煙一愣，然後纔想起來，她還沒有能夠選好明天要送的禮物，雖然明天還有半天的時間能夠看看，但是也不一定就能挑出什麼好東西來。
“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這檔子事兒了。”寇雲煙又懊惱起來。
“不知道我這裡的東西，王妃是否能看得上？”趙素櫻突然說道。
寇雲煙愣愣地看着她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個玉鐲。玉鐲的成色極好，放在燭光下看更是玲瓏剔透，看不出一點的下次，可謂是價值連城。
“要是王妃不滿意的話，我那裡還有很多東西可供王妃挑選。”
光是一個手鐲就已經讓寇雲煙目瞪口呆了，趙素櫻那裡不知道還有多少好東西。
“不用了。我想這個手鐲就已經足夠了。”她趕緊說道。
“反正也是別人送的，我從來都未曾放在心上過，王妃想要多少就可以拿多少，我不會介意的。”趙素櫻說道。
寇雲煙知道她並不想也不願意做這些，但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這樣做她才能爲趙家的那些冤魂報仇。
“這個鐲子就已經足夠了。我可不好送太多太好的東西。”寇雲煙將鐲子收了起來，“你放心好了，雖然現在我們仍舊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但是總有一天會讓戰陌陽現出原形的。”
她說得十分鄭重。
趙素櫻亦是眼中含淚，“那我先謝過王妃了。我還要回到春燕樓去，就先走了。”她轉身推開門，寇雲煙看到門外還有一個身影。
似乎是清泉。
兩個人離開之後，寇雲煙才說道，“我原本以爲這兩個人相處得會不好？但好像是我想錯了？”
“當然是你想錯了，別忘了當初是清泉先找到趙姑娘的，也是清泉把她帶到我身邊的，兩個人的關係怎麼可能會不好呢？”戰冥說道。
“這倒是。只是……清泉看到趙姑娘如今的處境，不會覺得心疼嗎？”寇雲煙都覺得有些心疼，雖然她並非是趙家人，卻想要爲趙家人報仇，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要是哪一天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可就糟糕了。
不過都已經這麼久的時間了，還是沒有人發現任何端倪。就連自己都是今天才知道的。所以她應該不用這麼擔心吧？
“這下，趙姑娘的身份你也知道了，禮物也已經有着落了。你心裡的兩塊石頭是不是就已經放下了？”戰冥看着寇雲煙將鐲子小心地包裹起來，放到一個盒子裡。
“第二個的確是我的心事，但是第一個算不上。”寇雲煙纔不肯承認她把趙姑娘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呢。不然陸錚還不知道要笑話她多長的時間。
“你說不算就不算了。”戰冥笑了起來。寇雲煙承認不承認沒有關係。只要他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
“對了。你不是說迎春樓的花魁你也認識？那不會也是你手下的人吧？”寇雲煙突然想到了這個。
“至於這個嘛……”戰冥這下不敢正面回答問題了，他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可能就不是那麼好說了。”
“什麼叫不是那麼好說了？”寇雲煙纔不打算就這麼的放過他，“你不說清楚的話，今天就去睡書房！”
“煙兒，你怎麼能這樣呢？”戰冥有些着急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能輕易告訴你的吧？”
“有什麼事情是你不能告訴我的？”寇雲煙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知道花魁意味着什麼，那可和趙姑娘完全不一樣。
趙姑娘只會陪着人說話下棋，那花魁可是要……
“好吧，我認輸。我從來都沒有去過迎春樓。”戰冥說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寇雲煙卻不買賬，誰讓戰冥當初說得言之鑿鑿的，她現在要能相信的話那就有鬼了。
“我當時就只是想和你開玩笑而已，我真的沒有去過迎春樓，我以前都一直是在春燕樓的。而且就算是見，也只是見趙姑娘而已，其他人我一個都沒有見過，真的！”戰冥知道自己的玩笑可能開得有些過頭了。
早知道他那個時候就不會迎春樓了，現在想要解釋都沒有辦法解釋清楚了。
他還以爲寇雲煙已經忘記這件事了呢，沒有想到她居然一直都記在心裡。他還真的不能小看了女人。
當初不過就是想要從寇雲煙臉上看到一絲嫉妒的影子，現在可好了，嫉妒是看到了自己想要圓謊也圓不了了。
“真的？”寇雲煙將信將疑地看着他，不過他的眼神倒是聽認真的，寇雲煙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暫且相信他。
“既然這樣的話，下次我們就去迎春樓看看，看那裡的人是不是也認識你。”寇雲煙說着，就讓墨綠去準備熱水。
“煙兒，你這個方法可不行！”戰冥連忙說道。
“怎麼不行了？”寇雲煙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心虛了吧？”
“你應該知道京城有很多人認識我的吧？要是因爲迎春樓的媽媽認識我就冤枉我的話，我豈不是就太冤了嗎？”
寇雲煙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麼個理。京城裡那麼多人認識他，迎春樓的鴇母可能也不例外，到時候要是真的因爲她看到了戰冥，就認爲戰冥經常去那裡，的確有些武斷了。
“那……我已經有辦法了，你就不用擔心了。絕對公平公正，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影響的。”寇雲煙說道。
“是嗎？”戰冥對她的說法表示懷疑，“我好像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了。”
“我們之間真的這麼有默契嗎？你居然就已經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了？不妨說來聽聽，看看你的方法是不是比我的更好。”寇雲煙聽到戰冥這麼說，還來了興趣。
“你是不是想自己一個人到迎春樓去，然後向哪裡的人打聽，問他們是不是經常看到我？”戰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寇雲煙一愣，戰冥居然真的猜中了她的心思，剛纔她其實就是那麼想的。
她想要自己一個人到迎春樓去打聽情況。
“你好像也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那應該就是不擔心了？”
“我的確不擔心，所以你也不要擔心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寇雲煙當然明白了。但是有的時候，她也會患得患失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