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魏五議完大事兒,作爲地主的魏五,自然要擺宴了,雖說魏夫人的身子骨不成了,但許多事兒還是要繼續的,一場小家宴,魏五夫婦、楊猛兄弟在座,也算是聯絡兩家的感情了。
現在的楊猛許多事兒,已經不用魏五拿主意了,如今的魏五纔算是個真正的高參,家宴完了之後,楊猛將魏芷晴留下,自己和二哥,沿着昆明城的石板路,邊說着話邊往楊府走去。
“二哥,這軍略之事,你也要拿起來了,畢竟團練大臣是軍職,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做主的。”
二哥楊毅,在政事上沒什麼好說的,唯有軍事一途,卻是楊毅所不熟悉的,雖說跟着林則徐廝混過,但那個時候的楊毅,盡多算是個林則徐幕中的書吏而已。
“這事兒丁叔做在了前頭,這些年藏邊無事,丁叔隔三差五的就要發給我一些軍略,雖不敢說熟識兵事,但也不生疏。”
這就是楊家鐵桿的有用之處了,許多事兒,楊猛或許會忘了,但丁保鈞和丁泰辰父子忘不了,楊家終是楊家三兄弟做主的,自打太平軍起了勢,丁保鈞那邊,就不斷的給楊毅,發一些新軍所學的軍事書籍和材料。
楊毅任職的夷情章京,也是個閒職,自打楊猛控制了三大法王之後,駐藏大臣也成了閒職,就更不必說他這個夷情章京了。
除了熟悉兵事,楊毅這些年也沒放下手裡的拳腳,有睚眥做陪練,楊毅在拳腳上的本事也是可圈可點的。
“這樣最好不過了,這段時間,二哥多跟魏五學些東西吧!在法力詐術之上,魏五算是當世頂尖之人,官場廝混,本事倒在其次。關鍵的就是心機城府,水師團練,雖說大權在握,但矚目的人也不少。稍有錯失之處,就是滔天的大浪吶!”
二哥的心機算是不錯的,但經歷的事情太少,許多骯髒的事兒,他或許想的明白,但真要做出來,卻是很難的。
楊猛也有心把徐子渭留在二哥身邊,但徐子渭那樣的,只怕二哥瞧不上,與其讓二哥不痛快。不若讓他自己去打拼,各有各的路,有些事情,強求不得。
兩人一路回到了楊府,大哥已經回自己的宅子了。見了老爺子之後,老爺子幾句話打發走了老二,對楊猛神秘的笑了一下,手掌一拍,一個十七八的小姑娘,就捧着茶盤柔柔的走了上來。
楊猛搭眼一瞧,這姑娘長得水靈。是自己喜歡的那一類,而且柔柔的樣子,忍不住讓人心動,但這是老爺子的宅邸,再想想自己後宅的那些,楊猛立馬就絕了念想。
“怎麼樣?”
“好茶!”
“我說的是那姑娘。”
“怎麼。老爺子有心續絃?不錯的人物,倒也能配的上老爺子的神仙樣貌!”
“混賬!老子是打算給你的!”
“嗨!這事兒還是算了吧!宜良那邊已經不少了,前段時間因爲戰事,已經冷落了她們,您再弄這麼一個。豈不是惹得那些人不痛快?”
“哼!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你在西山養的那個洋女子,剛剛那個可是個佛女,心思良善,正好消消你身上的殺伐之氣!”
剛剛這女孩子,就是楊家老爺子楊士勤和魏五,歷經數年弄來的一個旨在消磨楊猛殺氣的女子,這是一批女子,從十歲出頭開始在庵裡調.教,時至今日,總算是選出了那麼三五個人。
“老爺子,您莫不是背地裡,做了老鴇子的營生,在雲南養了瘦馬?”
一聽這話頭,楊猛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皇帝來了雲南怕是也沒有楊家這麼大的權力,有些荒唐事兒,朝廷做不出來,楊家卻能做得出來,豢養女奴這事兒,楊家擡擡手就能做到,但這絕不是什麼好事兒。
楊家做了,丁家、潘家、魏家甚至一些楊家的高層管事,都會照着這個法子來,你豢養一批,我豢養一批,這是將人比作了畜生一樣吶!
“混賬!怎麼說話呢?這事兒,老子做的是理虧,但你小子出去之後殺伐無度,也不是什麼清白的事兒,不是爲了讓你戒殺,爲了子孫的福廕,老子纔不幹這樣的事兒呢!”
這事兒楊士勤做的也有些虧心,但他絕對沒有虧待那些個女娃子,雖說營生是老鴇子的營生,但學的東西,卻全是佛學的東西。
“戒殺?老爺子,這事兒做兒子的怕是不能應允,以後無論是我,還是楊家的新軍,殺的人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與西洋開戰之後,許多不該人去做的事情,兒子和新軍也要昧着良心去做,做完了這些,兒子還要收拾一批新軍,這天下的髒事兒、爛事兒,只怕兒子之後會做盡的。”
老爺子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有些事情,想走捷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楊猛雖說信因果,但他更相信的是功過相抵。
“老子知道!你這一路走來,身上的包袱越來越重,做的髒事兒也越來越多,我與你岳父做此事,不爲別的,只是想讓這些妮子的純美,消解一下你心中的戾氣。
利器在手殺心自起,我們這邊怕你把持不住啊!
殺人、劫掠,是會成癮的,殺得多了、殺得順手了,你之後做事,難免總想着走捷徑,這妮子純美、良善,有這妮子常在身邊,殺人的時候,你也要多思慮思慮不是?”
