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彪帶領的這五百滇西精銳,是馬不停蹄連夜趕過來的,雖說精神狀態還好,但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了,在莊子後面的營地安頓好這些人,楊猛也開始了狩獵的準備。
這準備也簡單,無非是讓人將消息傳給總督府的人,向林老虎轉達一下自己的心意,林老虎那個摺子,寫的不怎麼樣,只怕朝廷裡的有心人會抓着此事不放,要想擺平這些,就看林老虎、杜受田還有穆彰阿的本事了。
朝廷若是不許自己辭官,那這裡面就有杜夫子的手腳了;若是准許,八成是穆彰阿的手筆;如果帶有懲戒性的問道,那杜夫子和穆彰阿就是在避嫌了;若是朝廷藉機爲難楊家,以後的事情就好看了。
看錶現,也是朝廷考察官員的法子,上位之後看錶現,去職之後也看錶現,有些事兒必須做在前頭,畢竟杜氏兄弟在督標做的那一場,影響太壞,萬一經林老虎之手傳進朝廷的耳中,那事兒就難辦了。
林老虎的身子骨不成了,即將離職,有些事也不怎麼好隱瞞了,篡改林老虎的奏摺,楊猛不是沒想過,若是林老虎不能活着離開雲南還好,一旦活着離開,有些事情必然要暴露的,這個時間段改摺子,可不是什麼高招兒。
有了顧慮,做事兒就要謹慎一些,現在這個時候演戲無疑是最好的路子。
後宅的女人們,一聽楊猛要去打獵,朵康的三女興趣最大。都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這次狩獵。練兵爲主,打獵只是個幌子,帶上三女也是累贅。
對此楊猛還有考校,那就是康巴三女的脾性,這次開了遊獵的先例,只怕以後自己不在也容易生出些什麼是非來。
將這事兒交給蓮兒和索朗白瑪,有了這兩位壓制,後宅的女人們也就靜了下來。
這次遊獵。除了五百滇西精銳、五十護衛,再就是巴桑手下的十個訓鷹人,這十個人手裡的鷹大小各異,有草原上的海東青,也有云南當地的草鷹,最生猛的就是一個哈薩克獵人手上的金雕。
捕獵信鴿這些人手裡的獵鷹,都能做到,做空中的偵察兵,就不知道結果如何了?
對於楊猛的要求,巴桑表示可以試一下。但不一定能成。
用獵鷹做偵察兵,巴桑也只是聽說過。從沒有見過,捕獵野鳥兔子,這些獵鷹手到擒來,但發現地上的軍隊,並作出相應的提示,對於這個巴桑並不看好。
鷹是可以發現地上的東西,但想要清楚的理解獵鷹的動作,這對訓鷹人的要求就高了,問了一遍自己的手下,讀書人也不看好這個提議。
“試試看!”
對此楊猛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只是他突發奇想而已,成了是個收穫,不成也沒什麼損失,但空中的偵察兵,還是要籌劃一下的,有了這個東西,大規模的作戰,也就能制定比較準確的戰略了。
將五百五十人分成了十九隊,楊猛除了帶領巴桑的訓鷹人之外,剩餘的十個人就是他的護衛,其餘人三十人一隊,提前出發到山裡躲藏。
楊猛帶着驢子和其餘的二十人負責搜索,被發現之後,每個小隊都要與楊猛和他的十個護衛對上一場。
楊猛也有話在先,哪個表現的好,就可以取代他身後的十人,做自己的護衛,三爺的親衛,對絕大多數新軍來說,都是個榮升的好路子,一聽獎勵是這個,在場的多半人,都把拳頭握了起來。
“帶上半個月的乾糧,散了吧!”
