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hy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可以嗎？我不過是半路玩票……”
最終，她只同意了和白澤簽訂影視改編的合同。
從Kathy家下來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憂愁。
白澤揉了揉我的頭髮。
“你這個朋友很聰明，而且就算沒有和我簽訂編劇的合同，只要電視劇改編作品能大賣，那個業界封殺令定然也不攻自破，畢竟沒有誰會拒絕一棵搖錢樹。”
我搖搖頭。
“我不是擔心這個，只是秦雪默一而再再而三的……”
話剛出口我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口，白澤的目光一瞬冰冷。
“是秦雪默？”
我點了點頭，在白澤的追問下，把從記者給照片，到咖啡廳爭吵再到後面的Kathy的婚事前前後後都講了一遍，說到後面，我的目光一片冷然，我聳了聳肩。
“若是這樣結束便罷了，但是她還不肯放過我，若是我……”
肩膀被人輕輕攬住。
白澤的呼吸就在耳邊，氣息中有種壓抑許久的心痛與疼惜。
“不，把一切都交給我，一微，你做你自己就好……”
我一愣，做自己就好，白澤是擔心我在和秦雪默的交鋒中變得猙獰可怖最後迷失自我嗎？
想起小時候那個形影不離的朋友，我的心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痛意。
“不，這只是我和她之間的事，白澤，若我沒有開口，請你不要插手，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複雜。”
說完我心底一沉，不由又想起那天陸景商因秦雪默失去女主角後來質問我的一幕。其實，不想讓白澤插手，說到底也是不想再讓那個人更誤會我吧？
“她都已經影響到你我的關係，我還怎麼能袖手旁觀。”
白澤聲音中的焦躁顯而易見，大抵也是和秦雪默把我在海上蜃景的事情曝光有關。不過就算沒有曝光，難道……要讓我失言嗎？
我咬了咬脣，終是顧着勇氣對他道。
“其實……白澤……我們或許不可能會走到一起……”
“爲什麼？”
眼神中的震驚和痛楚刺得我心底一酸，簡直讓我無法直視他的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雙眸。
“因爲……”
我話還沒有說完，白澤的電話便陡然響起。白澤看了我一眼，從包中摸出電話正要按掉，可下一秒看到屏幕上是名字又劃開了屏幕。
“梅姨？”
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白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等他掛了電話，我才發現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不好了，爸爸重病進了醫院！”
“什麼——”
我們打車到了醫院，一看到那熟悉的病摟，我沒來由的有些心虛。
A市最好的醫院，國內排行前三的綜合性醫院。
就在這裡，爸爸離世，陸景商從甦醒到失憶……而同樣在這裡，白老爺子鄭重地讓我離開他的兒子……
終於，到了手術室的樓層，我說什麼也不肯再上前一步。
“……我，我就不過去了。”
白澤目中閃過失望，但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大抵也是以爲我怕尷尬，他緊了緊握我的手。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亂跑，我去去……得空就來找你。”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
乾脆坐在電梯旁的長凳便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娛樂版排名的前兩條新聞。
一是白澤親自操刀公司新劇的主題曲，萬衆期待；另一條就是當紅網絡女作家被封殺，出版小說全面下架惹粉絲哄搶……
新世紀的新聞傳播速度真是強悍，前一秒才經歷的，下一分鐘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正感慨，忽見身前一道黑影，擡頭一看，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虎視眈眈地瞅着我，我一愣，這纔在他和白澤有幾分相似的臉盤上認出這小鬼頭。
“琦琦？”
白宇琦瞟了我一眼，面色不善。
比起兩年前和白澤訂婚，他調皮搗蛋窩在我旁邊捉弄我，現在的他，已然已大了一大截，十一二歲的孩子，眉宇間漸漸少了孩童的稚嫩，多了幾分大人看不懂的成熟與瞭然。
“不要這樣叫我。”
“你是個壞女人，虧我叔叔那麼喜歡你！”
“爺爺不想你見到你，你還要賴着不走嗎？”
……
我張了張嘴，真不知道如何迴應他沒來由的憤怒，正怔愣間，有一個女人急急忙忙朝我這邊過來。
“琦琦，你跑哪裡去啊。”
見白宇琦嘟着小嘴，一臉憤憤，她奇怪地把視線移到了我的身上。
“陸……小姐？”
梅姨比起從前樣子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看我的眼神已經感受不到溫度。
我正要和她打招呼，她已經牽着白宇琦往後退了一步，慈愛的面容也在一瞬間肅然起來。
“陸小姐，你不該出現在這裡，白先生不會見你的。”
“梅姨，你誤會了，我不……”
梅姨嘆了一口氣。
