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做一個領班

過了幾天,尤珊兒辭職。

這個時候,劉欣穎已經升到了組長的位置。因爲沒有領班,所以就由她代行領班職責。

其實劉欣穎長的也相當不錯的,至少在某些人看來。

劉欣穎的臉長的不是很大,所以雖然紋着細細彎彎的眉,天生小小的眼睛,臉蛋也並不算是太難看。但她的臉蛋對於陳進黎來說要命的,因爲她的臉上永遠是那種充滿了希翼的、略帶點單純的、但是又很溫柔的招牌表情!她個子高挑,皮膚很好很細膩,有時候陳進黎都會去幻想,那樣的皮膚,是不是有很好的手感?她的皮膚,會不會相當的富有彈性?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如果能撫摸着她的皮膚,該是種怎樣的享受!

劉欣穎的骨架是比平常的小姑娘要偏大一點。但相對的,她的‘肌肉’也就比別的女孩子多那麼一點點,體形就豐滿了一點點,臀部也比較翹。這個年頭是流行骨感美女,但是說實話:骨感美女更適合來看,來欣賞的,但是真正的要生活在一起,咳,那樣的體格,說不定很容易就會骨折的!而且,劉欣穎的豐滿,並不是所謂的‘爆滿’,而是恰到好處的豐滿,這和剛出道的小姑娘明顯的不同。肯定是受到愛情滋潤後的效果。

但是真正要了陳進黎的命的,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聲音!本來,劉欣穎的聲音只是很尖,這個倒沒有什麼。但當她和女孩子們打鬧戲樂的時候,卻總會發出一兩聲努力壓抑着的,但卻相當清脆的——總會令陳進黎血脈膨脹的——呻吟聲!這樣的聲音,每每讓正值當年的陳進黎,異想連連這樣的呻吟,這樣的體形又是這樣清純的外表如果是作爲她的男朋友一定會,很YY的吧?

陳進黎時常會有這樣的想像。

不過真正吸引他的,還是劉欣穎看似清純的外在。特別是她始終堅持着,等待着她男朋友的那一份心。

儘管劉欣穎等待着她獄中的男朋友,但陳進黎依然想像着,堅信着自己一定是有機會的!因爲她弄丟了男朋友給她的‘信物’——那部手機,因爲她和他姑媽的關係很僵。儘管陳進黎安慰劉欣穎說她又不是和男朋友的姑媽一起生活,但是他知道,姑媽在她男朋友父母的耳邊吹風,長久下去,一定是會改變她男朋友父母的心理的,即使他們從不說出口來!

手機的丟失已經預告了他們感情的終結。現實中更有個姑媽會從中作梗。他們的感情,一定沒有結果!

(可是千算萬算,陳進黎卻始終沒有算過自己。很多懂一點點算命的人都有這樣的通病,就是無論他算別人算的怎樣的準,也永遠算不準自己。陳進黎可以感覺得出別人的,卻感覺不出、猜測不到自己的將來)陳進黎只知道,自己和劉欣穎,一定有可能在一起。自己和劉欣穎之間,一定有故事發生。可是幾個月後他才明白,劉欣穎並不是他表面上所看到的劉欣穎。他和劉欣穎之間的故事,也只是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

一個月後。劉欣穎升到領班位置,也新買了手機,不再來麻煩陳進黎問他藉手機用。她和陳進黎開始了經常的短信往來,兩個人的關係,也幾乎要升級到‘知己’的地步。

這個時候,年已經徹底的過完,都市打工者慣例的走了一大批。按理是應該有一大批的新員工進來‘換血’,可是今年進來的人並不多。新來了副總經理,新來了二樓的樓面經理,新來了保安隊長。小吃廣場裡,新來了一個吧員管文東,是劉欣穎的福建老鄉。又新來了一個輸單員,和男孩子一樣的調皮搗蛋,最後連老闆都知道了,叫她‘小男孩’。看她不順眼的人,更是叫她‘小痞子’。這兩位新人的事情我們暫時不談,先說新領導的事情。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來了副總,新來了經理,大家都是想有所作爲的,想做點成績來給老闆看,也好顯示自己的能力,在老闆的面前留個好印象。想做點成績出來,短短的幾天想把營業額提升上去是不可能的。會所不會因爲換了幾個領導馬上業績上升十個以上的百分點。能做得出成績的,也只有衛生、禮貌禮儀和紀律這三樣。這三樣是絕對可以短期見效的。而在這三樣中間,能夠立竿見影的,只有衛生。說做就做。

