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愣怵,身體還未來得及多問什麼,只覺得一陣強勁的手力將自己狠狠的拋出去。
作爲一個臨死依舊面不改色的職業死士,遇事,哪怕是命懸一線的危機,也不得暴露自己的行蹤,特別是在自家家主大人的攻擊下,更不得反抗。
於是乎,光榮的沉湖了。
另一旁衆名副手見狀,耳聰目明的發現不遠處簌簌輕響的林子,一個縱身,各自尋找隱蔽地點。
許菁菁站在屋舍前,環顧左右,怎麼覺得今天的氛圍有些詭異?
放下手裡的紅薯,警覺的靠近蕩起層層漣漪的池塘。
沈宸燁拽着她的腦袋,將她拖離事發地點,“快點燒水,我餓了。”
“沈大叔,我覺得水裡有東西。”許菁菁詫異的指向好像開始冒氣泡的水面,有什麼浮游生物在蠕動。
“你看錯了。”沈宸燁坐在竈膛前,“生火。”
許菁菁半信半疑的縮回腦袋,“大叔,會不會是你的仇人找來了?”
“你很怕?”沈宸燁輕聲問道。
手中的打火機因着主人的心緒而微微顫動火苗,許菁菁苦笑:“他們有槍吧。”
沈宸燁隨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腰側,“或許你今天就要和我死在一起了。”
“其實,我挺想活着的。”許菁菁咬住下脣,“可是我好像活的挺失敗的。”
“爲什麼這麼說?”沈宸燁看着鍋裡漸漸沸騰的水,將紅薯丟進。
許菁菁低下頭,絞着手指,“你不是問我爲什麼離婚嗎?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的老公跟我的妹妹搞在了一起,他們還要害死我的孩子,最後把我一把火燒死,我就覺得,我能忍着不一刀捅死他們這對X夫X婦,我太善良了。”
沈宸燁攪動鬧騰的火苗,臉上笑意凝固,“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誰犯我一寸,我必還一尺。我看得出你也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的女人。”
“大叔,你覺得我這樣能找到一個比許姜承更有錢的男人嗎?”
“許姜承?”沈宸燁反覆唸叨着這個熟悉的名字,嘴角微揚,“你在打算什麼?”
“我就想找個比江易澤有能耐,比他許姜承更有錢的男人,然後,替我找回屬於我的,我父母的一切。”許菁菁傻笑,“我師姐說我很不自量力,就憑我這張臉想攀龍附鳳,好像有點勉強。”
“你要相信別人的眼光。”
“可是遇到大叔後,我又覺得大叔,你這種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瞧,那麼大一個傷口,汩汩流血,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真男人。”許菁菁豎起大拇指,“所以啊大叔,要不你真的考慮考慮我?”
“我第一沒錢,第二還在亡命天涯,第三你要知道我是怎麼受傷的,我這樣隨時都會死掉,或者會因爲犯法而入獄一輩子的男人,你真打算靠我打敗你前夫?”
“我這不是因爲夢想和現實差的太多嗎,與其靠男人,還不如靠自己,我雖然三流大學畢業,沒工作經驗,又不是美女,這輩子被潛好像很難,所以我打算採取直接戰術。”
“要我殺了他?”沈宸燁脫口而出。
許菁菁瞪大雙眼,“你怎麼知道我會這麼想?”
“通常腦子只有一根筋的女人,往往解決仇人的辦法,不是運用言情小說裡的狗血辦法,就是採用黑道社會的暴力手段。”沈宸燁揭開鍋,拿着湯勺撈出裡面的紅薯。
許菁菁坐在凳子上,反覆咀嚼他的這句話,這是拐着彎罵自己笨?
“吃東西吧。”沈宸燁剝皮遞到她脣邊。
許菁菁咬上一口,“等下如果有人找來了,我一定會跟你撇清關係,我是無辜的。”
沈宸燁低頭隱笑,吃完飯後就遣着她去林子裡捉雞,情形一定很精彩。
正午陽光火辣刺眼,許菁菁一步三回頭的瞪着坐在池邊消暑散熱的男人,嘴裡嘀嘀咕咕:聽見雞鳴,說不定有雞?這個鬼地方會有雞?你老是科幻片看多了吧。
咕……咕……咕……
微弱的聲音從草叢裡響起,許菁菁木然的瞠目靠近。
草叢下,兩隻呼吸微弱,已然瀕臨嚥氣的雛雞正撲騰着雞翅膀,看着它們的大腿處不約而同的血跡斑斑,難道是被什麼東西叼過來的?
“啊,啊,啊。”許菁菁提着兩隻吊着一口氣的雞仔跑回屋舍,“沈宸燁,我找到雞了,你看,果真有雞啊。”
沈宸燁閉眼點頭,“殺了放血,去毛,然後紅燒。”
“我殺?”許菁菁撓了撓腦袋,苦笑,“大叔,我只有一隻手。”
沈宸燁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將短刀放在她的掌心,一手提着雞腳,一手提着雞頭,遞到她面前,“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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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菁菁咬脣不敢動彈,手中的刀刃沉重的壓迫着心臟。
“連一隻雞都不敢殺,你的那些天馬行空的報仇思想如何走出第一步?報仇的快感不是假手於他人,而是自己手刃仇人。”沈宸燁握緊她的手,將她手中的刀刃直接送到雞脖子前,疾馳滑過一個血痕,血管破裂,滾燙的血噴射而出。
許菁菁驚慌失措的丟下手裡的刀,淚流滿面的踉蹌數步,咬緊牙關,強忍着胃裡的一陣翻騰。
沈宸燁不以爲意的擦乾淨手上的血,“看來你還是不適合做我們這一行。”
“我能。”許菁菁不假思索的回覆。
沈宸燁泰然一笑,“那裡還有一隻雞,這次換你親自動手。”
許菁菁退後兩步,“大叔,我看我還是找個有錢人嫁了算了。報復的快感在於仇人蟄伏在我腳下,而不是要我自己也手染鮮血,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