於彪帶着五百四十人,悄悄的離開了莊子,隱入深山之中,楊猛也沒閒着,辭別了後宅的諸女,他的第一站就是醫學館。
三個最精通人體結構的郎中,三個精於治療外傷的,四個精於正骨的,就是這次狩獵的醫療保障,實戰,難免會有損傷,雖說楊猛不許這些人動刀用槍,但拳腳也是殺人的手段。
楊猛的這個三十一人小隊,楊猛帶着十個護衛做前鋒,訓鷹人殿後,醫療小隊居中,這也是防備着遭人暗算。
楊猛進山的第一天,別的什麼也沒幹,就是讓巴桑帶領的訓鷹人試手,遇到了獵物,空中的獵鷹就會盤旋幾下,得了鷹哨的提示,就會撲下去擒獲獵物,這對楊猛來說無疑是個好兆頭,只要訓練着獵鷹,把人作爲目標,那大體的提示一下敵人的位置,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山裡行走,痕跡無疑是最好的路標,其次就是氣味了,這也是驢子發威的時候。
進山的第二天,驢子首先發現了目標,但一聲嘶吼,也驚動了對手,三十人對十人,驢子上去撲到了兩個,楊猛解決了六個,十個護衛解決了剩餘的二十二個,第一戰楊猛這邊完勝。
“知道被發現了還不撤退,一邊撤退一邊設伏,你們不會這麼快就被全殲的,帶隊的不夠格,換人!繼續往裡走!”
這一天,楊猛放翻了四支進山的小隊,身後的護衛也換了八個,入選護衛隊的條件很簡單,誰放倒了三爺的護衛,最終還能站着,兩人就可以換位置了。
前五天,楊猛帶着十人小隊,逐一和藏在山裡的小隊交了一遍手,大多都是正面對敵,楊猛也看出來了,不是這些人不想逃,而是他們看好了做自己護衛的機會,這第一次遭遇戰,就是爭奪十人護衛隊的戰鬥。
在這五天的時間裡,楊猛和驢子的配合也越來越好,楊猛一句訓練,驢子就不會下死手,楊猛一句實戰,驢子就會動真格的。
驢子的戰力,也在一頭百十斤的野豬身上得到了驗證,三下五除二,將野豬撕得肚破腸流。沒有趁手的武器。單靠拳腳。兩三個精銳的新軍,也不見得是驢子的對手。
還有一個就是於彪、左維倫、果基元昌的身手,這三位合力,可是把楊猛給揍了一頓,於彪帶領的三十人,是最強悍的三十人,三個頭領聯手對付楊猛,不出殺招。楊猛也落在了下風。
因爲是實戰練兵,這三個犢子,也是很好的執行了楊猛的命令,真打啊!
於彪的身手不次於孫伯青,而左維倫也是把好手,難得能與自家的三爺對陣,這兩人也是拿出了真本事,果基元昌在兩人的帶領下,也是有樣學樣,猛招狠招一個勁的往楊猛身上招呼。
“操!你們三個孫子。真往死裡打啊?”
從山腰打到山腳,再從山腳打到山腰。楊猛一路只顧逃竄了,就這樣,還是被這三個犢子踹了十幾腳,打了無數拳。
“喏!三爺你也不一樣下了重手嗎?”。
撕開衣襟左維倫的胸口也是一片紫青,那是楊猛的劈山掌留下的,果基元昌也是一樣,衣服一掀,背上也是大片的青紫。
“服了!一對三,您都不吃虧,本以爲能生擒三爺的,沒想到,三爺纔是咱們家手底子最硬的!”
於彪這回也是真服了,左維倫和果基元昌,只不過是幫手而已,他纔是主攻的,一腳就被三爺踹飛,自己好歹也有一百七八的份量,經過這一戰,於彪也算是承認了楊猛有一腳踹死人的本事。
當日,楊猛與哥老會的人打擂,三招斃敵,於彪一直不怎麼相信,這回見了高山,不服也不成啊!
“孫子啊!真是想讓三爺丟面子吶!早知道就該加把勁,三兩下放倒你們的,那羣犢子也讓他們悠着點,無非是個護衛隊的人選而已,沒必要用掏襠這樣的狠手,還有那些個圍着驢子追的,差不多就成了,萬一惹起這貨的兇性,不是什麼好事兒!”
