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緬王將英吉利的談判隊伍大卸八塊、開膛破肚的消息,楊猛立馬就精神了,這事兒做的不差,對待侵略者這是最起碼的,也是最基本的,換到他的手裡,他會更加的殘酷,讓這些物件後悔做人。
緬甸的事情,基本上定局了,接下來楊猛要關注的就是怎麼來保住緬甸了。
楊猛的野心同樣很大,保住緬甸只是其一,全殲英泰聯軍,纔是他最期望的事情,但這事兒能不能成還需要緬王的配合,要是緬軍一敗再敗,憑勐臘的這五六萬人馬,想要全殲英泰聯軍,也有些癡人說夢了。
“爺,法蘭西總統特使安德烈,自南掌境內到了勐臘,咱們見還是不見?”
楊猛的第一秘書索朗白瑪,帶來了安德烈前來的消息,想起安南的法國佬,楊猛就忍不住想笑,這些倒黴鬼,怕是在西山叛軍的手裡吃了血虧吧?
這些日子,楊猛沒怎麼關注安南的局勢,那邊沒個一年半載,根本不可能安定,安德烈此來,八成是想讓自己出兵吧?
“呵呵……既然來了就見唄!給我說說安南的局勢。”
心力有限,楊猛看問題的時候,大多是關注一點,別的地方,自有手下人整理彙報,他要做的不過是制定大政方針而已。
“阮朝的軍隊,向安南北方的西山叛軍,發起了五次圍剿了,但次次失利,至今阮朝已經損失了五萬多青壯。
西山叛軍,有了咱們的支持,實力也越來越大,但西山叛軍,從不主動攻擊阮朝的軍隊,只有阮朝軍隊打過來的時候,他們纔會出擊。”
作爲楊猛的第一秘書,索朗白瑪也是絕對稱職的。寥寥兩句話,就把楊猛該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不錯的總結,白瑪你越來越有秘書的潛質了。
西山叛軍,這是害怕法蘭西的介入,想必這些人在安南北方,除了搜刮財物,就是搜刮糧食吧?”
誇了一下索朗白瑪。楊猛也根據她的總結,推算了一下西山叛軍的動作。
“正是如此,西山叛軍一直在大批量的轉移糧食,目的地大多是在山裡。
爺的眼光也很精準呢!”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慢慢的在加深,只有兩人的場合。互拍馬屁、互開玩笑,也是感情的調劑。
“哼!想的倒是好,拿了三爺的東西就想跑?門兒也沒有,讓咱們的人將他們儲存糧食的地點都記下來,將來賣給阮朝,至於那些藏金銀的地方,時機合適了。讓馬青虎跑一趟。”
楊猛對東南半島的人,可沒什麼好感,這邊的人除了白眼狼就是負心賊,死多少都不嫌多,他們死的少了,將來華族怎麼站到檯面上來呢?
不過西山叛軍的眼光,也是可圈可點的,這打持久戰的法子。好是好,只可惜無論是楊猛還是法國佬,都不可能讓西山叛軍,長久的存在下去。
“爺,什麼時候見安德烈呢?”
“就現在吧!想來安德烈比咱們要着急的多,怎麼說咱們也是老朋友了,適當的禮遇還是應該的。”
安德烈此來。多半是興師問罪外加脅迫出兵,但這個想法雖好,楊猛是不可能答應的。
闊別數月之久,安德烈變得有些焦躁了。這從臉上就能看的出來,望着一臉風塵之色的安德烈,楊猛微微一引,就讓他坐在了議事廳當中。
“安德烈我的朋友,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麼樣,我反正過得很不好,你們國家的政策,真是不怎麼樣呢!”
不等一臉焦躁的安德烈開口,楊猛臉色一沉,就開始興師問罪了,腳踏兩隻船,妄圖攻擊雲南,要不是法國佬還有用處,楊猛早就讓他們在安南那八千遠征軍全軍覆沒了。
“領主大人,這話怎麼說?我這次來,還有事情要問您呢?”
楊猛的措辭打了安德烈一個措手不及,本想着興師問罪的安德烈,一下就被打亂了節奏。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你們夥同英吉利,妄圖進攻雲南,這事兒是秘密嗎?
咱們都是政客,誰也不是傻子,戰爭就是政策的表現,法蘭西在安南做的事情,我看在眼裡,難道這些事實,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我對你們本是一片誠心的,奈何你們不識好歹啊!說說吧,接下來你們想怎麼做,我這幾天正在謀劃着出兵安南呢!”
跟楊猛說的差不多,許多東西都擺在了面上,躲是躲不過去的,安德烈平穩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心情,一聽楊猛要出兵安南,他臉上的神色,不由的精彩了起來。
“領主大人,您是要幫着阮朝,平定西山叛軍嗎?”
現在身處安南的法蘭西,需要幫助,阮朝前期的戰爭,損失的可不只是阮朝的青壯,法蘭西的熱血兒郎,也陣亡了兩千多人,誰也沒曾想到,一夜之間,西山叛軍,就會變成一隻近代強軍。
“不是!我是要幫着西山叛軍,對付來自法蘭西的侵略者!”
“領主大人,別忘了咱們是合作關係?”
“合作關係,虧你還記得!與英吉利合作,對付我這個合作者,就是你們法蘭西的誠意嗎?
現在好了,你們被英吉利人擺了一道,這個時候,你們倒想起老子來了,老子是夜壺嗎?你們想用就拿起來,不想用就丟一邊?
滇越鐵路三個月之內開工,如果三個月之內滇越鐵路還沒有開工,安德烈我的朋友,那法蘭西就要撤出黃金半島了,我自己與西山合作就是了!”