第一天,小吃廣場衛生大掃除。

第二天,小吃廣場清潔所有的凳腿、桌腿。

第三天,新經理見地板有點黏,居然命令以後要用抹布抹地板!經理宣佈完,前腳一走。後腳所有的員工就全部去寫辭職報告了。

“這哪是什麼新的管理模式!這樣的經理!簡直就是其他會所派來的間諜一樣!”陳進黎說道。忙幫着劉欣穎勸她手下的員工,讓他們用刷子刷地板,然後再用幹拖把拖一下就可以了。在陳進黎的勸說之下,劉欣穎手下的小兵兵終於是暫時的不走了。

第四天,公司衛生大檢查。新副總、新經理帶着各個部門的主管、領班在小吃廣場東摸西看。衛生檢查完之後,所有的管理人員開會,統統的被批了一頓。因爲整個會所裡面,沒有幾個部門的衛生是合格、達標的。

劉欣穎臉色難看的回到小吃廣場。對陳進黎說今天很多部門的衛生都不合格。

陳進黎在心裡哼了一聲。

達標?連標準都沒有,怎麼可能達標?

新副總,還有新經理,這兩個人簡直就是來我們浴場搗亂的!

不行,他肯定要找機會頂一下!

一旦老員工給他們整得全走光了,新的服務員的推銷力度不夠,陳進黎自己的飲料沒人去推銷,等於就是連他的飯碗一起砸了!

當然

陳進黎很有幾分私心在裡頭的:任何一個人,欺負他陳進黎可以。也沒有關係——因爲陳進黎在服務行業也混了多年了,權衡得出利弊的,只要是對他有利的,沒有必要在乎什麼臉面不臉面的。面子值多少錢一斤啊?服務行業也就是個受氣的地方,客人沒事都能找茬,罵服務員兩句。也不爲什麼,只是因爲在單位裡、在家裡受了氣,心裡不舒服了,稍微有點不爽的就順着性子指着服務員罵娘。罵就罵唄,回頭忘記了就行了!

後來某天,陳進黎就開始習慣說一句話:我就是不要臉才活這麼大的,做人麼,要臉幹什麼啊,要張嘴吃飯就夠了!——

這,就是做服務行業的自卑啊!

可是

新來的經理欺負的是劉欣穎!這個,就太不給他面子了!

話說,新來的經理混跡服務行業多年的不錯。可是你混得再久,也沒有陳進黎混得久啊,要玩這一套,隨便怎樣也能給你找點茬出來!談什麼管理?你要談標準化管理?還是江湖店的管理?沒用,在陳進黎這裡,一概通殺!

別和陳進黎談道理的爲好,談道理,談到服務行業的道理,先吃飽了飯再來,否則給他氣到胃酸!

先在江湖店(不正規的小飯店、舞廳),再在賓館,港式管理的餐廳。然後他在學習正規的管理模式,理論和實際,沒有一樣差的。新經理敢對劉欣穎不利?

小樣,呵呵,等着,會有好果子給你吃!

不一會,矮壯的新經理虎頭虎腦的走進小吃廣場,把一份東西交給劉欣穎,然後就開始指責劉欣穎的工作不力。

陳進黎本來就想着要找新經理PK,看到他當衆的‘欺負’劉欣穎,心裡更是不舒服,走到新經理的身邊,道:“經理啊,這也不能全怪領班的。你們檢查衛生,連個衛生標準都沒有。又怎麼能定達標不達標呢?”

新經理看看陳進黎,知道他的攤位雖然是在小吃廣場的範圍內,但是陳進黎是和會所直接簽約的,受王董管,可不能算是他的下屬。不過他還是照他心裡的意思,虎頭虎腦的說道:“衛生不合格,就是領班沒有盡到她的責任!”他倒是挺聰明的,馬上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的毛病,立刻就把‘達標’兩個字改成了‘合格’。其實他改不改都沒有什麼關係,他既然是‘欺負’了劉欣穎,今天陳進黎就鐵定要找他的茬了!

