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頭已經低了下去。我繼續地道：“我知道，你是爲了防範，因爲你受了那麼多的苦，而且還要保護你的弟弟。可是，從這次的事情你至少應該知道，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很多事情只要別那麼過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的這句話實際上已經告訴她了，夏小蘭和她弟弟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這樣說的原因是我知道她不會再那樣去做。而且，我只是暗示。
“對不起。”她終於說話了。
“我們別說這件事情了，”我擔心自己言多必失，而且我更關心的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崔主任爲什麼要那麼做嗎？”
她一怔，隨即搖頭道：“不知道。直到現在我都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求我那樣做。是不是他又什麼事情求你啊？”
“怎麼會呢？我求他還差不多。”我說。
“秦……”她叫了一聲，“別對崔主任講這件事情好嗎？就是我對你講的關於他要求我來找你的這件事情。因爲他告訴過我，千萬不要讓你知道真相。”
這下我更加地模糊了，因爲如果崔大寒確實有什麼事情要來求我的話，那他就應該千方百計地讓我知道啊。可是，他竟然不想讓我知道真相！這是爲什麼？豈有此理、莫名其妙嘛，這是！要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可是花費了二十萬的啊。
難道……他和我父親也有着某種關係？我心裡想道。不，不可能！如果他和百里大哥一樣和我父親有着某種關係，以至於他要從我的身上來感激的話，那麼他應該做的就是把那二十萬給我，而不是去找一個女人來陪我啊？這完全地不符合常理啊？
“秦……醫生，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嗎？”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到她在對我說道。
我嘆息了一聲，“好吧。那你告訴我，春節期間你是和崔主任一起到日本去了嗎？”
她的眼簾垂了下去，“是的。”
我頓時有了一種憤怒，“那你爲什麼要騙我？難道不你不怕我去找孫處長她們證實嗎？”
“你當時問我問急了，我沒辦法，只能那樣回答。而且我想到你和孫處長的關係可能並不好，院長那裡你也不可能去問……”她說。
我猛然地明白了，她的分析應該是對的，因爲她當時說她和孫處長，還有嶽院長一起出國的，而嶽院長和孫處長的關係在我們醫院可是路人皆知，所以她一定是覺得我肯定不會去問的。那可是一個禁區。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我竟然去問了！只不過我問的方式很巧妙罷了。不過，現在我有些後悔了——我當時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然而，我現在很懷疑她和崔大寒的關係了，“杜楠，以前的事情就別說了。”我還是那句話，“我記得自己曾經對你講過，你如果要談戀愛了的話，可以隨時對我提出分手的事情，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去和崔……唉！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是已經有了那二十萬了嗎？錢嘛，慢慢掙啊，反正你還很年輕。”
“我和崔主任沒那種關係的！”她猛然地、大聲地道，“這次出
國的事情，我並不知道最開始他叫的是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年前有一次我碰見了崔主任，他悄悄問我我和你處得怎麼樣，我就告訴他說我們很好的。隨即他問我春節是不是要回家，我就對他說：‘我不想回去。’秦醫生，現在你是知道的了，我還回去幹什麼？在我的家鄉，我什麼也沒有了。後來崔主任就對我說：‘還是回家去看看吧。我一個人在國內，我也正想到日本去看看老婆和孩子呢。’他不知道我家庭的具體情況的，所以我才估計他那樣對我說。於是我就說：‘您不是也順便出一趟國嗎？’他當時就笑了，說道：‘出國對我來講，很容易的事情啊。對了，今後有機會我也帶你出去走走。’結果不幾天他就打電話對我說：‘怎麼樣？想不想去日本？和我一塊去，就住我家裡。’我當然高興啦。哪知道他當時最開始叫的是你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是崔主任告訴我的，他對我說：‘千萬不要讓秦處長知道我和你去了日本。’還說，如果你知道了可就麻煩了，說你肯定會懷疑我和他的關係的。所以，所以我纔在你面前撒謊的。”
我冷笑，“這下好了，你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崔大寒那裡去了，卻還央求我不要去問他。你這不是把我當成傻子一樣了嗎？”
