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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風流王爺說不 玉臺碧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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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子在炕上睡得正香。無憂無慮,連天塌下來是什麼都不懂。

她望着孩子,默默的思考着徐夫人帶來的消息是真是假。想起杜燕綏叮囑饅頭不遠萬里傳回的話,心裡又陣陣悽楚。

杜燕綏出征,皇帝顯然信不過他。然而自己讓夏初送了信和玉佩進宮,是武后說服了皇帝改了心思。纔會有帝后親臨,給了杜家無比的榮耀。

這樣的榮耀保不住杜家一世。

如果杜燕綏投敵的消息傳來,皇恩越重,皇帝就會越惱怒。他會覺得受了欺騙,被杜家辱了顏面。到時候誰勸都無用,對杜家下手只會更狠。

這樣的情況下,皇帝根本不會去查明真相。既使殺錯了,皇帝也不會有錯的。錯在相隔萬里,消息不通,皇帝也是受了矇蔽,殺幾隻替罪羊就算對得起杜燕綏了。

老夫人已經過世。皇帝要殺的是自己和孩子。下人更不在皇帝考慮範圍內。大不了將來再給杜燕綏指門好親。多些賞賜。照這時代的思維,杜燕綏只會恨傳消息落井下石的人,對皇帝感恩戴德。

消息是假的。不過是虛驚一場。兒子送走,接回來就是。

無論如何,她不能拿兒子的性命去賭。

杜老夫人才過世,在庵裡停靈,沒有下葬。國公府仍沒有改口。阿秋忐忑不安的說道:“少夫人,先前饅頭回來瞞着您,是怕您添了心思對身子不好。可現在您知道了,還得拿個主意纔是。”

時間不等人。岑三娘吩咐道:“叫黑七進來。讓方媽媽尹媽媽幾個守住門口,不要讓人靠近暖閣。”

“少夫人,這,這不太方便……”阿秋遲疑道。

進女人坐月子的房間,會觸黴頭,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說法。

岑三娘自己不信,也不好勉強:“替我更衣吧。”

“這可使不得!”阿秋趕緊出聲阻攔。

岑三娘聲音一變,板着臉道:“都什麼時候還講究這講究那,要麼叫黑七進來,要麼我穿得規矩出去。你選吧。”

相比較,自然是岑三娘更重要。阿秋嘆了口氣,放下了薄薄的紗帳。

“黑七,你可介意?”岑三娘提高了聲量。

簾子挑起,黑七邁進門來,只走了兩步,靜靜的說道:“少夫人儘管吩咐。”

黑七的平靜讓岑三娘多了幾分信心。

“事情你都知道了。不論消息是真是假。咱們都必須有所準備。國公爺走之前把我們母子託付給你。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黑七冷靜的答道:“小少爺必須送走。不能全送走。府裡三個全送走,動靜太大,會引人懷疑。少夫人生了三個,如果說夭折了一個,也說得過去。”

他的意思是,藉口有一個夭折,送走一個,萬一皇帝下旨殺杜家滿門,還能給杜家留下血脈。

岑三娘看看這個,瞅瞅那個,一個都捨不得。送走的要小心護着長大。留下來的,卻是九死一生。她心就像剜了一塊似的,疼的哆嗦。

“也就這幾天的事了。要不,全都送走吧。封了花廳,孩子被送走的消息就傳不出去。萬一皇上真要殺杜家滿門,他們也有機會不是?”岑三娘回絕了。

“少夫人。小少爺離不得奶孃。抱走一個,在外面悄悄找奶孃也不礙眼。三個都送走,意味着還要分頭找三個奶孃,府裡離開的人也多,太打眼了。且孩子全都不見了,官府肯定會發海捕文書尋找,說不定一個都保不住。對外說夭折了個,兩三人悄悄離府,就不會引人懷疑咱們把孩子送走。”黑七緩緩分析給岑三娘聽。

岑三孃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對外說夭折兩個行不行?多保一個是一個。孩子本來就沒足月,又是一胎三個,小米糕像只小貓似的。哪怕去了兩個,也不會有人生疑的。”

她說給黑七聽,更多的卻是想找理由說服自己。消息是真,多活一個也好。

黑七心裡發酸,卻堅持:“少夫人,多送走一個,就多一分風險。再說,咱們只是做萬全的準備。事情如果沒到那地步呢?”

岑三娘明白,黑七的話有道理。

她吸了吸鼻子,做出了決定:“他們哥仨,老二最安靜。不怎麼哭鬧,送出去也不容易引人懷疑。阿秋,你去告訴饅頭做好準備。你們夫婦倆,饅頭的爺爺抱着老二離開。對外說麥面夭折了。”

阿秋就哭了起來:“少夫人,我和饅頭不走!”

