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跑去救人,軒婉又被綁架了,這不是要他命麼,拍了拍發懵的腦勺,河山坐在陽臺的一張木質躺椅上,嘆了口濁氣。
不巧,他這一聲哀嘆,卻是被端茶過來的軒婉聽了正着,將茶杯放在木椅旁的茶几上,軒婉繞道河山身後,幫着他揉了揉太陽穴。
“晚上要出去嗎?”軒婉輕聲問道。
河山很享受這種感覺,他閉着眼睛,略微搖了下頭,他不想讓這個女人爲自己擔心,就算軒婉知道了他晚上要出去,也幫不到他什麼,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告訴她的好。
“你不是說有軍隊的人和你一起來澳門嗎?他們爲什麼一直沒有聯繫你?”軒婉問道。
河山嘆氣,說道,“我那是騙蘇小薇的,你是不知道,我們那隊裡滿共就八個人,而且還有一個不能輕易走動的老頭子。”
軒婉俏臉一白,緊張道,“那豈不是很危險。”
河山察覺出了她的變化,輕柔的握住她的小手,笑道,“沒事,我這次來澳門,準備了很多東西,連防彈衣我都買了。”
“……”在不知不覺中,軒婉將他的脖子摟放在了自己胸口,河山差點沒直接缺氧一下子昏過去。
半晌過後,軒婉擔憂地問道,“什麼時候去救人。”
河山一頓,說道,“明天上午吧。”
“……”
凌晨一點,將軒婉早早哄睡着的河山小心謹慎的爬起了身子,將軒婉的手機調節成了一鍵撥號之後,他將手機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開始更衣。
一件迷彩的歐式防彈背心,一頂黑色的遮陽帽,一件黑皮夾克和一條純黑色的軍用水筒褲,再加一雙美式的黑色筒靴,整裝完畢之後,由於坐飛機不能帶槍械的原因,河山爲自己準備了十二枚銀針。
這是他出手的極限,若是在多幾枚銀針,他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全部投射而出。
轉身望了一眼還在牀榻上香甜入睡的佳人,河山傻乎乎的喃喃輕道,“聽見有人敲門,就趕快撥通我的電話,我想你也該很聰明的。”
出了房間門,河山將自己的帽檐遮的很下,快速的進入電梯來的一樓大廳之後,沒有理會幾名巡查保安的視線,直接徑直走出了新葡京大酒店。
澳門是一座不夜城,雖然河山的出門行頭有些詭異,但大堂內裡的保安也無權將河山直接扣下,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小城裡,有太多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了。
伸手招了一輛黑色出租,河山上車後說道,“魚人碼頭。”
司機透過後視鏡,奇怪地看了河山一眼,而後發動了車子,在他看來,大半夜出酒店的人,一般只有兩種,一種是去賭博,第二種就是去澳門的風月場所採補陰陽,而河山的目的地卻是一個集裝箱碼頭,這實在讓他有些想不通,甚至有些害怕,他還怕河山一會上演劫車戲碼呢。
出租車到達魚人碼頭的時間是凌晨一點四十二分,比河山早前預測的還要提前一些,這是一片沒有人煙的集裝箱貨運碼頭,出租車沒有深入,只是停在了路邊,付了車資,河山下車快速跑進了碼頭內裡。
穿梭在一個個幾米寬高的碩大集裝箱世界,河山不知道劫匪們所處的真正位置究竟在什麼地方,他要去找,而且還不能被對方首先發現,這就增加了河山的救人難度。
跑了快十幾分鍾之後,在河山右手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碩大的拱形廠房,廠房的大鐵門是半開半閉着的,河山覺得這廠房有些詭異,便將自身血氣激發了出來。
隨着空氣的一陣陣流動,他的血氣跟隨着空氣進入到了廠房的內裡,在閉目感知之下,河山渾身突然一個輕顫。
他找到了,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在那不遠處的廠房內裡卻是有數名身影的活動,凌晨兩點,一個莫名的倉庫中,一羣人能幹什麼呢,而且他們的體態活動並不劇烈,甚至有人是靜止的。
也就是說,他們大部分人是在站着等候,或是坐在椅子之上,雖然只能感知出一個大概,但這已經是降魔功法的變態之處了,若是沒有紅外線掃描儀,哪個人可以如同河山這般,清楚的得知遠方一棟建築物內裡的真實情況。
含了六枚銀針藏在自己的舌頭下面,河山開始小心的接近這座廠房。他原本是想從廠房的頂端摸過去,但當他接近這座廠房十米遠左右的距離時,砰的一聲!一顆劃破氣浪的子彈,呼嘯而至!
河山原地一個側翻,躲過這一擊的同時,一枚閃亮的銀針從他右手飛出!
嗖——
如同一道閃光!沒有聲響,但無聲勝有聲,砰的一聲,是銀針撞擊在鐵器之上的聲音,河山知道他的這一擊,並沒有將那廠房頂端的狙擊手消滅。
應該是他那手中的槍支救了他一條性命,撿起一旁戳入深坑中的子彈,河山的眉頭擰了起來,這是一發長度約爲五六釐米的超長彈頭!不但長,而且厚重,若是這顆子彈打中自己,就算他穿有防彈衣,也是會死。
河山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阻擊槍,居然能塞入如此霸道的子彈,對於從小在寺廟裡長大的河山來說,這個世界還有他太多不知道的東西。
既然已經槍響,就沒有在隱藏的必要,當然,就算河山想隱藏也隱藏不了了,此時在河山面前不遠處的廠房內裡,已經哐哐哐的衝出了六名黑衣壯漢,他們頭戴黑色面罩,只有兩個眼睛和鼻子、嘴巴裸露在外,其餘輪廓全部被面罩遮掩了起來。
瞧見不遠處的河山,爲首一個黑衣人喝道,“將手舉起來,還有將你兩隻手中的銀針放下!”
河山笑笑,雙手一鬆,叮叮噹噹,伴隨着銀針的悉數落地,這六名黑衣人也是舉着形狀各異的槍支,朝着河山小心的靠了過來。
河山原地沒動,聳了聳肩,笑道,“看來我的名聲很響亮嘛。”
“少他媽廢話!”砰的一槍,這一槍打在了河山的右腳邊上,開槍之人就是一直走在衆多黑衣人前方的黑衣人頭領。
幾個呼吸之後,河山被這六名黑衣壯漢統統圍住,而且在他的頭頂,還頂上了兩把黑色手槍。
將河山捆了之後,六名黑衣人將河山拎進了不遠處的廠房。這座廠房內裡,像是已經廢棄了,地面之上塵土堆積,紙張飛瀉,當河山被六名黑衣人壓入到廠房深處時,河山終於看到了心有蘭的身影。