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紛飛想着,感覺着身邊的女孩子的單純,忽然間覺得自己卑劣,自己很骯髒,自己的本心是罪惡的,根本就不配和這樣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他猛的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站得更靠近小河。然後,他掏出一支菸,漸漸的陷入到沉思之中
天色漸漸昏黃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鳥叫!
葉紛飛猛的驚醒,忙抖掉快燒到了手指的菸頭。
“怎麼你還在這裡?”他轉身,卻詫異的看到陳鶯飛還在原地,一個人坐在石凳上面。
“你還沒和我說再見”陳鶯飛笑,聲音裡卻帶着點委屈。
葉紛飛的眼睛模糊了一下。他的心痛了!咬了咬牙,他終於決定了一件事:把那隻沒有用來夾菸頭的手伸給陳鶯飛:“晚了,我們走吧?”
陳鶯飛把小手放在葉紛飛的手掌裡,站了起來。她的腳軟了一下,可能是因爲坐了時間太長了的緣故。下一秒鐘,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是葉紛飛卻一把扶住了她,沒有馬上放開她的意思。
“還行麼?”葉紛飛低聲問道。
“還行。”陳鶯飛的聲音更低,但是沒有再努力把自己的手抽回。
“你冷麼?”葉紛飛再問。陳鶯飛的手冰冰涼涼的,怕是比剛纔他坐在石凳上所感覺到的還要冰冷。
“有點。”陳鶯飛低聲,隨後她又補充道:“我沒事,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這樣的。”
“我知道學校後門有間火鍋店,相當不錯的。一起去吃點東西吧?就當是給你驅寒!”葉紛飛道。
陳鶯飛道:“呃~不用了吧?老是你請客!”
“沒關係的,我是帶薪進修,哪象你們這些窮學生,一頓兩頓的吃不窮我的,呵呵!”葉紛飛放開陳鶯飛的手,把米色的休閒西服披上陳鶯飛的肩頭。
西服裡還留着葉紛飛的體溫,暖暖的很是舒服。陳鶯飛的心中升起一點暖意,沒有再說話。
“一個鴛鴦鍋底,海帶結,粉條,小年糕,腰花,羊肉,黑木耳,雞毛菜這樣可以麼?”葉紛飛問。
“可以可以!別點太多了!”陳鶯飛說。
“腰花和羊肉都可以補虛,我看你手冷冰冰的,應該是有陰虛之症,要經常的補補身子,否則很容易生病的!”
陳鶯飛望着葉紛飛。他的西服已經搭在自己的椅背上面,但是剛纔西服上的餘溫,彷彿此刻還留在了她的身上。“謝謝你學過中醫的?”她問,有一點點的好奇,畢竟現在學中醫的人已經不是很多了。
“我拿瓶啤酒,呃,就是S市本地的就好了,這位小姐你給她來罐椰奶,要溫過的,好了,就這些。”葉紛飛在帳單上面簽完字,然後擡起頭來。
“我沒學過中醫。不過小時候在邊疆,那時候我父親在管一個勞改農場,就是關犯人的地方,你知道的哦?”
陳鶯飛點點頭。
“那個農場是在沙漠裡,很小的一個綠洲。周圍上百里的全是沙漠。也沒有人擔心囚犯會逃跑,一些罪行不太嚴重的犯人是被允許外出的,但是隻限在綠洲裡面。其實他們也逃不出去。在沙漠裡,沒有方向感,很容易迷路。即使認識路,沒有足夠的乾糧和淡水,速度又慢,也還是隻有被抓回去一條路。”
“有一個南方人,年紀不大,很隨和的,戴副眼鏡,也是裡面的犯人,經常會給人看看病的,甚至有人還會開車從幾百裡外來找他診治。我對他很好奇,於是經常和他一起玩,他也就順口的教過我一點東西。”
陳鶯飛奇怪:“犯人看病?你們就不怕他亂開藥麼?吃壞了可就麻煩了!”
“不怕,他的醫德很好的。你以爲他是治病治死人了才被髮配到邊疆去的啊?纔不是呢!我看見過一次他用氣功給人家治結石,從肚臍眼裡排出來的,當時都沒人敢相信啊!”葉紛飛繼續回憶。
“哦?那他怎麼會被髮配到邊疆去的啊?”陳鶯飛長長的睫毛閃了兩閃。
“他身在一個大家族裡。家族裡有一個直系親屬殺了人,殺人的當天他正好從倫敦留學回來。當時他因爲時差沒有調整過來,睡得迷迷糊糊的,結果就被人從牀上抓走了。可是他又沒有不在場的證據,甚至是指紋在犯罪現場都有。雖然他申述過,可是他的父母早亡,家族裡沒有人保他,而且又在律師那裡上下打點了一通,他的上述終於沒有成功,還是被髮配到了邊疆。”
“有這樣的黑幕麼?”陳鶯飛眼睛睜大了,在學校裡,她被灌輸的可都是正義的、正確的道理,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現實中還會有這樣的黑暗!“不能,逐級的上述麼?現在畢竟還是制的社會啊!”她的眼中流露出的全是忿忿。
“咳,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葉紛飛搖頭。“現實永遠和理想是不同的。現實中滿是陰影,黑暗,陷阱,人一不小心的就會掉進去。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看了卡若有所思的女孩子,笑:“人的成長,其實就是在不斷的學習,如何繞開這些個黑暗和陷阱。在掌握了一些技巧之後,你的未來還會是光明的!”
“來,別想這麼多了,這些留到你畢業的時候再想。”葉紛飛燙了兩片腰花給陳鶯飛:“現在,吃東西”
陳鶯飛的面前升騰起一點水氣。暖暖的椰奶在她的手中,她的心也是暖暖的。可是對面,葉紛飛的臉,卻在火鍋裡騰起的水氣中,顯得模糊
(下節預告:葉紛飛之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