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燁突然停下腳步,耳邊響起聲聲有節奏的腳步聲,好像有人正靜靜的靠近這裡。
許菁菁身體慣性的往前撲,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的一雙大手攬緊在懷中,腦袋枕在他的胸膛處,聽着心口那有條不紊鏗鏘有力的心跳,面色不由自主的通紅一片。
“別動。”沈宸燁放低聲線,透過太陽灑下的點點餘光目不轉睛的注視着森林的盡頭處。
羣鳥歸林,一隻山貓從樹梢上跳動,驚動平靜的草叢,發出陣陣輕響。
許菁菁緊靠在他懷裡,吞嚥口水,他身上有股很淡的菸草味,又有股很淡的男性味道,就像五月的青草,飄蕩着縷縷清香,宜人心脾。
“沒事了,我們走吧。”沈宸燁放鬆戒備,嘴角輕微上揚。
許菁菁不敢吭聲的跟在他身後,隨着他的腳步走出這深山老林。
蒼涼的夜鶯在山谷中寂寞的吟唱,月光柔柔的灑落在池水中,晃盪開一圈又一圈銀輝。
“你爲什麼要離婚?”
許菁菁愕然的盯着突然開口問話的男人,輕咳一聲,“感情不和就離了。”
“感情不和?”沈宸燁淡笑,“既然離婚了,爲什麼要跑來這深山修煉?真的打算入地成佛?”
“大叔,你別打趣我了,我不是說過沒錢了嗎?沒錢的意思就是除了這裡,我什麼地方都去不了。”
“那你就打算在這裡過一輩子?”
“不會的,我想在這裡住一個月,然後趁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再殺回去。”許菁菁搖晃着在池裡的雙腳,擡頭凝望夜空,“該是我的,我全部都要拿回來。”
“他們欠你什麼了?”
“沒,沒什麼。”許菁菁拍拍屁股站起身,“大叔,你受傷了,今晚上大牀就讓給你了。”
“上來。”沈宸燁往牀內挪了挪。
“……”許菁菁詫異的退後兩步,“不用了。”
“我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挑眉豎眼,面色冷淡。
許菁菁忐忑不安的爬上牀,半跪在牀頭處,“大叔,你確信這張牀能睡得下兩個人?”
“我看起來真的很老?”沈宸燁微皺眉頭。
許菁菁搖頭否決,“您老有一種時代的滄桑感,讓人情不自禁的肅然起敬,大叔,您的心智年齡一定超過真實年齡,太過成熟了,讓我不得不尊稱您一聲長輩。”
沈宸燁側身看着女人,輕擡過她的下頷,任其四目對視。
“大叔,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同居啊?”
“……”沈宸燁沉默的甩開她的腦袋,轉過身,面朝石壁,“睡覺。”
許菁菁湊上腦袋,挺着膽子靠在他的耳邊,“大叔,你沒老婆吧。要不,咱們破罐破摔得了!”
沈宸燁伸出一指戳開她的腦袋,面上依舊毫無表情,“我說過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
“得,我知道了,睡覺。”許菁菁側過身,面對着大牀外的寧靜夜色,輕嘆一聲,“其實,我這個人挺怕孤獨的。”
沒人回覆,安靜的夜色下,一道道身影從林間潛伏而來,沒人敢驚動那一處幽靜的小屋舍,衆人圍堵四周,屏息以待。
“大少沒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目測廢舊的房屋裡除了大少,還有一名身份不明女子。”
“衛星傳送三少,派人調查該名女子身份。”人物掃描儀中,兩個身影緊緊相擁着。
衆人愕然。
負責傳送的人有些爲難,“這該傳送嗎?”
“這屬於大少的隱私,換一張。”
清冷的夜風吹拂着樹梢,靜謐的夜境中閃爍着點點紅霜。
隔日,天色大亮,許菁菁單手拎着小刀,“我去挖紅薯。”
沈宸燁就着池水洗了洗臉,“小心蛇。”
許菁菁點點頭,邊走邊腹誹:既然有蛇,你怎麼就說的這麼雲淡風輕?這種情況下,難道你不應該說,我陪你去?
真是活該三十幾歲了還一副未開一苞的模樣。
許菁菁愣了愣,不由自主的回過頭,目光灼灼的打在正安靜洗臉的男人,嘴角微揚:他不是真的是個處吧。
沈宸燁擦了擦手,看向人影消失的地方,面色恢復如常漠然,冷哼一聲:“都出來。”
話音流轉,林子裡不約而同的躥出數十人。
“大少,昨日在三公里外發現您遺棄的車輛,我們不敢驚動任何潛在敵人,來遲了,請大少責罰。”
沈宸燁看着領頭的男人,三弟身邊的副將姜宇,冷冷說道:“失責之事,我不追究,讓三弟好好的調查,我懷疑有內賊。”
“是,我立刻派車接大少回府。”
“不用了。”沈宸燁順了順有些凌亂的髮梢,“在三弟沒把事情解決好之前,別來打擾我。”
“這——”
“給你一天時間,把這座山頭上的蛇全部抓起來。”
“……”姜宇嘴角微微抽動,抓蛇?
“再讓人送兩隻雞打暈了丟在五百米外。”沈宸燁說的不以爲意,想到那個笨女人撿到雞時的模樣,嘴角便自然而然的高高上揚。
姜宇面帶不解的擡頭相望,一看之下,心驚膽戰,他家從來不苟言笑的沈家家主竟然在笑?在笑?在笑?
“整件事除了你之外,別告訴任何人,照着我說的做,將功抵過。”沈宸燁輕拍姜宇肩膀,笑意淡淡。
姜宇擡頭挺胸道:“保證完成任務。可是大少您的傷沒大礙嗎?”
沈宸燁瞥向自己腰側的血跡斑斑,“差點忘了,弄點燙傷藥過來。”
“燙傷藥?可是大少您這是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