四人停戰之後,山腰上的戰鬥卻越打越慘烈,二十多人的隊伍,已經打出了真火,再幹下去,怕是會有死傷。
“行了,都別打了,還站着的,都跟着老子做護衛。”
剩下的這些人可都是好手,沒有實戰經驗,就只能通過拳腳來磨練了,動刀動槍容易死人,雲南的新軍有兇性,大多是從捉對廝殺之中磨練出來的。
山腰上的這批人,手段就是楊猛教的那些東西,已經打成了這個樣子,想要分出勝負,只能用殺招了,可對自己人用殺招,可不比動刀子的結果差,楊猛也只能照單全收了。
“於彪,你們也別參與了,訓鷹人和醫療隊給你們,接下來,你們圍剿我帶的這些人手!”
接下來的十天,楊猛帶着二十多個護衛,成了於彪等人追剿的目標,實戰就是學東西的最好辦法,叢林作戰,也是楊猛最爲精熟的,想在臉面的羣山之中,憑着五百多人,全殲二十幾人的小隊,也不是件容易事兒。
設伏、設圈套,有了手下獵戶出身的護衛,楊猛帶着二十多人,把於彪帶領的五百多人,好好的溜達了一遍。
參戰的幾乎都是獵人,同樣的圈套,盡多用個三五次,再用就沒什麼效果了。從單獨的陷阱、圈套,到複合的陷阱圈套,最後就是覆蓋整個山頭的陷阱羣。
楊猛在一點點的增加對抗的難度,而於彪手下的人馬也在快速的成長,幾種草藥就能讓驢子的嗅覺成爲擺設,同樣的,一身樹葉編織的僞裝服,也能讓於彪手裡的獵鷹失去目標。
醫療隊那三個精通人體結構的郎中,也在依着楊猛的法子,教導着於彪手下的五百精銳,人體是個複雜的玩意兒,也是個極爲脆弱的玩意兒,只要找好了位置,一個小孩子也能徒手搏殺壯漢。
熟悉人體結構,不止能殺人,也能救人,避過要害,受傷的時候,怎麼治療,也是楊猛的教學課程,少死人不死人就是學習的目的。
通過實戰來學習,無疑是個極爲快速的法子,從進山開始,十五天的功夫,許多東西,已經深深的刻進了這批人的腦海之中。
半個月之後,又是一場大選兵,這次楊猛和他的護衛們,還有於彪、左維倫、果基元昌成了裁判,最精銳的一百多人,就是未來的教練,一百多表現不怎麼樣的,就是第一批新兵,而剩下的二百多人,則是被楊猛連同自己的護衛,編成了九個小隊。
楊猛帶着三隊九十人,一隊保護老爺子,一隊跟着丁泰辰,一隊跟着滇西的丁保鈞,西山駐紮一隊,兵工廠駐紮一隊,明湖書院駐紮一隊。
那一百多新兵,出徒之後,就是大哥和二哥的護衛,剩下的人全部是教官,在滇西訓練人馬。
“於彪,新組的這支精銳,營號就叫:睚眥!殺人是你們的主業,人數五千,你任第一任統領,左維倫、果基元昌擔任副統領,三個月之內成軍,選滇西最爲精銳的士卒。
這五千人的睚眥,不僅要手底子硬朗,而且刀槍火炮,都要會用,但凡是新軍有的武器,睚眥的人摸起來就要會用!
徒手搏殺和近身肉搏,也要掌握好力度,什麼程度的打擊能殺人,什麼程度的打擊能使人暈厥,這些你們自己從囚犯之中,找人摸索出來,掌握好了力度才能持久作戰,你們要把睚眥磨練成最精確的殺人機器!”
小隊出擊可以,大隊作戰也可以,這就是楊猛對睚眥的要求,而他定下的三個月時間,也差不多是南疆大舉開戰的時間,到時候,纔是真正的實戰練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