陳進黎在心裡冷笑。這是什麼邏輯?好的。既然你這樣說,也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當下也不再顧忌自己的身份(他在這個會所裡是屬於編外人員一類。服務員至少有個級別在那裡,他連級別都沒有!),直接就用自己混服務行業多年的經驗,給他上了節管理課:“小吃廣場的衛生不合格,是領班的錯。不過呢,二樓這麼多部門衛生都不合格,就是經理的責任了。象今天這樣,整個會所裡那麼多部門的衛生都不合格,那,就是總經理的責任!”

虎頭虎腦的新經理沒有反應過來,又虎頭虎腦的問了一句:“這怎麼會是總經理的責任呢?”

我X!這麼白癡,連這也弄不明白?還做經理?陳進黎再次在心裡冷笑。懶得和他解釋,感覺和他解釋也實在有夠Lang費口舌的,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攤位,把個虎頭虎腦的新經理就晾在了一邊

“你剛纔這樣說不太好吧?”劉欣穎在新經理離開之後過來說道。

陳進黎微笑。其實剛纔他這麼不給經理的面子,心裡也是有點緊張的。“沒事,不管他!”他大大咧咧的回答。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了,又能怎麼樣呢?重要的是,現在他已經見不得人欺負劉欣穎,無論是誰,也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在他的面前欺負劉欣穎。

“讓他下不了臺了”劉欣穎低聲道。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陳進黎在心裡說道。他沒把這句話說出來,不過他不擔心什麼,也不擔心新經理、新副總會找機會報復他,給他小鞋穿。因爲錯的本來就是經理,和新來的副總。

之後發生了一系列的小事情,更增加了陳進黎、劉欣穎,甚至是會所裡幾乎所有員工對他們的看法。新經理在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給小吃廣場定下了相當嚴格的衛生標準。不過這也難不倒陳進黎。衛生工作重是吧,呵呵,那好辦的很!他把所有的衛生工作全部的列在了一張紙上,然後平均的分派在一個月內的每一天裡面。一整張紙,把所有的衛生工作列的滿滿當當的。這還不算,他又讓劉欣穎再把這張紙一式兩份,交了一份到經理手裡。並去徵詢經理的意見:您看,這樣把所有的衛生工作安排下去,到底好不好?

經理看着這樣的一張紙,再也無話可說。最後有一天,他忽然心血來潮,叫劉欣穎安排服務員把所有的燈泡擦一遍!陳進黎聽見他說的話,就知道這傢伙又吃錯藥了!在心裡一陣子的狂笑!等經理一出門,他就告訴劉欣穎:別去理那神經病!

小吃廣場的燈泡是節能燈,不是普通燈泡,而且燈頭的質量也不是很好。那玩易也能擦?這傢伙正宗是瘋掉了!

劉欣穎有點猶豫。畢竟是經理下達的命令,她又不能不執行。但,這又是件無法完成的任務!

陳進黎見劉欣穎猶豫,大概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忽然心中一動,也心血來潮的笑道:“有沒有人和我打賭?一賠一百,我猜經理十月一號肯定走人!”陳進黎猜測經理做不過半年。但是他也不敢肯定。不過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輸,因爲沒有人希望經理在這裡再做下去。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和他打這個賭。和陳進黎打這樣的賭,等於就是和大多數的員工不齊心等於就是說自己和經理是一派的,等於就是想得到全部員工的攻擊。

不過到了十月三號,陳進黎倒真的佩服起自己來了!新經理真的是隻做到了九月底,十月二號就乘火車回東北去了!

五月一號,店裡管理人員聚餐。王總叫吧檯搬了好幾箱酒過去。

這是單位裡領班級別以上的管理人員才‘享受’得到的待遇。喝酒,在很多人的眼裡,就是一種優待,一種刺激,和享受。

在這個時候沒有大小,沒有職務高低,大家統統要喝。誰喝得多,誰就是英雄。而且老闆叫喝酒,也的確是難以拒絕。明擺着的,人人盡興,喝趴下了就睡在店裡也沒事,反正店裡啥都不多,就是牀多。如果店裡沒有客人,就算是整個店裡所有的員工全部喝醉,一兩百張牀還是有的!