老爺子這也算是一片苦心,但楊猛卻實在是不想接納,回想一下剛剛那柔柔的女子,眼神清澈的令人髮指,一旦與她相處久了,只怕楊猛自我催眠的手段,就要廢了!
殺人越多,心思越是殘忍,時間越久,心理越是變態,這是有數的東西,楊猛一路走來殺的人不少,若是看他現在的心理狀態,還是很不錯的。
這樣的結果。就是楊猛自我催眠的好處,他的內心深處,深信着功過相抵,他深信。無論自己造下多大的殺孽,四萬萬人的生計,都會輕鬆將這些罪孽抵消,沒有這個催眠的法子,只怕楊猛早就變成了禽獸。
“老爺子,讓她上來我再看一看。”
楊猛開口之後,老爺子又拍了拍手掌,那柔柔的女子,就軟軟的站在楊猛面前。
眼神清澈的令人生畏,樣子純美的令人心驚。這無疑是個尤物,讓人一見不忍觸碰的女子,楊猛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女人是個妖物啊!
與柔柔的女子對視了片刻之後,楊猛直接就敗下陣來。看着這女子,楊猛就想起了自己做的事情,煎熬的很吶!
也不知是因爲老爺子之前的話,還是因爲自己內心太過黑暗,坐在這女子面前,楊猛竟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下去吧!”
打着顫音兒,楊猛揮退了那個女子。這柔軟而清澈的小姑娘,殺人不見血吶!
“不成了!老爺子,見了這姑娘我心思亂的很,這妮子不能安置在我身邊,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出去走走!”
令人心悸的一個小姑娘,純美清澈的可怕。她的容顏或許不是美豔的,但太過乾淨了,整個人乾淨的令人髮指,白色的袍子上纖塵不染,白淨的面孔上。微黃的絨毛清晰可辨,尤其是那對清澈的眸子,簡直比槍口還可怕。
只見了她一會兒的功夫,楊猛想到的都是自己做的髒事兒、爛事兒,或許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吧?
“都是老爺子的暗示搞的鬼!”
重重的跺了跺腳,楊猛企圖揮散腦中的那些髒東西,但是這事兒想起來之後,怎麼揮也揮不去,自己做過的髒事兒太多了,每一件都是令人髮指的。
悔罪!楊猛沒這個覺悟,也沒這個想法,想要揮散這些東西,只能接茬做黑暗的事情了。
“去西山!”
上了馬匹,楊猛一聲怒喝,馬隊就直奔西山而去,到了西山,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葛仕揚,楊猛點過頭之後,就直接上了西山的炮塔。
蒂凡尼正在炮塔處理一些文書,楊猛進來之後,也沒管她的感受,直接就拽起了她散在身後的長髮,壓低、再壓低!
近一個時辰,楊猛吃了一顆秘藥,在蒂凡尼身上,將所有摧殘的事情做了個遍之後,心底的煩躁,依舊沒有消退多少。
“領主大人,可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兒?”
楊猛與蒂凡尼的關係,就擺在了那裡,楊猛很長時間沒到西山了,蒂凡尼也任由楊猛發泄,帶着一絲媚笑,蒂凡尼用字正腔圓的發音,問起了楊猛殘暴背後的緣由。
“嗯!碰上一個純潔如女神般的女人,在她的面前,老子就是個惡魔,自慚形穢!”
恨恨的說出了這些,那女子的身影,卻怎麼也揮灑不去,老爺子這事兒做的令人懊惱啊!
“呵呵……女神一樣的女人麼?那就把她變成惡魔的奴僕!”
蒂凡尼這人與楊猛也差不多,算是個極端的人物,不然她也不會與帕特里克父子,糾纏如此之深。
“下不去手啊!她太純潔了!”
“呵呵……純潔?惡魔就是純潔的終結!”
“不說這個了,我想帶你出去,你願意嗎?”
蒂凡尼說的楊猛有些心動,但想起那個純美的小女孩,楊猛怎麼也起不了摧殘的心思,他揮了揮手,便說起了正事兒。
“出去?做什麼?”
“你最近學的不錯,字正腔圓,正好出去做我的翻譯。”
“時間可以造就一切的,領主大人,咱們在一起,已經快八年了!”
說到這裡,蒂凡尼也有些幽怨,八年的時間,近五年被閒置,對她來說還是有些折磨的意味。
“時間過得可真快,願意做我的翻譯嗎?這次面對的是各國的公使!”
蒂凡尼會說歐洲幾國的語言,雖然不知道水平如何,但交流應該是沒問題的。
“呵呵……我很願意呢!讓那些人瞧瞧,不被世俗所接受的人,在東方這個大帝國有什麼樣的作爲,帶上帕特里克吧!”
當初不容於母國,或許是因爲葛仕揚的緣故,但原因如何,蒂凡尼也不想深究了,衆人厭棄的眼光,纔是女人所在意的東西。
“嗯!就這麼辦!”
楊猛帶上蒂凡尼,就有示威的意思,在談判桌上,一個不懂西洋事務的大清臣工,與一個精通西洋事務的大清臣工,結果是絕對不一樣的。
帕特里克,楊猛之前不怎麼敢用,畢竟他是個軍人,骨子裡的一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但有了蒂凡尼這個女人,許多事情,就好辦多了。
“領主大人,以你的權威,應該可以把那個純潔如女神的人帶來吧?我幫你訓練一下。”
“這事兒以後再說!”
想起將來的一幕,楊猛也不由的有些心動,但這樣做太過禽獸,不忍心吶!
“領主大人,您越是拒絕我的興趣就越大,多好啊?”
“別說這個了,收拾一下,跟着我回宜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