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苦笑
她有雙洞悉人心的眸子。但他心有疑問,不問不休。
方銘深吸口氣,鎮定的問她:“那日在岑府,你說想請我幫你找條船去長安。其實你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對嗎?因爲我不可能答應的。”
“明知獨自來見我冒着風險,你爲何還要應邀而來?”岑三娘柔柔的問道。
爲什麼?好奇,同情還是心底深處想見見她?方銘不知道。但他那日明知岑三娘尋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他仍然冒險去了。就像那日當着兄長和父親的面,他說,他想向岑府提親求娶岑三娘一樣。做了說了之後,他還是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這樣做。
他深深的呼吸,鄭重無比:“三娘,那日我來,你是不是,是不是……”
他臉上掠過一絲難以言說的尷尬。
“你放心,我絕沒有設計與你私會,又引了別人前來撞見的打算。”岑三娘笑了笑。
這是方銘壓在心頭最大的一塊石頭。
他不止想過一次,如果冒險去見岑三娘,她會不會引人前來撞見。那時自己該如何應對,方家又該如何應對。
岑三孃的話搬走了這塊石頭,方銘頓時鬆了口氣:“你大可以在岑府宴會時找個機會讓我荷包還給你的。或者我找回了荷包,我交給岑知林或你的丫頭就行了。你根本用不着非要見我,還安排在空寂無人的院落。我明知有蹊蹺還是去了。後來,我想了很久。你提的要求我不可能答應。爲什麼你還要提?我想,其實你並不需要我替你找船,你只是想知道我是否會冒險前來,對嗎?當然,”他自嘲的笑道,“如果我把你邀我私會的事說出去,一來考驗我是否可信。二來爲了岑家的名聲,我方家還只能上門來提親。我怎麼也比範玉書強。對你來說,都不會比和範玉書訂親更差的處境了。我說的對吧?”
岑三娘笑咪咪的說道:“第一次見你,你替方九娘還我銀子。第二次你幫我,撐了把傘來護着我。範夫人上門提親,還請動了刺史夫人保媒,彩禮又豐厚,岑家實在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我沒有別的辦法,也不認得別人。你肯來,至少你不討厭我,還有想幫我的心思,不是嗎?就算你說出去,我是不會承認我請你來的。你不好好的在花園宴會上呆着,闖到岑府內宅,理虧的當然不會是我。”
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把方銘氣樂了:“跟着岑知林走到後宅,我一路做賊似的。你倒算計的輕輕鬆鬆。”
岑三娘輕搖着團扇笑容可惡之極:“怎麼是算計呢?那也得你肯來才行啊?你若無心,我又怎麼算計得了你?更何況,我說過,也許我會幫到你。這話也不是假話。”
方銘覺得自己除了苦笑,找不到別的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