“秦……哥，你怎麼這樣說呢？”她看着我，滿臉的哀婉，“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了，你說說，我對你個人提過什麼要求嗎？我只是爲了要對得起崔主任，對得起他給我的幫助，不，是要對得起他給我的那筆錢。我對你可從來沒有過什麼壞心眼。雖然你給我一些錢，但是那僅僅是一個理由，我要靠近你的理由罷了。你在那抽屜裡面放的錢，”她指了指電視櫃那個地方，“那些錢我早就看到了，可是我一分錢也沒去動過！如果不是因爲夏小蘭的話，我還會像從前一樣地陪你下去，直到你厭煩了我爲止。秦哥，我叫你哥，這不是我肉麻，而是我覺得你真的很好。我是女人，準確地講，你纔是我真正的第一個男人，因爲我和你熟悉，而且慢慢地有了感情。我請你不要去告訴崔主任你已經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不想讓他覺得我違反了我和他之間的約定。”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你還要像從前那樣一起過下去嗎？”我問道，心裡有一種難言的滋味。
“我不是一直沒有還你這裡的鑰匙嗎？”她說。
我默然。
“除非你厭煩我了，不想再要我了。”她看着我，繼續地說道。
“你真的不恨我了？”我問她。
“我幹嘛要恨你？你又不是我老公，你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至於夏小蘭，我弟弟根本就不應該找她當女朋友！”她回答，有些激動。
“如果你弟弟知道我們還在一起的話，他會這麼想？”我說。
她一怔，眼簾再次垂下。
“算了，我們還是分手吧。你去告訴崔主任，就說我不要你了。杜楠，趕快去找個男朋友吧，也許早點結婚對你有好處。”我說。現在，我對她已經談不上舍得或者捨不得的問題了，我心裡想的是：或許
我和她分手了纔可能更容易瞭解到事情的真相。
現在，這件事情給我的感覺好像是：崔大寒沒事做，拿着那二十萬逗着我玩兒呢。
但是，這可能嗎？！當然，有一種可能——除非他瘋了！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杜楠卻開始在流淚，“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這一刻，我的心頓時軟了。
前些日子，在杜楠提出來要和我分手之後，我曾經悲痛欲絕，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了似的。但是，自從夏小蘭的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之後，我彷彿猛然間醒悟了過來——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我以前確實太認真了。特別是在今天晚上，當我瞭解清楚一切情況之後，我發現自己對女人更加的失望了。杜楠並不值得我去那麼喜歡她、愛她，她和我身邊的其他女人一樣，都是因爲金錢才和我靠得那麼近。
現在，我已經被傷心透了，對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感到了極度的失望。剛纔，是我主動提出來和她分手的，因爲我發現自己一直追求的所謂真情到頭來竟然還是一場虛假。真情這東西對我來講已經變得太遙遠了，它就好像是一種神話。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杜楠竟然對我說出了那樣一句話出來。在我提出來要和她分手的時候，她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着我，聲音裡面包含着悽楚——“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承認自己對她有着真情，正因爲如此，我的心纔會在這一刻軟了下來。想起我和她的過去，想起我們共同的那些歡樂的時光，我的柔情開始緩緩而出。
不過，我還是有些猶豫，因爲夏小蘭的事情對我影響太大了，直到現在我都還心有餘悸，“杜楠，你也該談戀愛了，我早對你講過，你跟着我會後悔的。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早點分手的好。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想去過多的深究。因爲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一切的。我和你的事情既然是崔主任安排的，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不會相信他只是爲了好玩。你說是嗎？”
她不說話，卻在默默地流淚。
我覺得，自己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離開。“杜楠，今天你就住在這裡吧，哦，不，你一直住在這裡吧，這個地方今後就屬於你了。我對你說過，這房子是你的。我得回去了，過幾天我就要參加研究生考試了，我得抽時間看看書。而且明天白天我還得上班呢。”我站了起來，對她說道。
她看着我，眼神流露出來的還是那種哀怨。我心裡在顫抖，但是理智告訴我：你必須離開！所以，我離開了，決絕地朝門口處走去……
“秦哥！”猛然地，我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了杜楠帶着哭泣的呼喊聲，我頓時呆立。“秦哥，你別走，你不要不要我，好嗎？我離不開你，真的離不開你！”隨即，我感覺到自己的腰部被一雙手抱住了。
我的心情頓時激盪起了，喉嚨裡面好像有一樣東西堵住了似的，憋悶得慌。就這樣呆立在這裡，我不敢轉動自己的身軀，因爲我知道，一旦自己轉過了身去的話，我的柔情將會即刻勃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