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那邊的事情,如何有異變之說呢?”
丁泰辰提了楊猛不願意深究的問題,楊猛轉了幾下話頭之後,就把目光落在了秦子祺的身上,南疆異變,聽着就不像什麼好事兒!
“從三爺進京開始,便不斷有英法探險隊,從安南、暹羅、緬國、南掌、孟加拉等地進入咱們的地盤,英吉利人居多,法攔西人也不少!
起初騰越鎮那邊也沒當回事兒,雖說各地武莊時有報告,但騰越鎮的杜降虎,並不重視,這事兒被重視起來,還是滇西的丁大人發現了不妥之處,讓伯青去料理的他們。”
探險隊,說的好聽不過是打着探險隊名頭的情報組織而已,英法的異動也在楊猛的意料之中,但秦子祺稱之爲異變,裡邊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哦……杜降虎不是咱們的親近之人,不瞭解夷情可以原諒,馬青虎也是個生手,對這些事兒不怎麼了解,突然來了洋人,他們不知所措,是可以理解的。
沒有讓他們深入就不錯了,難道是伯青出手,被人發覺了?”
騰越鎮的杜降虎、馬青虎,都是遊離在覈心之外的人,他們不理解自己的心思,也不是什麼不能原諒的事情,無非孫伯青已經出手了,英法之人,什麼也帶不回去,怕就怕孫伯青那邊處理的太過粗糙,被英法找到由頭。
大清朝廷已然是個奶奶腿了,擅起邊境爭端,只怕對楊家不利。打也要分時候的。主動伸手與反擊可不是一回事兒。佔不到理,說話也沒底氣,做事兒也不能太過分。
“那倒不是,伯青用的是蛇蟲和蘑菇,那些人是發現不了端倪的,只是,在緬國的美塞和清盛,出現了一支一千多人的英吉利軍隊。安南邊境也出現了五六百人的法蘭西軍隊。這兩國的探險隊,已經進入咱們的地盤了!”
所謂的異變就是這個,這是十幾天之前的消息了,人已經過了邊境,看來英法列強早在一兩個月之前,就動身了!
“混蛋!杜降虎和馬青虎是幹什麼吃的?一次就夠了還來第二次,吃狗屎不回味嗎?
給老子弄死他們,滇西的實情,絕對不能讓他們探走!”
楊猛也並不是不許手下人出錯,但一次也就夠了。接二連三楊猛就要懷疑他們的能力了!
“三爺息怒,不是這兩人不想出手。而是被丁大人攔住了,這兩支探險隊的人數都在三四百人上下,都有二百多人的兵丁守護,滇西的丁大人不敢擅自開戰,只能向您請令了!”
擅自開戰,沒有楊猛的命令誰也不敢,而秦子祺所說的南疆異變,就是指的這個。
“讓杜降虎、馬青虎配上火.槍,將他們驅逐出境,若是炸刺直接開戰!
泰辰,這邊的事情交代給你了,我要去滇西!若是林老虎問起我的行止,你就說出去還願了!”
最讓人憂心的不是法攔西,而是盤踞在印度的英吉利,在那邊他們可是有大軍駐紮的,而且經孟加拉入緬,雖說山路難走,但並不是天塹。
美塞和清盛是什麼地方楊猛最清楚不過了,金三.角的核心地帶,英吉利到那裡想幹什麼,用腳趾頭想,都想的出來。
“子祺,藍旗軍沒有什麼聲響嗎?”
藍旗軍,是楊猛知道的比較清楚的一支隊伍,清末就是他們抗擊了進入金三.角的英吉利人,現在他們也該動了。
“藍旗軍?三爺,咱們不是要打着藍旗軍的杆子嗎?哪來的藍旗軍?”
藍旗軍的事情,楊猛之前給丁泰辰提過,丁泰辰本以爲三爺要打着藍旗軍的旗號,可現在看來,好像自己理解錯誤了。
“沒有嗎?”
楊猛一聲疑問,兜住了話頭,看來之前漏馬腳了,這藍旗軍肯定是以後的事情了,自己先知先覺了,但這話已經說了,只能委屈一下丁泰辰了。
“我好像讓你打着藍旗軍的名義,建了一支隊伍吧?”
“三爺,我以爲那只是您的一個想法,沒想到南疆真會出事兒,這事兒是泰辰做差了!”
一翻記事薄,還真有打着藍旗軍立杆子的記錄,這次南疆出了事兒,責任就在自己這個管家身上啊!
“唉……事情已經出了,還能怎麼辦?趕緊建吧!這次我過去安排!泰辰,你把咱們庫存的滑膛.槍和三磅.炮準備出來一批,槍械在五萬支上下,火.炮三五百門吧!
至於那些個前裝的短槍,一概發到滇西那邊,咱們這次就賣了這批存貨!”
兜回了自己的先知先覺的話,楊猛也沒怎麼猶豫,新軍成立之後,打的幾仗都不怎麼樣,完全是一邊倒,這次美塞那邊的一千五百英吉利軍人,倒是個不錯的練兵對象。
“子祺,你和伯青加快速度,在一兩天之內,先弄出一支精銳的影子,派往滇西,我有大用!”
東南亞各國的具體情況,影子雖說一直在刺探,但大多是在雲南境內辦的,這次楊猛要好好用一用興滅繼絕這招,看看究竟有沒有好處,若是沒有好處,楊猛並不介意滅掉幾個白眼狼。
“泰辰,岑毓英在昆明嗎?把人手召集到老宅,今夜議事,武莊這邊準備一批信鴿,我要帶到滇西去。
莫爾斯別讓他走了,先穩住他,等我回來再說!若是柯爾特來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要與他會面!”
