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沒再去管趙琳了,而是轉身詢問宮陽,“宮先生,你家發生異狀的地方都在哪裡?可以指給我看看麼?”
在這件事上,保姆明顯比宮陽要清楚地多,於是她就帶領着蘇幕遮先到了衛生間裡——雖然這種行爲有點失禮,但是誰叫這衛生間裡的確發生了靈異事件呢?
保姆指着洗手檯前那面巨大清亮的鏡子對蘇幕遮道:“夫人那天早上洗漱的時候,這鏡子上突然出現了幾個血手印,可嚇人了!結果我過來看得時候,那血手印便很快地消失了,我當時還用水試了,確定這絕對不可能是有人惡作劇。”
蘇幕遮打量着這衛生間內,果然還有未消退的黑色鬼氣,其中就屬這一處的鬼氣最爲濃郁。
他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黃紙來,打開水龍頭將這黃紙浸得偷偷的,然後貼在了鏡子上。就這樣試了好幾處地方,最終在鏡子中央的地方,那**的黃紙上居然慢慢地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見到如此奇特而又瘮人的景象,宮陽那是瞠目結舌,而保姆直接被嚇得驚叫出聲了。
“這,這這……”
蘇幕遮點頭,“沒錯,這就是那東西留下的痕跡,看來你家裡的確是進鬼了。”
聽到“鬼”這個字,宮陽和保姆又是一抖。
“還有哪裡?”蘇幕遮道,“帶我一併去看看吧。”
這剩下的兩個地方,一個是趙琳的化妝間,據說她化妝的時候,鏡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還有宮陽和趙琳的臥室裡,那鬼可是想要將夫妻兩人都害死的。
蘇幕遮把每一個角落都細細看了。宮家的別墅內,幾乎每一處都留下了鬼魂經過的痕跡,但也因爲鬼氣分佈的地方太多又太雜,蘇幕遮一時間居然也無法找到任何的線索。
於是宮陽便體貼地請蘇幕遮先休息休息,並且吩咐保姆先下去做茶點了。
或許是因爲親眼見過鬼,也見識了蘇幕遮神奇的能力,宮陽對於蘇幕遮可謂是敬畏異常。所以對他暫時沒有找出線索不敢表現出一點的不耐煩。他親自給蘇幕遮倒了一杯水,問道:“蘇先生,您能確定那隻鬼,究竟是從哪裡來的麼?”
蘇幕遮細細地品了一口那茶水,道:“令夫人那些噩夢,不是已經告訴你們答案了麼?”
宮陽有些難以置信,“那些噩夢……這麼說來,那東西一直,緊緊跟在我們身邊?”
他本來就不想在這個家裡待,現在又得知家裡有這麼恐怖的一玩意兒,更是恨不得趕緊拿着東西走人。只是趙琳她父母都虎視眈眈地盯着這裡,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蘇幕遮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那東西也不蠢啊,知曉你們今天來找我,居然躲藏了起來。”
這一次並不需要蘇幕遮的調查,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趙琳那幾天晚上如同連環畫一般的噩夢已經告訴了他所有的真相了——那夢中的女子,因爲被一個男人殘忍殺害,還被剝了皮,雖然那男人後來也自殺了,但她依舊怨氣不散。只是不知爲何會一直糾纏着宮陽夫婦倆。難不成這夫妻倆中有人是那殺人者的後代麼?
蘇幕遮開始發散思維。
不過那女鬼叫囂着什麼“還給我”,它要的,到底又是什麼東西呢?
“蘇先生,蘇先生……”宮陽見他出神不說話,便開口喚他。
蘇幕遮回過神,對他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想一些問題想出神了。”
他看向宮陽,“能麻煩令夫人下樓一下麼?我想請她幫點忙。”
說來也奇怪,趙琳上樓已經半天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正好保姆端着茶點進屋來了,宮陽便讓她去樓上喊趙琳。
保姆放下盤子,就直接上了二樓。
宮陽扭過頭,正要問蘇幕遮的用意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保姆尖利的叫聲,“夫人!”
樓下坐着的兩個男人俱是臉色一變,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向着二樓奔去。蘇幕遮速度快,先衝到了那間打開的房門前,保姆還杵在門口,嚇得面無人色。蘇幕遮撥開她,衝進了室內,便見趙琳倒在大牀之上,雙目緊閉,面白如紙,但是身邊並沒有太過濃郁的鬼氣。
他衝上去,伸手在趙琳的鼻尖下試了試,還好,還有溫熱的呼吸。
而宮陽也趕了過來,見狀被嚇得腿都軟了,“琳琳,琳琳怎麼樣了……”
蘇幕遮頭也不回地安慰他道:“沒事,沒有生命危險,可能是被嚇暈的。”
宮陽沒有發現蘇幕遮難看的臉色,知道趙琳沒事之後着實鬆了一口氣。
蘇幕遮掐了幾下趙琳的人中,趙琳呼吸猛地一重,眼皮微動,慢慢地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宮陽扶起她,擔憂地問道:“琳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突然昏倒了?”
趙琳的神色非常迷茫,“我,我也不知道啊,當時我只過不進房間放了一下衣服,突然就眼前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着說着,她忍不住啜泣了起來,“老公,那東西,它是不是纏着我們不放,它是不是要害死我們纔會停手啊!”
宮陽將她攬進懷裡,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心情十分複雜。
蘇幕遮不便打擾他們,便對那保姆道:“麻煩你去給你家夫人做些安神湯吧。”
保姆又害怕又驚恐地下樓去了,決心等這個月幹完就從宮家辭職,雖然這裡的薪水給的很高,但也得有命拿不是麼?
“趙夫人,我想請你幫一個忙。”等那夫妻倆膩歪完了,蘇幕遮纔開口道。
“什麼忙?”趙琳啞着嗓子道。
“請你回憶一下你這幾日做的夢。”蘇幕遮看到她臉色又白了,便安慰道:“不用你口述出來,只要在心裡想一想便好。”
蘇幕遮所想的辦法便是把趙琳夢中死去的男女的肖像給畫出來。當然他也知道讓一個弱女子去回憶那些可怕的事情是多麼殘忍的行爲,所以便讓趙琳不必口述,只要在腦中想一想便是,他自然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