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今天不下手,又不知要在這場遊戲裡糾纏多久,纔會讓她恨的人繩之以法,許傾傾不想等了,三年時間,她等的夠久了,所有人都誤會她,她已經快失去耐心了。
她躺在病房裡的另一張牀上,數着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手機被她壓在身子底下,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竟是莫逸塵給她發來的消息。
“聽說秦衍被行刺了,我去了別墅,你不在家。你在他身邊嗎?”
許傾傾捏着手機,不知道要不要回復,怎麼回覆他。
接着,第二條信息又進來了。
“聽我說,不管你在做什麼,不要衝動,不要犯傻!”
接着又是第三條:“秦衍罪狀累累,他會被繩之以法的,即使用正常的手段!”
望着這三條短信,許傾傾心跳如鼓。
莫逸塵知道她在做什麼,原來,他真的知道她在做什麼?
眼眶陣陣發熱,許傾傾怕手機出問題,趕緊將那幾條短信刪了去。
莫逸塵知道她在做什麼,也意味着,他和她在做同一件事。所以,如果她有危險,那莫逸塵承受的風險其實和她是一樣的,甚至比她還要危險。
如果被秦衍發現蛛絲馬跡,秦衍會立刻攻擊莫逸塵。如果發現是她呢?許傾傾不知道……
安靜的躺在那裡,許傾傾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雖然不能全身而退,但她要做到儘量全身而退,許傾傾思忖了半天,騰的坐起來。
她打開包,拿出早就買好的另一張手機卡,放入手機中。
手機重新開機後,她編寫了一條短信發給所有她認識的媒體記者,內容就是秦衍被刺殺,還有他就診的具體醫院地址。
如果不出意外,很快,記者們就會聞訊趕來,等到記者一到,外面亂轟轟的,許傾傾再趁機下手,趁亂脫身。
等秦衍被發現出了意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包括他的守衛,就算調查到許傾傾頭上,她至少給自己爭取了時間。
短信發完,許傾傾看了看還在滴答不止的針劑,照護士所說,這些藥輸完還要再輸另一種藥。
又過了二十分鐘,許傾傾叫護士進來換藥。
第二瓶藥輸到一半時,許傾傾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她倏的出了一層冷汗。
不到十分鐘,前前後後,全錦城的記者幾乎都來了,他們堵在病房門口,與秦衍的守衛們交涉着,很快,爭吵聲傳來,許傾傾跳下牀,順便打開了窗子。
屬於她的時間不多,她必須沉着冷靜。
此時,她只需要把他的點滴管拔下,讓空氣進入他的靜脈,只要進入血管的空氣超過十毫升,就會在心肺處形成空氣栓,這樣,秦衍十之八九就會喪命。
但從注入空氣到他死,會有一段時間,許傾傾可以趁這個時間把記者放進來,然後,她再趁亂離開。
這個辦法還是上次她婆婆的閨蜜要害她,她後來聽謝蘭說才get到的,事發突然,這是最有效的辦法,許傾傾決定試一下。
外面的爭吵聲越來越大,jack等人雖兇悍,但這裡是公共場合,他們不敢貿然對媒體動粗,所以,情況只好越來越糟糕。
許傾傾伸手去拔開針管與藥劑之間的接口時,她又朝秦衍看了一眼。
他睡的很沉靜,臉上一團乾淨的孩子氣,蠱惑又令人心疼。
抱歉,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你過的快樂。許傾傾在心裡輕輕對他說。
她還是決定進行她的計劃,儘管剛纔看他的時候,心裡狠抽了一下。
手伸向接口時,她稍稍用了些力氣,正往下拔的時候,病房的門怦的從外面被人打開。
“想保住飯碗還是想出名,你們自己選!就算你們今天搶到了我丈夫的頭條,我也有能力讓它見不了天日!”門口,是江璃年鏗鏘有力的聲音。
接着,門再次被關上,江璃年快速走了進來。
看到許傾傾的一瞬,江璃年怔住。
許傾傾站在秦衍的牀邊,正拿着杯子在喝水,水喝到一半,她舉着杯子,同樣意外的看向江璃年。
江璃年沒想到許傾傾在這兒,吃驚的同時,嫉恨像大火一樣瘋長。
“我給秦衍打了一天的電話他都不接,就是爲了和你過七夕?”門外的爭吵聲漸漸止了,江璃年知道,她剛纔那番威脅起了作用。
再怎麼說,她爸爸還是錦城首屈一指的人物,權利可以操控媒體,甚至可以代表媒體,她深知這個道理。
現在看到許傾傾,江璃年終於明白,爲什麼深更半夜的會把媒體招來了。有她這隻花孔雀在,媒體豈能聞不到腥味?
對江璃年的質問,許傾傾沒否定,她輕輕放下杯子,順便拿起放在另一張牀上的包和手機。
“既然秦太太來了,那我就先走了。秦先生傷的不輕,你好好照顧他。”她說的雲淡風輕,彷彿一切與她都沒什麼關係。
她要走,江璃年去擋住她。
“許傾傾,我在問你,你爲什麼會深更半夜出現在我丈夫的病房?”江璃年咬牙切齒的問,眼神恨不得撕碎了她。
許傾傾的反應依舊平淡:“這個問題,你該去問jack。”
“我只問你!”
許傾傾咬了咬脣:“我是被jack綁來軟禁在此的。”
“你胡說!”
許傾傾輕笑:“你看,我說真話你又不信。”
江璃年一副你真無恥的表情,她去看牀上的秦衍,一眼看到了他身上的睡衣,眸子一痛,她憤怒的朝許傾傾瞪着:“還說你和他沒什麼,沒什麼的話,他爲什麼身上穿着你給買的衣服!”
接着,她又看到了那一大袋巧克力,江璃年上前,將袋子扯開,看了眼巧克力的牌子,也正是許傾傾代言的。
她怒極反笑,滿眼全是苦澀。
“都說我的老公天生冷情,高傲,不會哄女人,我看他哪裡是不會哄,分明是看他想不想哄!”江璃年將那袋巧克力扯起,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的手憤怒的指着許傾傾:“許傾傾,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許傾傾冷冷一笑,她本來也沒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