“如果國公爺回不來了,他就是杜家唯一的血脈。有時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難啊。一家祖孫四人返鄉探親,也不至引人懷疑。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連方媽媽夏初都不要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岑三娘緊接着又做出了第二個決定,“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得趕緊睡會兒。天一亮,我要遞摺子進宮謝恩。”

阿秋擔憂的說道:“您還在月子裡,怎麼能出門。”

“不凍着就無礙。我得搶在西邊的消息傳回長安之前,進宮面聖。國公府不能坐以待斃!”岑三娘斬金截鐵的說道。

又吩咐黑七:“明天一早,送舅少爺回書院。再遞信給姑奶奶,初二不必回門。”

兩人出去各自辦事,岑三娘就請了方媽媽尹媽媽和夏初進來。

“方媽媽,你看着老大。尹媽媽,我把老三託付給你了。從現在起,不要讓他們離了你們的視線。如果宮裡真的下旨抄家。兩位媽媽一人抱一個孩子,我會囑侍衛護着你們,能不能逃脫,就看天意了。”岑三娘望着炕上三個兒子,哽咽起來,“二小子安安靜靜的,不撓人。我最喜歡,今晚就留在我身邊吧。你們抱他們出去吧。”

方媽媽和尹媽媽上前抱了孩子,見岑三娘歪着身子愛憐的看着麥面,也不敢說什麼,行了禮出去了。

“夏初,我睡一會兒。天亮我要進宮。把花樹冠找出來吧。”

“是。”

皇帝皇后宴請百宮命婦通常都是除夕元宵兩節。大年初一,岑三娘遞折求見讓高宗和武后都大爲吃驚。

帝后正在太液池旁賞雪觀梅。得了信,武后說道:“杜老夫人過世停靈在庵堂。蔡國公夫人原還在坐月子。年節時宴請就免了她來請安謝恩。初一她卻趕了來,想必定有要事。皇上還是見見吧。”

高宗笑道:“朕差點忘了。杜燕綏那三個小兒還是沾着朕的福氣生下,過年正想賜點什麼,請蔡國公夫人進宮。”

武后見他允了,吩咐內侍道:“蔡國公夫人生產不久,用頂暖橋去接。”

等內侍用暖橋接了岑三娘來。高宗眼前一亮。

岑三娘挽了單髻,戴上了一品誥命的九樹九翟花樹冠。

因守着老夫人的孝,她沒有穿華麗的一品誥命服。裡面穿了件白色的深衣長裙,外間套着藍色的貂皮出鋒大袖絲綿對襟襖子,挽了條白色的披帛。披着件白狐皮大麾。沒有用胭脂。素淨的像庭園裡怒放的白梅。

行了大禮叩謝了皇恩。武后賜了軟榻讓她坐了,關切的問道:“瞧着氣色還好,只是這麼冷的天,何必再進宮一趟。本宮記得你還沒坐滿月吧?孩子們如何?”

岑三娘斯文的答道:“臣妾早想進宮叩謝皇上皇后隆恩,礙着守祖母的孝,不方便年節時進宮赴宴,衝撞了喜氣。年初一冒昧進宮,一則謝恩,二則是國公爺遞了信來,不得不進宮稟告皇上。”

“哦?”年前最後一封戰報傳來,說杜燕綏帶着探營和親兵突圍,往蔥嶺方向和北進的大軍匯合。難道家書裡又寫了新的戰況?高宗來了興趣。

岑三娘眼圈一紅,嚶嚶哭了幾聲:“臣妾膽小,被信中說的話嚇着了。請皇上皇后恕罪。臣妾生了三個兒子,老三弱的像只小貓,老二昨夜就喂不了奶水。臣妾惶恐,怕他們受不住皇上的福氣。”

不說信裡究竟寫了什麼,說起三個柔弱的兒子,武后也嘆了兩聲:“你也別太難過。早產不說,又生了三個,能養活一個都是福氣。盡力而爲吧!”

“娘娘說的是。小孩子本不容易養活,又生在這寒冬臘月的。是臣妾貪心了。”岑三娘勉強收了淚,卻又離座跪下:“國公爺書信上說如果來年西邊來的戰報上沒有他的消息,叫我不必擔心,說他不和大軍一處。他說他應承了皇上,要辦完差事纔會回返。國公爺說的含糊。祖母見到三個孫兒後高高興興的去了。國公府就只有臣妾和三個羸弱的孩兒。臣妾心裡空落落的……臣妾不是想探聽什麼,就是心裡害怕。”

武氏目光一閃,頗有興趣的望着岑三娘,嘴裡卻嗔道:“皇上,您究竟遣蔡國公辦什麼差事去了?讓他離了大軍行事,西突厥地廣人稀,胡人又彪悍,難怪蔡國公夫人擔憂不己。”

岑三娘一雙噙淚的眼眸瞅着高宗憐惜不己。他猛然想起臨行前,叮囑杜燕綏取得馮忠首級一事。越發相信杜燕綏是爲了殺馮忠,而把主帥一職讓與蘇定方。大局已定,領着兵追殺馮忠去了。杜燕綏不要主帥的功勞,還記掛着爲自己效忠,他心裡越發愧疚起來。見岑三娘柔柔弱弱的模樣,覺得內宅婦人就是這般不禁嚇,不覺一笑:“你且寬心。他領了朕的皇命替朕辦差事去了。也不是很難的事情。想必開了春,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岑三娘兩眼放光,激動不己:“臣妾多謝皇上吉言。”

起身回座,臉上就帶了笑。又坐了一會兒,就向帝后告辭,靦腆的說道:“……不知道兒子今日情形是否好轉。”

如實露出對兒子的思念,高宗和武后哈哈大笑,也不再留她。帝后又賞了三小子絹帛等物,囑內侍送她出宮。

出了丹鳳門,岑三娘搭着夏初的手上了車,才癱倒在車裡。

晚上繼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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