興師問罪,楊猛沒那個閒心思聽安德烈說些沒營養的廢話,滇越鐵路是他必然要做的事情,學習鐵路技術,也是必須的,跟着米利堅學習,不如在滇越鐵路的工地上學習。
只要有了這條滇越鐵路,楊猛自信可以培養出數十萬鐵路技工。
“這是不可能的,三個月的時間。我們連西山叛軍都剿滅不了,更別說滇越鐵路開工了。
西山叛軍的槍械,可是領主大人提供的?”
三個月開工,在西山叛軍的槍口下開工嗎?楊猛的說法在安德烈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
安德烈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問清楚西山叛軍的武器來路,西山叛軍用的都是印度版的褐貝絲,這樣的槍械。據法蘭西的情報人員探知,除了印度的東印度公司,楊猛這個雲煙的生產者,手裡的存量最多。
“我給安南的叛軍提供武器?安德烈你這是在開玩笑嗎?我的國家有四萬萬人,適齡的青壯,起碼過億。你說我是會想武裝自己人呢?還是先武裝別人?
安南雖然是大清的屬國,但所謂的藩屬關係名存實亡,安南在大清朝廷的眼裡也只是個叛逆而已,你說我會白費力氣去武裝安南人嗎?
你們的對手是英吉利,你們難道不清楚英吉利已經對緬甸開戰了?
想必你們與英吉利之間的合作基礎就是,你們攻佔安南,英吉利攻佔緬甸。之後一起對老子的雲南用兵。
安德烈!國際局勢,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英吉利的野心,也不是你們可以預知的。
知道嗎?與緬甸開戰的,可不只是一個英吉利,還有暹羅的十幾萬大軍,英吉利已經有了暹羅,爲什麼還要攻佔緬甸?
英吉利的目標是整個東南半島。而不是區區一個緬甸,把安南讓給你們這可能嗎?
一旦法蘭西佔據了安南,對英吉利的海上商路會沒有影響?
大清這個市場,法蘭西想要獲得,恐怕英吉利更想獲得吧?
你們之間不是合作關係,你們被英吉利人利用了,到現在還傻逼逼的找老子問罪。你們的腦子裡裝的都是大糞嗎?”
楊猛簡簡單單的給安德烈分析了一下局勢,倒不是他挑撥離間,英泰聯手,就是實實在在的一記敗筆。英吉利或許真是想與法蘭西合作,可他們做的事情,卻很容易讓人誤解,英吉利在這事兒上出了簍子,楊猛當時是不會放過的。
聽了楊猛的分析,安德烈的臉色也越來越差,英緬戰爭,雖說大多數人不關注,但法蘭西卻很關注,前期身在安南的法蘭西將領們,關注的只是戰爭的規模,根本沒有注意到暹羅參與英緬戰爭背後的問題,現在這個問題,被楊猛拎了出來,以安德烈的腦子,不東想西想,那纔是怪事兒呢!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法蘭西的機心,法蘭西侵佔安南,爲的是什麼?還不是遏制英吉利的印度,獨佔清國市場?
自己本就存着歪歪心思,肯定也不會把盟友看的特別正直,經楊猛這麼一分析,西山叛軍的武器,倒是有八九成的可能,是英吉利提供的,畢竟大批量的提供全新的褐貝絲,只有英屬印度,有這樣的生產能力。
這也是楊猛玩的一個小伎倆,他提供給緬軍的都是老舊的褐貝絲,這樣一來,即使是英吉利懷疑自己,有些話也不太好說,大批退役的褐貝絲,大多被英吉利政府,賣到了米利堅和墨西哥,武器迴流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褐貝絲已經落伍了,無論是米利堅還是墨西哥,都有更新式的槍械可供選擇。
而楊猛給安南的,都是最近與東印度公司交易的槍械,一支火槍,從用料和做工,就可以判斷準確的生產日期了。
東印度公司的褐貝絲,質量越來越差,用料也越來越簡陋,相信西山叛軍的槍械,肯定有一定數量,落在了法國佬的手中,英法是競爭對手,對於英吉利的槍械,法蘭西不可能不關注,這些槍械,到了法蘭西的專家手裡,就變得無所遁形了。
印度款、質量低劣、近期生產,這樣的屎盆子,好像怎麼扣,都很難扣到楊猛的頭上,英吉利的東印度公司,纔是最大的嫌疑犯。
“我回去之後一定會查清楚的。”
許多事情不能細想,英法之間本就有嫌隙,所謂疑心生暗鬼,法蘭西與英吉利合作,也有自己的訴求,而在亞洲實力很強的英吉利與法蘭西合作,能沒有自己的訴求,許多事實經不起推敲,一旦較真的話,許多合作都要無果而終的。
“合作者的選擇很關鍵也很微妙,雲南與法蘭西的訴求才是最般配的,雲南對法蘭西別無所求,求得只是學習的機會而已,而云南擁有的東西,卻是法蘭西最需要的,咱們的合作基礎很牢固的,可惜法蘭西的政客們選錯了合作者。
在咱們之間的合作之中,你們已經兩次越線了,我們國家有句話說的很好,再一再二不再三,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安德烈且行且珍惜啊!
不要讓我的滿腔誠意變成滿腔的怒火,那樣的怒火,單憑只剩六千的法蘭西軍人是擋不住的。
選錯了合作者,就要付出代價,你們付出的代價,就是一支強大的西山叛軍,增兵吧!這就是你們接二連三越線的代價。
三個月的時間,你可以當成是最後通牒,三個月之後滇越鐵路再不開工,法蘭西將永遠失去登陸安南的權力。”
本想着興師問罪的安德烈,卻被楊猛下了最後通牒,這事兒有些不對頭啊?可望着表情堅毅的楊領主,安德烈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