“姑娘，就算你和阿澤……但是……沒有長輩祝福的婚姻是走不長遠的，就算現在你們堅持要在一起，我勸你還是……阿姨活了這麼多年，也見得多了……”
看着他們逐漸走遠，我尷尬地立在原地。
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我，我條件反射地回頭，這一看便讓我全身的血液陡然凝固。
是陸景商。確切的說是陸景商、陸景秋還有秦雪默，他們行色匆匆，顯然也是得知了白老爺子的病情急急趕到醫院。
人來人往的電梯口，無數人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醫院那麼大，我偏偏選擇坐在這裡，一時之間我真是萬分後悔——
剛剛那些……也不知道被他看到了多少。
“啊，你們來了啊？白老爺子在那邊的手術室。”
我笑了笑企圖轉移視線，沒想到秦雪默笑得和煦。
“噢，難道你看到白老爺子了？我剛剛好像聽見他不會見你啊……”
我有些吃驚，似乎前幾次在陸景商面前他都樂意扮演柔弱無辜的受害者形象，這一次是因爲看到我太難堪得意得裝不下去了嗎？
“他會不會見我也不關閣下的事吧。”
我不想當着陸景商的面和她吵架，免得最後某個護短狂魔又找我的不痛快。
然而我的退讓卻沒有讓秦雪默的敵意減少，她對我哼了一聲。
“反正白家是不會接受你這種道德淪喪的兒媳的。”
陸景秋一聽立即不高興了。
“秦雪默，有你這樣說一微的嗎，她再怎麼以前也是你的朋友！”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了！”
她
話音剛落，便聽陸景商不耐煩道。
“夠了，雪默。一微是我的妹妹，再怎麼有誤會，你們以後也好好好相處。”
他這一句話讓我和秦雪默如遭雷擊。是啊，我是他的妹妹，秦雪默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以後若是嫁給陸景商，只要他還認我這個妹妹，定然會和她一輩子牽扯。
我別過臉，秦雪默臉上也一片複雜。她看了看我最終放軟語氣討巧地朝陸景商撒嬌。
“剛剛是我沉不住氣，以後不會了，景商我們去看看白老爺子吧。”
陸景商不語，一旁的陸景秋早就一臉不削地背過身去拉住我的手，和我走到另一側。
“你怎麼不進去？白澤在裡……”
她話還沒有說完，卻見陸景商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們面前，在秦雪默莫測的目光中，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一下子把我扯進了電梯。
在電梯門合上的霎那，他一下子把我壓在電梯上，又露出了那種我看不懂的眼神。
“你瘋了嗎？”
我一把推開他。
醫院的電梯從不缺人，眼看其他人偷偷打量我們，陸景商稍稍正了正身子，卻還是不離我左右，直到電梯再次打開，我正要混着人羣企圖衝出去，不想陸景商忽然扣住我的手腕，就是不放。
就這樣，我眼睜睜看着電梯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關，直到電梯裡終於只剩下我們兩個。
“你到底要幹什麼？”
陸經商沒有立即說話。
他看着我，眼神一瞬晃了幾晃，重重情緒似乎就在一剎那在他目中閃過，最後逐漸陷落，似石子掉下山谷深澗最終落入一汪黑潭。
“他們這樣——你還要和白澤在一起？“
他說得很慢，卻很用力，斟酌間小心翼翼，然又掩飾不住地困惑與恨鐵不成鋼。
……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他解釋我和白澤之間的關係。換句話說，其實某些時候我自己也不清楚。
曾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但是在他的數次靠近時又捨不得放開；明明知道未來遙不可及，卻還是飛蛾撲火般嘗試……
只是白澤不知道，最後的一步我從未想過上前，有時候覺得這樣挺好，但是活生生的現實不容我逃避。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冷靜下來。
“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不用我管？”陸景商冷笑。
“白家都沒有把你當一回事，你還巴着上前，白澤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
“和他無關，那是我……”
“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還……陸一微你是不是傻了，你別告訴我你就打算當他的情@人，就像你媽媽一樣！”
“不准你這樣說我媽媽！”
我眼淚一下迸出來，“而且你媽媽不也是一樣！”
聞言，陸經商目光一瞬陰沉，雙眼發紅，完全不是我見過的模樣，我嚇得閉起眼睛，身體卻猛然往前一帶。
我悚然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電梯陡然打開停在了醫院的負二層，正是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陸景商幾乎拖着我，把我塞到了車子裡，自己也飛快地上了車，鎖緊了車門。
我掙扎不過，眼前的一切漸漸變遠，我轉過身抖聲道。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能讓你恢復正常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