安排完了這些,楊猛也沒閒着,打馬直奔宜良而去,這次去滇西時間短不了,後宅那邊還要安排一下。
回了宜良,一聽楊猛又要去滇西,蓮兒大是不依。現在正到了關鍵的時候。自己男人這一去又得幾個月。蓮兒的小臉一板,也嚷嚷着要隨行。
“胡鬧,滇西不比昆明,那邊煙瘴不少,你這身子骨去了,萬一回不來怎麼辦?”
這次去滇西,楊猛誰也不打算帶,這次弄不好就要穿越邊境作戰。只一個徐子渭就夠了,帶這女眷累贅,再有就是滇西卻是是煙瘴之地,不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弄不好就要水土不服,而在熱帶雨林水土不服,丟命只是幾個小時的事兒,哪一個女眷都很重要,楊猛是不會冒這個險的。
“不行,就是死我也要跟着您!您答應過我的!”
“小蹄子。找蹂躪呢!”
不顧蓮兒的反對,強行灌飽了她。望着滿臉憤怒的蓮兒,楊猛也厲聲說道:
“胡鬧也要有個限度!膽敢吊在我身後,這事兒你這輩子就別想了!
宜良的許多事情,都要你挺着頭,泰辰最近要外放,我把擔子壓給了芷晴,你要留在宜良幫着她。
我說的你聽清楚了嗎?”
見蓮兒乖乖的點了頭,楊猛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位也是個沒約束的,萬一吊在自己身後出了什麼事情,對潘楊之間的關係,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安置好了後宅,收拾好了行裝,又到兵工廠弄了一批德萊賽裝備了自己的護衛,楊猛這才帶着徐子渭,匆匆的返回了昆明。
一到老宅子門口,就遇上了面帶憂色的老爺子,看來家裡這位,又不看好自己的這次滇西之行了。
“老爺子,滇西邊境之事,關係不小,我不去不成啊!我是鶴立鎮總兵,在邊境之外說的上話,我不過去,只怕……”
不等老爺子開口,楊猛就先開了口,楊家有兵無將,滇西更是如此,韋駝子也不知道本事如何,而且他還身在滇西,自己這個前世上過戰場的僱傭兵,就成了經驗最多的存在。
與列強開戰,這也算是頭一遭,列強的戰力如何,不是估計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有些時候勝與敗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滇西的新軍不怕失敗,就怕不知道怎麼敗得!
所以這趟滇西之行,楊猛不得不去,通過實戰帶出一批可堪一用的軍官,就是楊猛此行的目的,至於說戰鬥的規模,楊猛就不怎麼在乎了,無非是打仗而已,自己可以穩守雲南,多大的規模他也不怕。
如今南疆,最大的一股勢力就是英吉利,這些洋犢子要是想玩大的話,韋駝子那邊就該提前發動了,打他個吊蛋精光,他才知道害怕!
“唉……你這孩子老是水裡火裡的,我放不下心啊!這次過去可是要打英吉利鬼.子?”
楊士勤主要擔心的就是老三的安全,今時不同往日,火槍的威力楊士勤見過,被那玩意兒一指就要丟命,這比自己當年可兇險多了,萬一……
“嗯!八成是它們!”
“唉……我這老頭子也擋不住你了,去吧!要麼不打要麼打死,該動手的時候,什麼老人孩子,只要不是咱們一族,全部該殺!留着準沒好事兒!”
江湖人就是這樣,禍不及妻兒只是嘴上說的,手裡做的都是抄家滅門的營生,那些懷着婦人之仁的,多數老了之後不得善終,敵人太多,你老了,對頭的孩子就長起來了,殺父殺母之仇,誰能不想着去報呢?
“知道!但凡出現在我眼中的,一個也別想活着回去!
擄虎鬚,他們找錯了對象!
老爺子,大哥不在,您安排一批金葉子到滇西,邊境那邊認這個。”
處理邊境的事情,楊猛只打算練兵,至於其他的事情,不是楊家人該做的,自力更生,自己扶他們一把也就是了,想讓自己揹着他們,門兒也沒有!
“要金葉子做什麼?保鈞那邊有的是金銀!”
楊士勤一聽這個,就納悶了,滇西的商路,走得是什麼貨色,他很清楚,金葉子,除了宮殿用,就是寺廟用,自家老三又想算計什麼?
老三是上師點化的,對於寺廟,楊士勤也很是尊重,那可是上師的道場啊!容不得老三放肆!
“沒什麼大事兒!買頭皮而已,英吉利人當年在米利堅買了一大批的頭皮,這次讓他在咱們手裡嚐嚐這滋味。
那邊的人多半崇佛,咱們鼓動一下寺廟,可用的人手就成千上萬了,我要讓洋鬼子,不敢在那些地方隨意走動,一旦離了羣,就要小心自己的頭皮了!”
抵禦侵略最好的辦法就是人.民.戰.爭,草木皆兵的地界,誰也害怕啊!東南亞的人雖說瘦弱,但也是兇悍好鬥的,安南、暹羅、緬國、南掌,無不如此,只要一點點的金銀,一把緬刀,想要安安穩穩的在那邊打的山林裡走動,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割頭皮啊?不如割了他們的子孫根,讓當地人泡酒喝!那邊的人更信這個!”
“您老高明,這事兒就這麼辦!”
奇形怪狀的東西,那邊吃的多了,再說洋人與當地人膚色不同,比起犀牛角,人的物件靠譜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