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這是赤裸裸的挑恤嗎?許傾傾捏癟了易拉罐,又拿起另一罐啤酒。只是,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她還是沒搶過身邊這個大男人。
“過份,好歹我也是你的房東兼前輩,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帶你上戲了?”眼看着第二罐也要被他幹掉,許傾傾好抓狂,“要是我媽媽知道我連酒都不肯陪她喝,她會生氣的!”
“胡說!”莫逸塵被她的歪理雷到了,“她只會替你高興!”
“高興?高興個鬼啊。”
反應過來他的潛臺詞後,許傾傾心裡亂亂的,沒有再跟他爭下去。
爲裴天佑捐獻了一半肝臟,醫生叮囑過她,以後不許喝酒。可許傾傾大大冽冽慣了,心情不好時又不喜歡當怨婦,所以,這些年,陪伴她最多的,就是酒了。
只是,本想借酒言歡,跟媽媽好好傾訴一下的,如今卻沒了勁頭。
“剛纔還沒說完呢?你父親他要你怎麼樣?”莫逸塵喝完第二罐啤酒,見她依舊抿着嘴不說話,不由的問她。
許傾傾神色一暗:“不想說了!”
莫逸塵笑,順手又拿過最後一罐酒,在許媽媽的墓碑前灑下大半,然後送到脣邊。
許傾傾又瞪他一眼,這傢伙還笑,誠心的吧!
“真的想喝?”他搖搖裡面僅剩的一口酒。
許傾傾氣哼哼的,眼睜睜看着他把最後一點酒倒進嘴裡,然後,猝不及防的,他扳過她的肩,嘴巴靠近,壓在她的脣上,試圖將他口中的酒渡到她口中。
“不要……”許傾傾已經感受到他脣上酒氣的香醇,她大驚,霍的推開他。
酒嚥下,他水色無邊望着許傾傾:“你看,是你自己說不要的。”
許傾傾風中凌亂了,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禮貌有度,紳士十足的阿塵嗎?
一個晚上就被他撩了兩次,許傾傾簡直憋屈死。
“臭流氓!”她罵。
莫逸塵一臉無辜,環顧四周:“臭流氓在哪裡?”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莫逸塵恍然大悟,卻一臉無辜:“你說我?”
不然是誰啊!許傾傾一臉怨念:“難怪我媽媽臨死之前跟我說,以後找男人千萬千萬擦亮眼睛,太漂亮的男人不能要!”
“爲什麼?”莫逸塵一滯,男人長的好看怎麼了?這也能躺槍。
“因爲他們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和你一樣!”
莫逸塵徹底無語,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嘛,他什麼時候見一個愛一個了,他明明……
“你裝什麼無辜,你明明說過,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許傾傾一針見血的點破他。
原來她指的是這個……莫逸塵想,難道她不斷的暗示和拒絕自己,就是因爲她以爲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不是……”
“你別解釋!我最恨男人三心二意,阿塵,如果做不到對一個女人忠貞不渝,就不要亂許承諾。不是每個女人都經得起男人的辜負!”
又觸到了許傾傾的傷心事,她轉身,哀慟的望着墓碑上媽媽的照片:“你看,我媽媽也挺漂亮的吧?就因爲她選擇了我爸爸,她在我十歲那年就離開了我,自殺。
那一年,我爸爸有了外遇,就是現在的宋佳慧。宋佳慧處處扮可憐,裝白蓮花,逼我父親離婚,我父親抵不住誘惑,還是跟我媽媽攤了牌。
他以爲我媽媽會離開,畢竟她是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可是,越是高傲的人就越是脆弱,想當初,她不顧家人反對,嫁給我爸爸,陪着他由一窮二白,漸漸建立起他的商業王國。就在媽媽覺的終於可以向我的姥姥,姥爺們證明她的選擇和堅持沒有錯的時候,我爸爸竟然背叛了她。
也許,媽媽是接受不了這樣的失敗吧。有一天,她打扮的美美的送我去上學,我進教室的時候,她還抱着我親了一下。
後來,我放學再回家,媽媽就已經不在了……
是他們逼死了我媽媽,可是,我竟然還把他當成我唯一的親人……”
許傾傾很難過,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和阿塵說這些,或許,說出來,她纔會覺的輕鬆一些。
“傾傾,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她第一次在莫逸塵面前袒露心聲,莫逸塵既欣慰,又心疼,柔聲勸慰。
“對,這是他們的錯!”許傾傾咬咬脣,眸色決然,“總有一天,我會把媽媽失去的,全替她討回來!包括許家的一切!”
“會的,會有那麼一天,我相信!”莫逸塵手扶在她肩上,篤定的給她鼓勵。
又陪着媽媽說了會兒話,看看時間,快十二點了,許傾傾決定離開。
“阿塵,我們走吧。”她推了推旁邊半天沒說話的莫逸塵。
“好!”莫逸塵站起來,突然身子一歪,半個身子搭在許傾傾身上。
“喂,你怎麼了?”許傾傾扶着他,着急的喚他,“阿塵,阿塵……”
他的身上佈滿凜冽的酒氣,山上夜風陣陣,許傾傾暗道糟糕,他不會醉了吧?
“傾傾,我有點頭疼……”莫逸塵頭靠在她肩上,喃喃的說。
“活該,讓你逞強替我喝酒!現在難受了吧?”許傾傾好氣又好笑,才三罐啤酒誒,他要不要醉成這個樣子。
要是換她,三十罐也不至於這樣!
“還能不能再堅持一下,我們先下去,然後我載你回家。”怨歸怨,她還是柔聲問他。
“嗯。”莫逸塵點頭,終於將頭從她肩上緩緩擡起,兩個人相互攙扶着,慢慢走下山。
剛坐回車裡,許傾傾還未啓動引擎,莫逸塵頭一歪,又躺倒在她腿上。
“阿塵……阿塵……你先起來呀,不然,我怎麼開車?”許傾傾試圖將他扶起來,可奈何他醉的跟泥似的,怎麼也推不動。
剛剛下山的時候不是還有力氣的嘛!許傾傾腹誹。
外面,迎面一輛車緩緩駛來,朝她亮了亮大燈。
許傾傾快要被他晃瞎了,搖下車窗剛要罵人,卻看到白川那張斯文又得瑟的臉。
“許小姐,你怎麼在這裡?”白川停下車,問許傾傾。
“我……”許傾傾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說她大半夜的給家人上墳,太詭異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