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刷的紅了,洛風掩着嘴輕笑,看我大刺刺的瞪着他,猛轉身道:“我去劈柴。”殷嬸堅持不讓我推,給我搬了把椅子,扶我坐下,我有一瞬間的迷糊自己真是身懷六甲的孕婦。殷嬸一邊推磨一邊和我閒聊,說懷孕的女人應該如何照顧自己,不能做粗活,懷孕三個月內最容易流產……我一邊裝作認真的模樣聽着,一邊扭捏着,心想一定要叮囑洛風下一次說謊,哪怕說我是瘋子,都不要再扯這個慌,真是如坐鍼氈。趁殷嬸換豆子時,我趕緊轉移話題:“殷嬸,怎麼不見你的家人呢?”“都去礦上了。”殷嬸嘆口氣,“四五個月才統一回來拿幾件換洗的衣服,連在家裡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是因爲礦上忙嗎?”殷嬸搖搖頭,嘆口氣道:“這裡礦工大多是被強行拉去的,官府怕走漏礦上的消息,幾乎是不讓單獨回家的。可是,拉去的都是每家每戶的頂樑柱,這麼一走,家裡等於垮了半個天,你也今天也看見了,莊稼都乾的枯黃,河裡沒有水,我們女人又不能去上游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莊稼乾死。”官礦,還怕走漏消息,又不是黑曠,除非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可惜了莊稼,苦了村民。莊稼乾死,即使賺再多的錢也沒用,照樣餓肚子。這個道理,村民不會不懂。“殷嬸,礦工都住在礦裡嗎?”“是啊,他阿爹和孩子回來都說那裡簡直不是人待得,幾千名礦工擠在幾間茅草房裡,用木板隔開,男人女人各一半,遇到颳風下雨,屋裡到處漏雨,有時還會倒塌。鋪的稻草蓋着漏了棉花的被子,甚至男女共用一個茅房。”殷嬸說着紅了眼睛,我心裡也是一酸。殷嬸往石磨上撒點水繼續道:“去年隔壁嬸子的婆婆去世,嬸子去礦上找她丈夫和兩個兒子回來奔喪,但被工頭趕了出來,說除非銅礦枯竭,否則別想回家。”“沒有人去省力反應嗎?”殷嬸沉默了,臉上帶上一絲淡淡的無奈,“誰敢,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人家手裡,若非你是外地人,與河道沒有關係,這些話我也不敢對你講的。”殷嬸道:“現在,只能盼着銅礦枯竭,丈夫和兒子能早點回家。”“恐怕枯竭不了。”我道,殷嬸蹙着眉看着我,似乎怪我說不吉利的話,我淡淡一笑:“我父親曾做過銅礦生意,與前任陸縣令曾有生意往來,據陸縣令說,河道不僅山上產礦,河裡也有,而且比山上還要多。”
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