(劉欣穎在這個時候已經升到了領班位置,這喝酒,看樣子也是逃不了的了。陳進黎也是知道王總一貫的用喝酒來和員工們聯絡感情,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劉欣穎說,不能喝酒,你就堅持,一滴也不要喝!可是,劉欣穎卻不能在臺面上堅持,她對付酒唯一的辦法,就是溜!溜不了了,就喝上兩杯,然後去吐)看到這個架勢,劉欣穎膽怯的毛病卻又犯了。安排好了幾桌的酒、菜,一個人偷偷的溜去了廁所。她的胃不好,陳進黎知道。但是這個樣子躲着不出來見人,實在不是個辦法!

“出來啊,別躲着不肯見人!不喝就不喝吧,你堅持不喝,老王也不會硬逼你的!”看到三桌管理人員已經差不多坐滿,陳進黎急了,忙發信息給劉欣穎。

“我在裡面待一會再說!”劉欣穎回了條信息。

咳!陳進黎感覺事情不妙,連發幾條信息過去,可是劉欣穎卻沒有再回信。完了!陳進黎嘆氣。這種場面上的事情,你逃是逃不了的。果然,王總髮現少了個人,就叫所有的女孩子去找她。不得以,劉欣穎還是回到了座位上。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可笑了——劉欣穎一回座位,馬上就有人叫她罰酒三杯。劉欣穎遲疑了一下,居然豪氣頓生,三杯酒直衝下肚。接着王總、副總過來敬酒。只一輪,劉欣穎就癱了,跑去洗手間狂吐。

小吃廣場的女孩子忙趕去照顧她們的領班。

陳進黎手頭上正好有幾份飲料要做,一時不方便去看劉欣穎。但是他的心裡相當的焦急,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是在店裡,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忙完了手上的活,陳進黎找到劉欣穎,見她已經在休息大廳的牀上睡着,陳進黎心裡稍定。回去攤位上翻了翻自己的東西,找到了一瓶‘21世紀金維他’,就再端了杯水過去。他知道,在醉酒以後,喝醋、喝果汁、喝牛奶、吃蛋清的都不是很管用。最好的辦法,就是喝點水,好好的睡上一覺,讓酒精自動的在體內分解。這個時候,什麼醒酒的東西都不如睡覺來得管用。

劉欣穎接過陳進黎端來的水,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然後又稀裡糊塗的睡下。

陳進黎看着她的樣子,感覺又好氣又是好笑!可是看着她虛弱的樣子,陳進黎又感到心裡有點發堵。默默的在邊上陪了劉欣穎一會,陳進黎返回自己的攤位。當天在場的浴客很多,如果他離開自己攤位時間過長的話,會有人滿世界的找他的。

到了十二點鐘,單位裡五一的慶祝酒會還在繼續。服務員差不多開始下班,陳進黎也準備收檔。

再去看了看劉欣穎。發現她還在休息大廳裡沉睡。

陳進黎想了想,先關照了一下休息大廳的服務員,如果晚上很晚劉欣穎才醒來,要吃什麼喝什麼的話,明天他會來買單。其他的話他也不好多說。就收拾收拾下班了。

走到單位門口,陳進黎忽然又有點不放心。又折了回去。這個時候,劉欣穎和廚房裡一個叫二子的十六七歲的廚工玩得很好,吧員管文東又是劉欣穎的老鄉。而且兩個人都是兩點鐘下班。陳進黎於是分別去找了兩個人,再三的叮囑了一下,如果他們兩個下班的時候劉欣穎醒了,就用自行車託着她,送她回宿舍。如果兩點鐘她還沒有醒的話,就讓她在單位裡睡。

關照完了一切,陳進黎終於放了點心,一個人走回去睡覺。今天會所裡的客人不少,他也的確是累了。

可是一段時間之後,陳進黎才發覺自己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是錯了。也許,他應該等在店裡。一直陪着劉欣穎,直到劉欣穎醒來!當時他以爲自己對劉欣穎的關心不少了,事事都已經安排好,他沒有想到,這是一個完全可以主動表現自己贏得劉欣穎芳心的機會陳進黎卻沒有好好的把握!他以爲自己對劉欣穎的關心,對她的愛護,是恰到好處的。其實,他錯了!

陳進黎始終沒有猜透劉欣穎的心理。其實她和自己男朋友的感情,真的和陳進黎曾經想過的一樣,只是勉強的維持着。只是劉欣穎不能夠在他還沒有出獄的時候和他提出分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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